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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二)

 

又过几天,我在sn上的留言仍旧没有收到夏皮的回应,彷彿印证了我不好的预感。心急如焚地,我拨了好几次电话给她,另一头却都是关机或者无人回应,她收到未接来电后也没有回我的电话。

我感到惶恐,怕她出了什么事没办法理我,也怕她是刻意不理我。

期末考之后,寒假来临了。我留在学校宿舍寒宿,忙着筹备不久后的营队,但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固定留言跟打电话给夏皮。

然而,她还是没有任何表态。忧心到后来,我实在非常恐惧她出了意外,也第一次深刻体会距离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幸好第二週的週一,我接到了卒仔的来电。

因为寝室内收讯不好,我走到外头,在交谊厅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棠,你跟夏皮出了什么事?」他开头就问,有够单刀直入。

「其实没出事……但我们很久没联络了,打电话她不接、留言她不回,我完全不知道她怎么了。」好不容易有个能聊夏皮事的人,我乾脆把闷了好几週的话一股脑儿全丢出来,「要搞失踪也至少给我个理由跟期限吧!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吗?那她骂我也比躲我好吧!」

「你冷静一点,还有我耳朵没聋,你不用这么大声。」卒仔好言好语地缓和我的情绪,随后说道:「我昨天还有跟她聊,用sn。」

「真的?」我心底隐隐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出什么意外。「你们聊了什么?她有提到跟我有关的事吗?」

「就是没有,我才觉得奇怪。」卒仔对事的敏锐度果然还是其高无比,「而且,每当我想跟她聊你的近况时,就会被她很巧妙地避开。」

「巧妙地避开?」我反问。

「就是用一句『他肯定过得很好很幸福啦不用理他』搪塞过去,就开始问我最近如何,问我跟小鳶的进展,故意拋一堆问题不让我继续跟她谈你。」卒仔无奈地说:「不过,还是做得太刻意,重复一、两次就被我发现了。」

我抹了把脸,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说你们昨天有聊,是什么时候?她密你的吗?」我问。

「是我密她的啊!大概下午两、三点左右,你好像也在线上,但掛忙碌灯号所以我没有吵你。」卒仔回应道,停顿半秒便狐疑地问:「你没找她聊吗?」

「……所以,她sn昨天掛绿灯吗?」我问话的口吻变得有些迟疑。

「是绿灯,就因为是绿灯我才密她的。」卒仔说道。

但是,昨天上线的时间,我看她的灯号都是离线的白色,并没有一刻变成绿灯过。这表示什么?她不想让我知道她上线了,也不想和我聊天?

我的心冷了起来。

「我好像被她封锁了……」喉头有点乾,我连说话声都显得喑哑。

电话另一头的卒仔静默了,我只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你还有印象,最后一次联络的时候她说了什么,你自己又回了什么吗?」大概是想帮我抽丝剥茧,找夏皮不理我的原因,卒仔要求我回想。

「就,期末考快到了,她帮我打气,我也回她说会加油啊。」我思索了下后说。因为是最近两人之间的最后通联,我记忆算是颇为深刻。

「听起来好像没有那里不正常或奇怪啊。」卒仔的声音也透出苦恼,「到底什么事会让她气到封锁你……不对,气的话她应该不会封锁你,是会狠骂你一顿才对。」

「所以你认为她不是在生气?」我顺着他的话问。

「嗯,比较可能是为了不能告诉你的理由才封锁的。但这也只是我猜啦!」卒仔剖析着说。

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以前高中和我吵架的时候,就算彼此冷战,夏皮也不曾把我的sn封锁,更重要的是,她往往冷战不到三天就会对我弃械投降了。

「还有,我觉得……嗯?你说什么?」话还没说到一半,卒仔的声音却突然远离了话筒,我隐约听见他在跟某个女生交谈。

「学妹喔?」等他对着话筒「喂」两声之后,我好奇询问。

「对。我上午陪她去图书馆唸书,现在在外面吃午餐。」向我解释了下,卒仔又急忙说:「小鳶刚刚问我,你有没有让夏皮误会你搞外遇?女生的直觉一向很准。」

然后我听见一旁女孩子细声抱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学妹在责备他,而卒仔之后很搞笑地赔罪,说着:「讲搞外遇比较简单明瞭,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啦。」

我是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没错,但我同时也很想揍他。搞外遇个屁,他又不是不晓得我女人缘奇烂无比,有夏皮喜欢就该感谢祖上积德了,哪有行情再去拈花惹草。

「应该不会吧!我是有跟女生一起跑营队没错,但那也只是跑营队啊,我有跟她交代清楚。」我抓了抓头发,「如果她真的因为这件事误会,早就该不理我了啊,不会等到几个礼拜之后。」

况且,我连营队的细节都跟她详述过,也说过加入营队的理由。讲得这么清楚坦白,我不认为本就不拘小节的夏皮会拘泥在这件事上。

「呃,还是有什么巧合引起误会之类的?」卒仔訕笑。

「哪来这种巧合啊……」我啼笑皆非地说。

「好吧,那小鳶猜的也驳回,我们必须重回原点了。」连点蛛丝马跡都找不出来,卒仔也不禁叹了口气,「如果像以前一样住在附近,杀到她家问就好了,哪还要这样猜来猜去。」

「你还真是会戳我伤口耶,唉唷我好痛。」我故意打趣地说。

分隔两地,这是让我最无奈也最无计可施的事。

每当聊天的时候,想到跟夏皮之间隔着辽阔的太平洋,思念就会忽然肆无忌惮地涌出,让我得花比平常更多的心力,才能假装自己很好。

然而,我很少开口对夏皮说「我想你」,就连她也是如此。

我猜,我们心底都同样有默契地觉得……与想念有关的字眼,所代表的就是距离。很想念,却不愿意透漏想念,或许,那就是我们对距离抗议的方式。

「就是要痛,你以后记忆才会深刻啊。」停顿了半晌,卒仔才配合着我打哈哈。「不管怎样,有再碰到夏皮的话,我会试着拐弯抹角帮你问问。」

我沉默了很久。真的是很久很久。

卒仔也没有开口催我,只是安静地等待我的回应。

「……谢啦。」最后我呼出一口长气。

夏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办法彼此好好沟通?就连和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不断地在心里喃喃,我还是得不到答案。

喉咙很乾很涩,有种绷紧的感觉。彷彿有什么异样,一路从嗓眼蔓延到脸上,鼻子酸了,眼眶也酸了,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努力眼下连日积聚的难受。

「那先这样。」停顿几秒,卒仔又补上一句,「乐观点。」

「嗯,我知道。」我还故意笑了笑,但是有点假,「也帮我跟学妹说声加油。拜!」

「好,拜拜啦。」

收了线后,我还是坐在交谊厅里,透过玻璃门看着宿舍前方学生们来来往往,其中还有几对情侣依偎着经过,走入附近的机车停车场,大概都是要去哪约会的吧。

从午后一直坐到了傍晚,我才站起身来,步伐缓慢地踱回房间。

直到打开萤幕,连上了sn,我才发觉始终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留言,终于得到了回覆。

然而,回覆的首句,却让我的困惑更深了。

「棠……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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