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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出的。」她觉得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人要紧,要赚钱,有的是门路,干嘛拿命去拼啊。

皇帝骂道:「这是钱财的事吗?你这不懂事的……」他正想骂女孩全不懂其中要紧,忽的念头一转,起了捉弄之心,「少商啊,朕来问你,汝父与子晟挑一个去寿春,你挑谁?」

少商瞠目。难得她表现一下对凌不疑的关爱,结果却招来这么一个你娘与媳妇落水你先救谁的奇葩问题。皇帝老伯,你的肚肠真是黑的跟墨鱼汁一样了!

她想了会儿,故作为难道:「陛下,让家父与凌大人都待在都城吧,还是妾去寿春吧。」

皇帝听闻,放声大笑,皇后与凌不疑相顾莞尔。

在皇帝爽朗的笑声中,今日被邀宴的臣工与太子夫妇二皇子夫妇另三四两位皇子陆续赶到。往常这种情形,常是越妃随侍在皇帝身旁,不过今日既然皇后在场,而此筵又不属于『必要场合』,她当然不肯来。

当群臣与诸皇子向帝后行礼时,少商十分乖觉得溜到凌不疑身旁坐好,不错眼的望向场内诸位大臣,求教凌不疑介绍。谁知凌不疑拽得很,一口回绝。

「刚才我还为了你被陛下责駡,你这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有没有良心!」少商痛心疾首。

凌不疑答的很干脆:「没有。」

少商怒而捶之。

凌不疑道:「你有求于我还这样凶巴巴的,这是拜恳之道?」

「你再罗里吧嗦,信不信我站到岑安知身旁去。他必然有问必答!」少商也不是吃素的。

凌不疑一把捏住她的小手,反威胁道:「你若敢站过去,我也站过去。」

自己可以站到岑安知身旁作出一幅服侍状,可凌不疑也站过去的话她岂不又要糟糕了?少商瞪着大大的眼睛,委屈的低声道:「你总说要待我好,可欺负我的一直都是你。我在这宫里举目无亲,只有你是我能依靠的。这两天娘娘身体不好,我没顾得上理你,其实我心里十分想念你,你不可以生我的气……」

什么举目无亲,皇后待她好的不得了好吗,长秋宫众人当她是精神支柱好吗。所以……看,其实做小伏低一点也不难,温柔可人更是手到擒来。所谓能者不所不能,少商现在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充满信心。

凌不疑果然心软了,柔声道:「你又不是宫婢侍医,为娘娘侍疾也该适可而止,没日没夜的累倒了怎么办。」

少商道:「你若病了,我也会没日没夜的照看你,累倒了也不怕。」

毛驴捋顺了,世界和谐了,凌不疑不再彆扭了。他在食案下握着少商的手,一一指点在场的二十多位大臣。

除去之前已经认识的虞侯崔侯以及吴大将军等人,少商终于见到了越妃娘娘的三位兄长,大越侯,中越侯,小越侯。前两位与越妃长的很像,都生的长眉凤目面容明朗,只有小越侯——也就是五公主未来的君舅,五官略显尖细阴柔。

原本崔侯要走来凌不疑和少商这边,硬是被吴大将军扯到皇帝跟前不知要禀奏什么,越家三兄弟毫无意外与自家两位外甥皇子说话。

比较令人以外的是,今日居然楼太仆也在。他看到了少商,遥遥的朝她笑了笑,然后就向太子席位走去,途中他似乎还想招呼虞侯一道,却被后者温言婉拒,反而将大越侯从三四两位皇子那儿拉到自己席位旁低语。

「……楼太仆曾为太子殿下开蒙。」凌不疑看着正与太子谈笑风生的楼太仆,随后又看向另一边道,「虞越两家累世通婚,虞侯与大越侯更是自小同窗读书。」

少商心里有些发沉。

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所有乱世枭雄最初起家的本钱往往来自本乡本土,皇帝老伯也不例外。他生长于司州境内的景阩郡,因此,如今朝堂上的诸臣大致可分为两类,原籍景阩郡的,以及非原籍景阩郡的。

又因为皇帝原籍景阩郡内的丰县,越妃原籍隔壁饶县,最初起兵之时,这两县出人出力最多,追随最久,是以这两县出来的又被称为『丰饶功臣』。

少商在心里捋了捋——

如虞越吴崔这样的,属于『丰饶功臣』;如尹姁娥的父亲尹治这样的,属于『非丰饶功臣』的『景阩诸臣』;如袁楼万程这几家的,虽然投奔有早晚,贡献有大小,势力有强弱,但都不属于以上两个集团。

如袁慎的父亲,曾在皇帝危难关头举家相助,称得上功勋卓着,深得帝心,但乡音难舍,乡俗难改,景阩诸臣依旧觉得老乡更亲近。

「……那岂不是朝堂都由他们说了算了?」少商心惊道。

凌不疑微笑道:「那也不儘然,陛下有意平衡各方势力,未必非要出身原籍的人才能得居高位。」

少商明白,臣子们愿意抱团,可皇帝未必乐见。

当然,如果要细细区分,即便同样来自丰饶两县,有虞侯和越氏兄弟这样出身望族的,也有吴大将军这样出身贫寒的,还有崔侯这样出身商贩小户的。

就像同样是后来投奔的,有袁楼这样原本就独当一面的巨家世族,也有万家这样的当地大家,还有少商亲爹那样泥腿子出身的。

少商侧头打量了凌不疑一番。

他的母族霍氏是功臣集团核心中的核心,可惜全灭了。他的父族虽是迁去丰县的外乡人,但到底最初就从龙了,算是半个自己人,可惜不受皇帝待见,都不得出席今日之宴。

难怪虞侯希望招凌不疑为婿呢——少商暗自嘀咕。

在这二十来位行止各异的臣子中,有一位两鬓斑白的儒袍老伯尤为醒目,虽说他年岁不小了,但身躯高大挺直,五官清晰,尤可见年少时的俊雅不凡,举止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高贵堂皇。单论气度之雍容清贵,殿内无人能及。

「这位老大人一定来历不俗,你看他的气派……」少商轻声道。

也就皇帝老伯身上那股帝王之气能与之一比了,然而皇老伯的气概是后天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养出来的,而这位老伯的气度却仿佛是天生的。

凌不疑道:「有眼光。这位是河东梁氏的当家人,梁无忌。如今是一州之牧,最近来都城向陛下述职的。」

少商想了想,疑惑道:「河东?楼家不也是河东世族吗,我听三叔母说楼家富甲河东呢。」

凌不疑嗤笑一声:「楼家是河东彭城最大的家族,可梁氏却是整个河东第一家。若在前朝,他们梁家就是在天下世族之中也能论上前五之数。」

他没说下去,不过少商很清楚他言下之意。随着改朝换代,世家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梁家如果要继续屹立不倒,须得多花心思了。

两人窃窃私语间,只见那梁老伯似乎有意无意朝自己这边看来。少商还在犹豫,凌不疑已经落落大方的高声道:「敢问梁州牧,子晟可有不妥?」

梁无忌摇头笑道:「老夫着相了,十一郎莫怪。老夫只是在想,若家中子弟能有子晟一半的才具,老夫愿折二十年阳寿。」

旁边的一位大人听见这话,笑道:「老梁啊老梁,你都年近半百了,再折二十年阳寿,你家该备棺椁咯!」

梁无忌摇头道:「我已老朽,只要族中子弟又才干,我死又何妨。」

凌不疑微微一笑,劝道:「梁州牧谬赞。您如今正当盛年,何出此言。」

梁无忌摆摆手,又摇了摇头。

这时皇帝见人已到齐,便下令开宴,一时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酒过三巡,皇帝向众人正式宣布,养子凌不疑与少商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于是众臣纷纷拱手向凌不疑贺喜。

吴大将军大咧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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