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外的你
安吉尔坐在床边,一点一点拆着收到的礼物。这些年来,收到过多少合她心意的东西,她也记不太清楚,可却对中学时养的那只白色的小鼠格外有印象。
小鼠被精致的玩具和新鲜的吃食簇拥着,每天便在小笼里度过属于它的二十四个小时。死亡之神降临的前一天,甚至毫无征兆。凉阿姨怕她难过,还悄悄替她处理掉了小鼠的一切。
那段记忆回想起来,就像每个孩子童年关于宠物必经的一个关卡一样。
安吉尔无法得知小鼠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或许是疾病,又或许是孤独。
那么,自己会有孤独的时刻吗?
今天凉阿姨带着凯特出任务去了,所以没能来参加她的派对。但安吉尔也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这样成天都有大把闲暇时间在家——
“安吉尔?你睡了吗?”
安吉尔眼捷一颤,长长的黑发随着起身开门的动作一晃一晃。应了一声,看见门后的凯特一身警服还没来得及换,只怕还是刚刚从局里面转头过来的。
安吉尔牵着凯特的手,笑着拉她到床边。凯特自然而然看到了堆在一旁的礼物盒,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歉意:“安吉尔,抱歉,今天你生日,我和凉总辖本来以为能赶得回来……”
“话说得再多,错过就是错过了。安吉尔,你要是有什么要求,我能为你做到的,都可以提。”
凯特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到安吉尔亮亮的眼睛来了兴致,便鼓励她把愿望说出来。
女孩把脸贴在凯特手心上,能嗅到那长长的秀发带着好闻的淡香。她的手算不上得热,常年握枪,虎口、指节和掌沿的茧子应该有些硌人。相比之下,安吉尔的脸颊很软,堪比新生婴孩般的柔滑,即使是凯特想收回手,也下意识地贪恋这一刻的温存。
虽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凯特的心跳得厉害,她压下不该有的心思,开口问:“给你选的礼物,喜欢吗?”
安吉尔点点头,“真想快点用它来画画。”
凯特挑了一套新的绘画颜料,春天就要来了,安吉尔应该也会有很多新的灵感。
她很有天赋。
凯特一直都觉得安吉尔的每一幅画都很漂亮,上次安吉尔故意挖了坑:“凯特,这些画里面你最喜欢哪一幅?”
“选不出来。”凯特一向诚实。“毕竟每一幅我都喜欢。”
“呀,你是这么博爱的人吗?”
凯特红了脸,在心里默念,没有,明明是实话实说而已。
当安吉尔勾着凯特的小臂,手轻轻拍了拍温暖的床,发出最诚挚的邀请时:“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一起睡了,今晚留下来,和我一起。”
“我……”
安吉尔用软软的声音央求她:“来嘛——你可以换我新买的睡裙……”
平时面对那些爱狡辩的无赖,凯特总是有办法让他们哑口无言。但这是在安吉尔面前,她甚至没能撒谎说不出一个“不”字。
洗完澡,凯特的脸好似让水汽熏得晕乎,一片通红。虽然安吉尔克制地给她挑了简单的白色,最“朴素”的款式,可睡裙上,蕾丝、扎带一点不落。
惹得安吉尔一直窝在她的肩头笑个不停:“对呀,这才是我记忆里可可爱爱的凯特姐姐。”
“你快别笑话我了,”凯特嘟囔着,“太不习惯了。我都快有八百年没穿过……裙子了。”
安吉尔喜欢抱着凯特入睡。暖烘烘的被窝里,两人贴得近,近到凯特都控制不住自己,把呼吸放缓了些许——安吉尔的味道,源源不断地从身旁、被窝里传来,她沉醉于这股馨香,多希望这一刻能长长久久——
就有多希望白天接到的消息是假的。
“禽鸟”里的线人回报说,有人接了暗杀安吉尔的委托。在凉总辖晋升的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对她宠爱的养女开刀,不得不说,手段很高明。
因为特局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凉总辖有个身体不是很好的掌上明珠,连带着对长官的尊敬,没有人不喜欢乖巧懂事的安吉尔。
比起什么捏造丑闻、栽赃陷害更有伤害性和针对性。
只是……
凯特的心沉了沉。
安吉尔动了动,黑暗里,衣料略过床铺的声音仿佛被放大几倍。她柔软的胸脯几乎都要顶到凯特这边来。凯特正准备往后挪到“合适”的位置,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
安吉尔的声音有些委屈:“我睡不着。”
凯特轻轻“嗯”了一声,眼睛逐渐适应漆黑的房间后,她看见安吉尔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凯特反问安吉尔:“怎么就睡不着了呢?”
“因为……可能觉得‘啊,好可惜’,明明是这么宝贵的、能和你一起的时间,拿来睡觉的话果然还是会有点可惜。”
凯特哭笑不得:“你是这样想的吗?”
怀里的人儿点了点头:“没有骗你噢。”
最近……自己也确实是如临大敌,来看安吉尔的次数都少了些。
凯特有些内疚:“那你以后要是……想我陪你睡的话,你给我发消息,我就不回公寓了。”
凯特的承诺虽然委婉,但可信度一向很高。安吉尔笑了笑:“真的吗?”
当初凯特从警校毕业之后,就搬出了凉和安吉尔的家。安吉尔为此还难过了很久。
安吉尔用脑袋轻轻抵着凯特的上臂,说了句:“没事的,凯特不用担心。”
凯特却只当懂事的安吉尔在宽慰她。
安吉尔停顿了一下,依恋地听着身边人的心跳。过了一会儿,她吻了凯特。唇舌特有的柔软猝不及防地占据了凯特的世界。凯特不明白安吉尔为什么突然吻住了她,惊讶,喜悦,不敢相信,激动……种种种种冲昏了她的判断。
“安吉尔?”
安吉尔又轻轻地说了一句:“没关系的。”
凯特的目光在黑暗中游移,她本能地感应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看清安吉尔的表情,她就被安吉尔压在了身下。安吉尔用轻柔地力度抚摸着她,仿佛她们是已经交往许久的爱侣。
凯特在人前一贯冷静的、在安吉尔面前总是柔和的声音,这会儿却变得仓皇:“安吉尔?”
一定是什么让安吉尔变得……变得如此……是她没能赶得及参加她的十九岁生日派对?是最近疏忽了她的感受?还是……
安吉尔知道了什么吗?
凯特哑着嗓子,又叫了一声:“安吉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推开安吉尔。但安吉尔的手已经解开了睡裙的系带,摸到了她的小腹。
安吉尔虚虚点了点凯特的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用鼻尖轻触凯特的眉间,勾动着凯特杂乱的思绪。
安吉尔的声音如同她的爱抚一样穿过凯特的心:“我的确——知道很多事情呢。”
指的是禽鸟的事,也在剖析她的欲望。
她睁开眼睛:“我想要你,我们做吧。”
凯特的指尖都在颤抖,她庆幸黑暗能掩盖她一部分的失态。安吉尔对于凯特的沉默好像很是满意,她的耳廓捕捉到身下人急促的呼吸,她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凯特,你也很兴奋,对吗?”
安吉尔的指尖沾到林间的潮热,凯特发出了沉闷的轻吟。凯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丝赘肉,常年累月的训练让她的肌肉均匀地分布在体侧。光滑的皮肤被情热激出一层薄汗,肌肤贴在一起,热度更能烘得人喉干舌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