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睡裙”
杨开远过了五天才敢再来医院看宋持风。
其实宋持风除了第一天夜里那个电话之外倒是没再找他,估计这几天被宁馥盯得紧,手机都没空看。
主要是杨开远自己回过味儿来了,觉得这事儿吧好像不太对头,想想风哥这个身体也确实办不了正事儿,那宁馥天天往他面前一杵,兴许大概可能还真不如不杵。
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杨开远悄悄给宋薄言打了个电话,准备先问问铁哥们儿有什么好想法。
但宋薄言接了电话,默不作声地听他逼逼了二十来分钟总算讲清楚来龙去脉,开口便是重点:“他住院了?”
吓得杨开远直接手一抖把电话挂了。
月底就是宋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这次老爷子兴致可高了,准备大办特办一场,基本给和宋家有过来往的都发了邀请函。
到时候宋薄言肯定也得回来,俩人到时一碰面,宋持风知道他已经漏了嘴,估计宋氏团建那檔子事儿就当没提过了。
于是在山庄辗转反侧了好几天的杨开远还是拎着东西来负荆请罪。
东西嘛,基本都是女孩子喜欢的。
什么丝巾香水小裙子啦,价格都在其次,主要这个用心已经相当明确,就是衝着从宁馥这儿下手,笃定先把宋持风的软肋拿下,他就不好意思再对自己重拳出击。
但当他殷勤地笑着进入病房,宋持风正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何秘书依旧坐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做会议记录。
大家都在各司其职,病房里却不见宁馥身影。
杨开远当下心里便咯噔一下,寻思别不是又吵架了吧。
宋持风见他进来,也就余光扫了一眼,完全没有要理的意思,又将目光落回眼前屏幕上。
何秘书倒是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但毕竟会议中,也不好说话,依旧忙着手边的事情。
杨开远就在旁边惴惴不安地站着等,只是宋持风这会议开起来真是无穷无尽,一场完了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又直接接入了下一场,眼瞅着他已经在旁边站了快三个小时,宋持风都没有要忙完的迹象,杨开远隻得开始自行求生。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陪护床旁边,把东西往上面一放,屁股还没坐下去,就听男人沉声开口:“要坐去外面搬个凳子,宁馥今晚还得睡。”
杨开远:“……”
我他妈就屁股坐一下怎么就不能睡了我屁股缝沾屎了吗!
但谁让他先编故事骗小姑娘在前,不小心在宋薄言面前说漏嘴在后。
杨开远可怜巴巴地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擦完眼泪该去外面拿凳子还得去外面拿。
拿了凳子之后杨开远总算有地儿能歇歇自己娇嫩的小臀部了,他摸出手机,从开心消消乐打到斗地主,从手机满电到几乎空电,才听那边宋持风开口:“今天就到这里,各位辛苦。”
杨开远精神立刻抖擞起来,就看宋持风继续跟何秘书交代了几句,终于扭头看向他:“有事?”
“没事,就是人在山庄心在医院,满心牵挂着您呢不是。”杨开远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咱嫂子怎么人没在啊?”
“她去舞团了。”宋持风抬手,保温杯便已经被何秘书拧好盖子递过来,他直接喝了一口,“等晚上才会过来。”
舞团那边又开始了新舞剧的排练,宁馥全天的陪护隻持续了三天,便再一次赶赴事业的第一线。
其实她走的时候还有点犹豫,怕自己一走宋持风又开始工作狂模式,后来还是交代了何秘书好几遍,让他一定要看着宋持风,才将信将疑地离开医院。
开玩笑,让何秘书管宋持风——这估计是杨开远今年听到最离谱的事情,没有之一。
他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心想宁馥不会以为宋持风在谁面前都是那副好好先生样儿吧。
不过好在前三天的静养还是有效的,宋持风的伤口已经在静止不动的时间里开始结痂,到第四天开始已经可以完全适应静坐,何秘书用于日常端茶倒水买饭送菜已经足矣。
“哦对,嫂子是不是又要开始排练新舞剧了?”
杨开远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不痛不痒适合拿来切入正题的话题,“上回那个江飞雁,我在网上看了在线收费版,嫂子真牛啊,跳得真好。”
宋持风嗯了一声:“这次的名叫双生,说是个双女主舞剧。”
其中负责编舞和剧本的团队是国内相当有名的团队,宁馥昨天拿到舞剧剧本之后给他看了一眼,宋持风才知道这《双生》虽然说是双女主剧,但实际上也是有男主的。
剧情走的是先抑后扬升华主题的路子,前半部分讲述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双生姐妹花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姐妹两人一个是朱砂痣,一个是白月光,那个男人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游移,谁也舍弃不下,便两边隐瞒,与两方同时保持情人关系,尽享齐人之福。
但其实姐妹早就彼此有感觉,知道对方就是恋人的出轨对象,可她们既放不下对姐妹的情分,也放不下对恋人的爱意,所有爱情带来的甜蜜逐渐被挣扎与痛苦取代,她们的感情也仿佛在这一段时间中被消磨殆尽,再不复往日。
后来妹妹终于决定做那个打破僵局的人,她在一次与恋人的缠绵中掏出刀子将他刺死,却在准备自尽的时候被姐姐拦下,妹妹发现姐姐也已经准备好了毒药准备与他同归于尽,还妹妹自由之身,姐妹二人将男人之前所有的谎言都串联起来,彻底醒悟,终于再无嫌隙,和好如初。
故事以一个开放式结尾落幕,没有具体讲述这对姐妹之后的情况,是被抓获亦或者是逃出生天,但不得不说双生的名字起得相当贴切。
姐妹本双生,在舞剧的结尾再双双迎来新生。
宁馥除去对剧本以及编舞的喜爱,对能跟前辈江燕共同出演女主也感到相当欣喜,宋持风现在想起她昨天抱着剧本一个劲地笑的样子,嘴角还忍不住上扬,把杨开远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嘟囔着说:“那这回你们家老爷子寿宴,你带嫂子回家吗?”
宋持风最近也在考虑这事儿来着。
她愿不愿意来首先就是个问题,其次是寿宴这事儿,不像是两人单独出去吃饭,他作为长子肯定是要负责接待客人的。
只是寿宴上他分身乏术,未必顾得上她,宁馥又属于慢热内敛的性子,不喜社交,到时候肯定会感到不自在。
“不一定。”
宋持风也只能给出这个答案,“怎么了?”
杨开远总算支支吾吾地把说漏嘴的事儿跟宋持风说了。
宋持风听完,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还好是宋薄言,要是宋星煜,估计明天我爸就来病房看我了,杨开远,你最近还挺能成事儿。”
“不是,我当时不是慌着呢吗……”杨开远一听就知道宋持风是打算现在跟他新帐并旧帐一块儿算算,顿了顿发现自己找不出什么借口,便索性咧开嘴,不装了,“哥您这几天您受苦了吧,我给嫂子带了几件漂亮睡裙,到时候您让她穿着试试,保您满意!”
宋持风看着杨开远那一脸猥琐,真是气到想笑。
受苦也谈不上,真要说应该是苦乐参半,毕竟要他独自苦熬过一个个夜晚,倒还不如被宁馥勾得浑身燥火,至少还能以把她干到下不了床为目标,坚定痊愈的信念。
十月中旬,天黑得明显早了。
入夜,宁馥来到医院,宋持风已经遣走了何秘书,回到平躺的姿态,看着她拎着保温桶走进病房,介绍今晚的重量级晚餐:“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