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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汉哩

 

陈由诗是被吵醒的。房门处围了一圈人,当先站着一个拢着狐裘披风的女人,女人眉眼向上挑起,一张鲜艳的红唇微微张着,一脸惊讶,似是刚到不久的样子。她倚在身边的男人身上,那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微微有点发福,深灰色的西装敞开着,显得旁边的女人更小鸟依人。在他们身边或男或女站了一群人,都是春满阁的娘姨龟公之类的。他坐起身,手指尖碰到一片滑腻,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具白晃晃的身子,那女人梳着两股辫子,抱着腿缩在一边看着他,正是树兰。

“负心汉哩,竟然直接上了芝姐儿带的丫头。”

“这树兰也是,前几天还为了那苏先生要死要活,现在可不顾那些个贞洁,还学会爬床了哩。”

“也不知道芝姐儿知道会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要哭上几天的了。这位爷可是个难遇的大金主呐!”

“有什么可哭的?芝姐儿不是和唐少爷打得火热?”

七嘴八舌的话语间又来了几个看热闹的姐儿,领头一人细眉丹凤眼,纤细的手指拎着手帕往嘴上一捂:“要命!芝姐儿的熟客被自己丫鬟抢了!”那声音尖而细,虽然不大,但穿透力却极强。另一边拢着狐裘披风的女人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容姐儿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也不知你那夏先生多久还能再来呢?”

烟容一噎,轻哼一声:“自己的房间都被人拿去使了,明姐儿可真是姐妹情深。”

而此时床上的男人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物,可那西装裤子依旧被撑起了一个小帐篷,他捋了捋黑密的卷发,冰蓝的眸子在门口的人脸上巡了一圈,薄唇轻启:“把李知音找过来,其他人都退下。”

他声音淡淡,但少有人能反抗他的命令,加上春满阁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有权势的人,哪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惹得起的,当下那些娘姨龟公们就一哄而散。明姐儿迟疑了一下说道:“姆妈今日不在,有什么先生和我交代吧,等明日妈妈回来了我再与她说。”

不在?真会挑时间。陈由诗轻蔑地看了看床上的女人,转头说:“把江从芝叫来。”

香明眨了眨眼,江从芝这会儿应该和唐家少爷在一起?可还未等她说话,烟容抢先说道:“那我这就去叫她。”

香明瞪她一眼,随后倚在身后男人怀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赵先生今晚可能没法在我屋里睡了”说罢那柳眉轻皱,眸子微低,听得赵先生心里一阵爱惜:“无妨,便去我家里好了。”

她眸子瞬间就亮了一半,止不住自己的笑意说:“真的?”随后又是一皱眉:“可是您夫人”

那赵先生轻轻吻了吻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十分有男子气概地说:“她动不得你分毫。你若是想,以后便不回春满阁了如何?”

香明一呆,她与这个男人周旋了七八年都没等他说出这样的话,如今这是要赎了她的意思?她正想再问,可那该死的容姐儿已经带着人过来了。陈由诗一脸就看到了烟容身后明丽的女子,她拢着一件蜜色皮袄,衬一条妃色裤子,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杏腮微红,素口蛮腰,一双黑瞳正愣愣地打量着自己和床上的树兰。只见来人堪堪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唤了一声:“陈先生?”

江从芝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显得她越发有种楚楚可怜的姿态,陈由诗瞟了一眼门口,没好气地压低了声音说:“都滚出去。”香明很识眼色地出了门,烟容从鼻孔里轻哼一声,也不情愿地出去带上了门。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他们仨人。陈由诗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身边。她那披着的皮袄本就是情急下随意拿来披上的,如今忽然被他这么一拉,手一松,露出了里面妃色的小衣,两团椒乳呼之欲出。江从芝吓了一跳,还未待她说话,只听面前的男人问:“你叫她来的?就这么想摆脱我?”

江从芝看了看床上的树兰,心里惊讶之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妓院这种地方要是被其他倌人抢了客人可是丢脸的事情,更别说还是被自己带的还没成为倌人的小丫头呢。她轻皱眉头摇头说:“不是,我今日都没见过她的。”

陈由诗看着她脖颈侧边的吻痕,眼神深了深,便一点点往她锁骨处、乳沟处看去。江从芝害怕他的不发一言,又补充说:“树兰被妈妈关了好多天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陈由诗知她没有说谎,可忍不住心里一口恶气,那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将她头发捋在她耳后,只听他轻声说道:“你那丫鬟可不是这样说的。”

经历过前两天的事情,江从芝对陈由诗越发生出几分害怕来,忙说:“我叫她来勾了你作甚?陈先生想想便知,哪有倌人会把客人往别人那推的?况且她还是我带的,这种事只有我丢脸的份呀。”

他的手一遍遍地捋着她的头发,又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来到她的锁骨处,又慢悠悠地滑到她乳尖,一个使劲隔着衣服揪了起来。江从芝大骇,惊叫说不可以。可陈由诗手下使了十分力气,一把就将她甩到白色的大床上。树兰依旧抱着腿瑟缩在角落里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还不待江从芝起身,他一个健步就压了上来,两只手将她的手钳住放在她头顶,手指轻轻一撩就掀开了那薄薄一层小衣,挺翘的乳房忽然暴露在空气里,激起她身上一片鸡皮疙瘩,那两点茱萸也支棱起身子,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陈由诗药效未全过,如今又见到如此风光,身下更是硬了几分。他抓捏住她的绵软,轻笑说道:“你那丫鬟着实无味,再怎么也找个你这样有肉的来勾引我才好啊?”

江从芝知道他是怒极了,可他语气轻轻,她生怕他是在积攒着那怒意,若是一下爆发出来了她可受不住。她眼里迅速地蒙上一层雾气,软软求道:“我哪会把陈先生您推给别人呀,不说您这样的会有多少女子喜欢,单就是因为红丸的事我也只能仰您鼻息。”陈由诗手下有一瞬间的停顿,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个女人实在聪明,如今在树兰面前说了这话让她听了去,分明是想借了他的手不给树兰留活路了。陈由诗嘴角勾起一抹笑,忽然觉得她这些狠心的小伎俩十分对他胃口,手指慢慢向下就要脱她的裤子。江从芝细腰一摆,躲着他手指的进攻。

陈由诗眯了眯眼睛有点不悦:“不是说不会把我往外推吗?”

江从芝咬了咬嘴唇:“这里不是我房间这里有人看着,我房里还有客人在,怎能伺候得好陈先生呢?”

陈由诗从鼻子里轻哼出声,正想说什么,不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人纷纷朝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男人一身白色的衬衣衬裤,披着白灰色灰鼠披风,披风像是女士的款式,但在他身上却显不出丝毫违和,反而衬得那一张脸白面丰颐,奕奕逼人。那白生生的脸上鼻翼微张,红唇紧抿,眉头紧皱。她一见唐俊生这副模样,心里有一瞬间被抓包的慌乱,可身上的陈由诗将她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她不好反抗过甚,也不能不反抗,只能轻轻动动身子软软求一两声,力求在这两人中寻求一个平衡。

唐俊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可陈由诗却转脸看了看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问:“原来是唐少爷来了,要不一起?”

唐俊生不怒反笑,走近了看着她被他钳住的手腕,目光森森问:“伯曼先生可知今日是我办的与芝芝的住局?”他死死咬住“我”这个字,宣示着主权。

陈由诗扬扬眉,身子往旁边一侧说:“噢?是吗?”

唐俊生走上前将她的小衣拉下来,见陈由诗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笑着说:“虽然春满阁的龟爪打手们不一定会扭着您去警局,可我在警局也是有人的,想必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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