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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些年过去,顾雨深已经三十几岁了,可纪南桥觉得这个女人像是冻龄了一样,和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几乎没差多少,就是多了一种更有韵味的儒雅气质,眉目五官,一点清冷,一点禁欲,清瘦而姣好的面容看着十分养眼。
纪南桥瞄了瞄她,调笑着说:“我们不常见面,这些年下来,怎么感觉你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嗯…不是,应该是变得更好看……更有味道了……”
顾雨深眉目清柔,唇角笑起来的弧度恰到好处。可她对纪南桥的印象,却总是停留在当年那个隻身一人去往异国他乡读书求学,满脸倔强又轻狂的少年。
“你长大了,学会调侃阿姨了。”
“再说一次,你不是我的阿姨,怕是要把你叫老了。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就这么等着?”
顾雨深晃了晃手机,说到:“刚要打,就看见你过来了。其实我也刚到,就知道你这小懒猫今天不上班,估计在赖床。”
纪南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问到:“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接你回家啊,听夏侯说,你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去了,话里话外,总提起你。我跟她也挺久没见了,想着去你家里看看她,顺便接上你。”顾雨深的话说的自然而言,可其中的意思却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含义。
果然,纪南桥的神色立马淡漠了下来。将原本好奇的视线转回来看向别处,淡淡的说到:“她让你来的?”
“也不是,你也不能总是不回家。时间久了,会成为夏侯,还有你爸的心病。”顾雨深试探的说完之后,看纪南桥除了沉默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启动车子,驶向了纪家的私人山庄。
这种私人山庄远离市区,所以车程也稍微久一点,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纪南桥看着窗外的车从川流不息到寥寥无几,不说话也没小睡,格外的沉默。无比精致的脸上,些许寂寥。
顾雨深看了她几次,试图说一些话题让她开心点,可她的反应始终淡淡的,不好,不坏。
到了家里之后,纪淮喜上眉梢的和顾雨深还有女儿寒暄了几句,就去吩咐今天特地从高檔餐厅请来的大厨,准备差不多可以上菜了。
这时,一个和顾雨深年龄相仿的优雅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步子迈的有点急。
“雨深,好久不见。大忙人,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女人朱唇轻启,眼里含笑,一张脸生的娇艳动人又十分妩媚,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与典雅,很有阔太太的奢华气质。她就是纪淮再娶的妻子,夏侯荏。
顾雨深:“公司里最近忙,这不,忙过那一阵我就来了。”
夏侯荏笑笑回应顾雨深,转而看着她身后的纪南桥,眉眼间都是温柔,轻声说:“小桥,你总算愿意回来了……”
纪南桥短暂的沉默无声,帮顾雨深拿了一双拖鞋,又换上了自己的拖鞋,隻抬眼看了夏侯荏一眼,就收回视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没什么情绪的打招呼说到:“夏侯。叫我南桥。”
碰巧纪淮从餐厅那边过来,听到了纪南桥说的话,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说几次都记不住,要叫夏侯阿姨。”
夏侯荏急忙说到:“没关系的,她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我们年龄差距不大,孩子叫不出口也正常。坐下吧,我们吃饭。”
纪南桥没再看她,也没再回应。
这也是她不肯叫顾雨深阿姨的原因。因为,她就从没叫过夏侯荏阿姨。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到现在,一直叫她,夏侯。
吃饭的过程中,另外三个人时不时聊聊天,只有纪南桥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大概也是真的饿了,其实本来也是打算去吃饭的,早饭因为晚起没吃,直接推迟到了午饭。
纪淮:“雨深,今天还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啊,这孩子就是不爱回家,叫几次也没用。上次答应了我说回来,也不见人影。”
顾雨深轻笑着回应:“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是喜欢一个人飘荡在外面,也是难免。时常听夏侯提起南桥,我们也正好很久没见了,所以就顺便带南桥回来了。其实我和夏侯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怎么爱回家,你说是吧,夏侯?”
夏侯荏接过话茬,笑的明艳娇柔。
“嗯,是啊。年轻人嘛,总是喜欢在外面玩儿,玩儿累了就会觉得还是家里好,终归会回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温软的看向坐在旁边的纪南桥,然后带着一点想要亲近她的意思,抬起手,下意识的轻抚上纪南桥纤细的手腕。
按理说,这个动作稀松平常,就算是父亲后娶的妻子,可也毕竟过去了好几年,早该适应继母偶尔的亲近。
可当夏侯荏的手触碰到纪南桥的一瞬间,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来自她手掌的温热,纪南桥就像是碰到了特别害怕或者无法忍受的东西,立马抽回了手臂,然后僵硬的往旁边挪了一点,拉远了和夏侯荏的距离。
尴尬刹那间流转在两个人之间,夏侯荏有点愣,接着脸色微微不自然的失落,收回手,转回头喝了点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好在纪南桥的动作幅度不大,纪淮正在吃东西,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可无形的尴尬气氛还是感染到了顾雨深,刚刚的一切,她尽收眼底。
“我吃好了,去外面走走。”纪南桥三下五除二吃光了碗里的食物,放下碗筷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