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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晓得

 

什么意思?

姚臻还没反应过来,正等着听徐束礼接下来的话,却感觉姑父掐在自己腰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陷进腰间软肉,勒得她生出些微的疼。

&ot;侄女年纪还小,乡下来的丫头,哪里配得起徐先生的身份。徐先生若不嫌弃,陈某倒可为您引荐几位名门千金···&ot;

徐束礼在陈石生说话的同时,目光在他和护在怀里的少女身上来回扫过,玩味的笑意隐藏在伪装的密髯之下,他打断陈石生的话:&ot;在下只是想说,夫人孝期过了,我才能得闲来沪上走一遭,看看这繁华的锦绣城,也能结交一下陈老爷这样的商界名流,实乃幸事。&ot;

两人你来我往的奉承言语听得姚臻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她只能感觉姑父姑父收拢的力道越来越紧。

她小声提醒:&ot;姑父,你弄疼我了。”

陈石生才回过神来,卸去全身紧绷的力道,对怀里的少女安抚一笑,面向徐束礼:&ot;徐先生既然是来玩,有需要便让小儿顺中带着到处走走,尽一尽地主之谊。&ot;

音乐戛然而止,一曲毕,人暂歇。

陈石生腿长步子迈得快,几乎是将人夹在腋下拖着往前走,离开舞池里的人群,来到姚丽娜身边。

她正和其他太太在一块饮酒说笑。

看着丈夫正肃的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男人留下一句交待就又走开了。

&ot;瞧着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先回家去。&ot;

玻璃杯中摇晃的液体在她凝顿的手中归于平息,姚丽娜的笑容停在脸上勾勒出尴尬地弧度,转头看向旁边几位衣着精致的太太:&ot;我们家老爷,就是这样的性子,凡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不喜旁人帮手,你说这迎来送往的,没有太太在哪里能忙得过来。&ot;

那几位太太跟着应和了几句,各自默契地朝别处去了。

汽车开往回家的方向,姚臻和姑妈并排在后座。

夜幕笼上天际,身侧人的脸也掩在晦暗的阴影里。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都让姚臻来不及反应,也让对此一无所知的她彷徨又不安。

姚臻小心窥觑着姚丽娜的神色,开口:&ot;姑妈,姑父刚才好像是生气了···&ot;

&ot;生气?呵呵,&ot;姚丽娜憋了一路的怨气似被这句话点燃,&ot;生气就一点面子都不要给我的,我在陈家算个什么东西呀,高兴的时候让他哄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呼来喝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赶我回家,这下子,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我姚丽娜只是他陈老爷买回家的一个物件。&ot;

姚臻感受着姑妈的怒火,不敢说话,指甲无意识抠刮着木质盒子的边缘发出细碎声响。

偏生逼仄的空间一切动静都被放大。

&ot;你抱着什么东西啦,早上拿过来,晚上拿回去的。&ot;

姚臻只好打开盒子递到姚丽娜面前:&ot;姑妈,这是我给你和姑父做的睡衣,本是想送与姑父做贺礼的。&ot;

姚丽娜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捻起一角布料,扫了一眼就松开了手:&ot;你算是有心,只是这样的事自有专门的裁缝绣娘去做,你有空啊,多在社交场上学学怎么应酬,为你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你看看姑妈现在的样子啊,是帮不了你什么的。&ot;

&ot;我晓得了,姑妈。&ot;

姚臻嗫嚅着应下,撤回手,姑妈的话仿佛当头一棒将她混沌的脑子敲碎一隅。

她只想着如何能在陈府求得生存,却没想过,更需要忧虑的是,将来的何去何从。不管是那个陌生男人同姑父开的玩笑,还是姑妈状似无意的提起,都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那就是,她迟早是要嫁人的。

&ot;你真晓得了才好,还这样年轻,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女人要想活明白,怎么也得先过了男人这一关。&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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