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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剖白

 

“就你一个?”

“阿姨在院子里收拾,而且时不时会来看我的情况,你别想太多,我现在不可能让自己和你单独在一个屋子里。”任令曦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我们速战速决吧,如果不是我这个情况不适合出门,我也不想麻烦你上门一趟。”

“出诊费用还是要好好算的,我不免费。”

“这样最好,我不欠人情。”

两人你来我往说话藏针带刺,谁也不让着谁。

说是这么说,能让厉恺这种级别的主任专家出诊的人通常寥寥,厉恺也不是谁家都愿意去,不过前女友,他不介意进行一些补偿式售后,毕竟当初分手的时候两人之间很难堪。

厉恺没怎么多话,摆出医疗仪器,今天上门的目的只是给她检查身体,主要是检测胺泌素残留情况,整体并不复杂,所以医疗箱里没放多少东西。

任令曦将头发挽到一边,厉恺的针头消毒完毕刺入她的腺体时,令曦的眉头微微一蹙。

这种抽取真的很痛,她却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厉恺知道她好强的个性。

等腺体的抽取结束,还需要血管抽血,然后再将两者的样品放到一个小型仪器中分析,与此同时厉恺又拿出了信息素测试仪,过程中的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让人怀疑当初这样两个闷葫芦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

处理完一切,厉恺给她上药。

棉签沾着药水在颈后蹭出一片冰凉,他的动作难得这么温柔。

院外传来雨后蝉鸣,屋子里没开灯,自然光勾勒出一高一低一男一女的侧影轮廓。

后颈,是一个暧昧的位置。

药水早就涂抹结束,棉签却依然打着圈,在她颈后轻抚。

“你这几天还好吗?”

“嗯。”

“短时间这么高浓度的胺泌素代谢,强行戒断会很痛苦,之前我手里也有类似病人,没几个能坚持,最后只能拉长治疗周期,你……”

“啊,是吗?”任令曦只在意别的重点,“那些病人是不是芳菲的受害者,如果是的话,请帮我联系下,说不定有助于调查科这边的案情侦破。”

厉恺:“……”

“话说,药不需要涂这么久吧?”任令曦主动从棉签下避开,放下了头发,“再涂下去皮要擦破了。”

厉恺自嘲地摇了摇头,将用过的棉棒一裹,扔进垃圾桶。

他坐回座位。

等待仪器检测结果的过程中,任令曦没有召回还在花园中忙碌的阿姨,而是自己去身后的厨房里,给厉恺准备了茶水放到他面前。

“你还记得我喝绿茶。”

任令曦:“是家里只有绿茶。”

厉恺一时间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故意在气他,又或许她真的不在乎。

“我想求和。”厉恺放下抿了一口的茶水。

“输了之后再求和就没意义了,厉恺。”任令曦没有回避他的话,“都已经过去那么久,我也不想再经历一个alpha无法自控的易感期。”

“我承认当初是我自负,以为我们感情已经到了那个程度,ao之间上床并不可耻,何况我们还是男女朋友,是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不管哪个性别之间上床都不可耻,只要彼此愿意。这件事的重点不在我们应不应该上床,在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尊重。”任令曦说。

厉恺十指不禁交握攒动,“所以我在学,这次我也没有强行要求你留下来。”

“你本来也没资格要求我不是么?”

“……我是想说,既然过去这么久你也没交新男友,至少说明没有其他人符合你的期待,如果给我一个机会,也许你会发现还是我们最合适。”

对于厉恺这样身居社会上位圈层的alpha来说,这已经是有损尊严的低头了,平日里他们这样的人,总是习惯了他人的卑躬屈膝,轮到自己需要卑微的时刻,却完全不得要领。

“没有新男朋友是真的,”任令曦朝他淡淡抿唇——

“但谁告诉你我没有喜欢上别人呢?”

“这就是你拜托我的事?上门给情敌看病。”

几分钟后,厉恺冷着一张脸注视着床上的男人,收起了手里的听诊器。

“虽然目前没什么大碍,但他需要去一趟医院。”再心有不满,医生的本职工作厉恺并没有耽搁,这大概也是令曦和他能对得上味的地方。

“我不太懂。”任令曦等他解释。

“症状是普通发烧,然而他的身体表现出来的状态有点奇怪,按理说他的体质很好,应该不至于吃下退烧药这么久也没起色,另外……”厉恺看了令曦一眼,斟酌说道,“他心脏有杂音。”

任令曦一怔。

“我不知道他之前有什么病史或者做过什么手术,具体是什么病症也需要检测后才能决定。”

“他确实有做过手术,胸口有一道愈合的疤痕。”

厉恺:“他告诉你是什么手术了吗?”

“……没有。”贺云朝确实有太多没有告诉她的事。

“我可以先试试根据伤痕确认他的手术类型,来判断他现在的状况严不严重……这也可能和他现在的情况无关,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送他去医院。”厉恺说着,正要探身去翻贺云朝的上衣,床上的贺云朝却突然睁开了眼。

只是一瞬间,贺云朝便从床上翻坐起身,一击利落的擒拿将厉恺整个胳膊扭转过来,狠狠反扣在床沿,房间里响起一声痛呼。

贺云朝像一只猎豹一样半身匍匐,压制得厉恺没有半点挣脱的机会,但凡他再使两分劲,厉恺整个胳膊就废了。

但身体已经不堪负荷,他大喘着气,布满血丝的目色赤红,眼里连光都没有,一片浑噩。

“贺云朝!”任令曦忙上前去拉住他,“你冷静点,他是给你看病的医生——”

贺云朝没动,却也没有更进一步施压,粗喘依旧不止,眼瞳渐渐聚焦。

任令曦伸手扒住他的手臂,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从厉恺胳膊上拿下来。

他也喘着气,仿佛木偶般回头,一对黑瞳像两丸没有生机的玻璃珠,转动,定格,看向她。

“……小曦?”他声线沙哑。

哪怕沙哑,这两个字却是试探的语调,微弱而温驯,和他此刻让人犯怵的神色形成鲜明的反差。

他好像在害怕。

他看着她目不转睛。

“是我。”

她一点点地,将他因为使力而青筋暴突的手掌,转移到自己颊畔。

“喏,你清醒一点看。”

“云朝?”

贺云朝在碰触到她脸颊的那一秒终于彻底松了力道,眼眶瞬间红得更厉害了,好似忽然泄了劲的皮囊朝她栽去。

她下意识接住贺云朝,他靠在她胸口呼吸颤栗。

真的热得发烫,怎么比一小时前还严重?明明吃了退烧药,整个人却要烧起来。

厉恺终于得以脱出钳制,冷嘶着站到一边,不停揉搓差点报废的胳膊。

“他有什么毛病?”回归自由的厉恺努力才能遏制住自己想要揍贺云朝一顿的火气。

“抱歉,”任令曦说,“我来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你确定这人不是借病装疯吗?”厉恺没好气地再度揉了揉几乎脱力的胳膊。

怀里的贺云朝发出痛苦的闷哼,任令曦不自觉摸了两下贺云朝的头发安抚,“他现在这个体温,我觉得没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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