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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心疼,二来我也心疼啊!子孚是多么爽朗快活的好孩儿,虽说我拿他当亲生儿子,可赘婿说出去终归不好听。将来他在外头被人嘲弄了,那还不是在割我们自己的肉!思量再三,我和阿母商量好了,与其将来过继外孙,不如直接过继子孚做嗣子!」

程始一时没反应过来:「过继子孚?可我们两家一丁点血缘都没有啊!」一般过继不都是挑宗族里的孩子么。

「谁说不行!」万鬆柏喜滋滋的坐起来,「你看陛下跟前的岑安知就过继了好友的侄儿做嗣子……」

程始无奈道:「第一,岑内官是宦官,义兄和他比什么。第二,岑内官的亲族家人都在战乱中失散了,剩下的都出了五服。第三……第三我暂时想不到,总之这事不妥,义兄要被人戳脊梁的!」

「戳什么脊梁!」万鬆柏冷哼道,「我家那些族人你也知道,早与我势成水火了。过继?!哼,我倒是敢过继,他们敢把孩儿送来么!再说,我说过继子孚也不是全无把握的,这些年来我手上拿了好些族人耆老的把柄,到时候打压一批拉拢一批,再找些德高望重的乡老说项,事情定然能成!」

他一拍大腿,「我已派人回乡去去暗中游说了。总之,他们叫我顺心了,之前的恩怨我就和他们一笔勾销,以后多给些甜头就是了!」

程始细细思量一番,好像…貌似…真的不是不可行啊。

「等一下等一下!要是子孚做了你的儿子,那和萋萋就是兄妹了啊!这这这……」程老爹着急了。

「瞎叫唤什么!」万鬆柏閒閒道,「把萋萋也过继出去不就行了嘛!人家我都选好了,就是我妻兄家。萋萋的舅父舅母没有女儿,本就疼爱萋萋的紧,这事他们求之不得。」

程始一时头晕眼花,脑袋转不大过来:「那嫂夫人能答应?萋萋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万鬆柏笑駡:「我看你是累傻了!若不是萋萋阿母答应,我能想到过继萋萋到妻兄家?你嫂嫂何止答应,自从我跟她说了这事,她高兴的都睡不着了!」

顿了顿,他又嘆道,「唉,也就是贤弟夫妇心存宽厚了,让我摸着良心说,萋萋这样的丫头给我家做新妇我也不乐意呀!鲁莽衝动又娇蛮任性,一点做人新妇的样子都没有!」

「兄长别妄自菲薄,袅袅也没好到哪里去,三天两头的和我顶嘴,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活活气死……」程始道。

万鬆柏摆手制止了他:「不一样的,不一样!袅袅是心里有成算的人,宫闱是什么地方,她说的天花乱坠,你我还真当那里是世外桃源啦?就算有皇后和凌不疑的关照,她若不是自己有分寸知进退,一样站不住脚!萋萋就不一样了,她是真的有口无心没个计较啊,这下好了,可以把她『娶』回家了,你嫂嫂恨不能把心肝掏出来给你们两口子做谢礼!」

程始心中混乱:「义兄容我缓缓,让我与元漪商议商议……」

「你呀!就是没个大丈夫气概!」万鬆柏恨铁不成钢,「这种事一家之主答应了还有妇人什么事!」

駡过后,很快他又笑起来,「诶诶,那你不妨跟萧氏说,打仗布阵我虽不如你,可积攒家财我有一手啊,只要她答应了,我那万贯家财就都是子孚的了!以后外面不管,回了家子孚还管你们叫阿父阿母,我又不会计较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程始看着义兄畅快大笑的面容,心中感动,低声道:「兄长,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用心赤忱,可你要想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若真过继了子孚,将来兄长再生下儿子,那该如何?还有,若将来若萋萋也不能生下儿子,那又该如何?难道让子孚纳妾,那生下的孩儿就与万家毫无血脉关係了!」

万鬆柏不笑了,目中似有莹光,定定的看着程始,一字一句道:「贤弟,我没你命好,从小血系亲缘淡薄。当年我亲眼看着叔伯们逼我母亲剜目割耳以明志,血淋淋啊!年幼时,他们还暗算过我。这些年来他们更恨不得我们母子早早死在外面,为的就是想霸占这份家业!祭田和祖产我不会动,可是家父家母和我自己创下的家产就不容他们贪图啦!」

「那日在密林中受贼匪围攻,我虽伤的糊里糊涂,却还记得子孚将我缚在他背上。我身子肥重,把他压的直不起身来,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舍下我自去逃命——我当时就想,哪怕是我亲生的儿子,大难临头之时,也不过如此了!」

「这话你别跟萧氏说——她把孩儿们都教的很好,有勇有谋,心地淳厚。有子孚这样仁孝的孩儿给我做儿子,是我的福气。就是要抢走贤弟的一个好儿子,愚兄于心不安哪!」

程始虎目蕴泪,紧紧握着义兄的双手:「兄长说的什么话,若没有义兄全力帮扶,就凭我们夫妻那点人手,早淹没在兵荒马乱中了!那年姓陈的盘山贼的要与我火拼,敌众我寡,眼看要全军覆没。是兄长将全副家当挪借给我抵挡敌军,这是多大的恩情啊……」

「说什么废话!八辈子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你还要来回絮叨,显得你记性好是怎么的。你就是这么婆婆妈妈才总被萧氏欺负……」

兄弟俩感动的相视而笑,万鬆柏正打算再撺掇义弟两句御妻之道,忽听外面一阵吵杂,然后是程咏匆忙而慌乱的声音——

「阿母,出大事了!逆贼彭真忽然在狱中出首,说他与干安王早有勾结,欲共谋大事!当初铜牛县的那两千斤精铜,就是他送给干安王的见面礼!」

外面厅堂静了一刻,一个懒洋洋的少年声音响起:「这与我们有什么关係,长兄你先坐下,歇口气喝点水嘛。」

「少宫住嘴!咏儿你接着说,是不是牵扯到王家了!」萧夫人道。

「阿母所料不差!」程咏似乎喘了口气,「那逆贼还说,若非多年前车骑将军王淳给他牵的綫,他根本不认识干安一系。他举兵反叛之后,也是王淳去信让他和干安王府联结……」

「口说无凭!难道彭真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逆贼死到临头,还想多拉几个人垫背,这也不奇怪!」这是程颂的声音。

「二兄你也别插嘴,长兄急成这样,必然不只是彭真空口白牙胡乱攀咬!」程少宫道。

「没错!彭真留了个心眼。他本想让王淳替自己向陛下求情,可眼看王淳没搭理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将藏着的王淳信笺都拿出来了!」

「……长兄,你还是一口气说完的好。」少商淡漠而清冷的声音,镇定又缓慢,「恐怕不止攀扯上王家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扯上了东宫?」

程咏长嘆一声:「其中有几封信中写着——最好能引的陛下御驾亲征,然后从中上下其手。只消陛下有个山陵崩,太子就能继位了,到时就有王彭两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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