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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

 

贺亭抒见陆砚怀没有说话,从后座起身,勾住了他的脖颈。她亲密地凑上去,侧眼看他:“你知道我妈这次用我换了多少钱吗?”

陆砚怀扶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动,抬眼看向前方的道路监控,不为所动:“这次罚款你来交。”

“切,”贺亭抒轻轻说了一声,随后用手指点着他的肩膀,“明珠山庄,30亿啊。沉家需要我们的权,我妈需要他们的钱。说实在的,贺知延的公司不至于带不起30亿的投资,你知道她为什么还要靠我拿到吗?”

“因为她要的不止是这30亿,”贺亭抒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语气忽然慢了下来,“陆哥,你说你为什么不要我?把我从我妈手里救出来也算功德一件啊。”

陆砚怀没有说话,他低眸看向贺亭抒扶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放缓了车速。半晌,他抬头道,声音依旧没有变化:“亭抒,你爱我吗?”

贺亭抒一怔,像是被这个问题问倒了。这个圈子里的婚丧嫁娶哪一件不沾着利益,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的关系才是好的关系。也就陆砚怀这个人是个例外,整天爱不爱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她收回压在他肩上的手,另一只夹着烟的手一动:“如果和贺知延比的话,我确实更爱你,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陆砚怀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他抬眼一笑,看向后视镜里正抽着烟的贺亭抒:“亭抒,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爱自己更重要。我希望你去找生路之前,先学会怎么爱自己。”

“比如?”

陆砚怀降下车窗:“先把烟戒了。”

“你自己都抽烟,”贺亭抒翘了翘自己的脚,哼笑一声,“少教育我了。”

这周一连三天都没有加班,芜茵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年级下了通知,晚自习只由各科老师负责就好,班主任不用再一直待到晚自习结束。她望向窗外,今天又是阴雨天,好在可以早一些回家。时间还早的话可以去超市买一点菜,忙了这些天总算能自己做一顿饭了。

芜茵先到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几瓶果汁,便利店这几天在打折,买一送二,虽然是临期的但只要在到期前喝完就没有问题。家里的话梅还剩一些,她破天荒地在超市买了两斤精品小肋排,打算晚上做一个梅子排骨。

她提着满满两袋东西上楼,只见家门口正有两个人站着,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穿着一件深色连衣裙,身侧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她听到芜茵上楼的声音,拽了拽身边的男人,忙凑上去要接芜茵手里的东西:“茵茵啊,怎么这么晚才下班,你看打你电话又不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了。”

芜茵沉默了片刻,看向女人和一旁的年轻男人。她没有立刻接话,只弯腰拿回了自己买来的东西,打开钥匙开了门,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进来吧。”

芜茵打开客厅的灯,邬立梅拽着一旁的男人坐到沙发上,轻车熟路地找到茶壶给自己倒茶。芜茵将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到冰箱里,返回客厅坐到了两人的对面。

邬立梅打量了一下芜茵的穿着,戴着金镯子的手交迭在一起,脸上满是笑:“茵茵,我去医院看过你妈了,我看有护工照顾她呢。护士说你妈现在被照顾的可好了,吃的、喝的什么都不缺。你看我给她带去的东西,她也没要,不过我还是放她的柜子上了,你别忘了去拿呀。”

芜茵低头倒茶,推给旁边的男人,声音依旧没有起伏:“我知道了。”

见芜茵不冷不热的态度,邬立梅轻咳了一声,给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她喝了一口茶,再度堆着笑看向芜茵:“那个茵茵啊,你之前不是说你妈的手术费得好几十万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你看,我原本是打算拿你弟弟结婚的钱借给你的,他自己结婚的钱都不够呢。我想着……结婚也不是个小事,你要是能拿的出手术费,能不能也接济你弟弟一点儿?”

芜茵喝茶的动作停住,她看向邬立梅,唇轻轻动了动。

“你看她又不是你亲妈,你都能拿七十万,这可是你亲弟弟,”邬立梅拽过一旁的男人,示意他赶紧开口说话,“堂暄,快和你姐姐说说。”

芜茵没有动作,她只是看着面前人的脸:“我没有钱借给你们,手术费的事情是我们家的事情。堂暄如果结婚需要钱,可以自己努力工作。你们的话说完了吗?”

见到芜茵这样的态度,邬立梅脸上笑立刻就收了起来。她向沙发上一倚,看向芜茵,声音提高了一些:“芜茵,你别蒙我。你七十万拿的出来,你弟弟结婚你拿不出钱吗?要不是我生你那会儿吃不上饭了把你送到芜家,你早饿死了。人得讲个知恩图报不是?”

芜茵听到这话,拿着杯子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看向这个生了自己却从来没有养育过自己的女人,表情依旧没有一丝松动,依旧平静的说道:“你送我到妈妈家,只是因为你要养弟弟。如果你的选择是不养我,我也可以选择现在不养你。堂暄,你认为我这样的做法有错吗?”

谢堂暄一直在一边低着头,被芜茵这样问道,他的头低得更低了一些,轻轻拽了拽邬立梅的衣袖:“妈……我们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走什么走!”邬立梅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随后看向芜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到好几次你上了一辆豪车。包养就包养吧,你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但是你说你拿不出钱来我可不信,那有钱人还能这么抠门?”

芜茵的手指轻轻一颤,她已经习惯邬立梅这样的嘴脸,可是听到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她还是做不到没有一丝反应。她喝了一口茶,慢慢地将茶水吞下去,直到自己可以平静开口说话,才看向邬立梅的脸:“我没有钱,你们请回吧。”

她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邬立梅脸色彻底变了,索性往沙发上一躺,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嗓门也瞬间提高:“你今天不拿出钱来我就不走了,我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你这个白眼狼,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借钱!我也到你学校去宣传宣传,看你……”

她话还没说完,被猛的一声砸门声打断。

“哪来的癫婆,”贺亭抒站在门口摘下墨镜,看向里面撒泼打滚的女人,一拳就砸到了门上,“闹咩闹,信唔信我一刀劏喺你个头。”

芜茵不知道贺亭抒为什么会突然来,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贺亭抒就自己走了进来。她晃着手中的墨镜,一只脚踩到茶几上,低头看着邬立梅有些吃惊的脸色:“你女儿问我借咗一百万,既然你是她的亲娘,你替她还啊。”

邬立梅不知道从哪儿冒出这样一个人来,惊恐地看着贺亭抒的脸,忙向后退了退:“我不是,我不是,她借的钱你找她去。”

“那你叫咩叫,癫婆,”贺亭抒挂着墨镜的手指一晃,指向她的眼睛,“还不起喏,就把你儿子卖去打黑工好了,将你卖去摘器官就可以还咗。“

邬立梅拉起自己的儿子,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我不管,你别来找我们,你找她去。”她拉着谢堂暄夺门而出,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见楼下有几个像打手的黑衣男人,更是吓得魂不守舍,带着谢堂暄就冲进了自己的车中。

芜茵还来不及讶异,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关上了门,不知该先从哪里解释起,只能先道了一声谢:“贺小姐,谢谢你。”

“没事啦,不过茵茵你不要对谁都好脾气,不然别人要欺负到你头上的,”贺亭抒道,声音里还是习惯性的夹杂了粤语的语调,“我来是想谢谢你那天晚上收留我,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买了排骨,我做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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