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我爱你我的大舞蹈家
没过几天,宁馥就再一次踏上了巡演的旅程。
就像秦姨说的那样,这一次他们第一站是川城。
上一次来这里,已经差不多是一年以前,舞团定下的地点还是川城大剧院。
地方是熟悉的地方,人还是熟悉的人,余晓枫直接就抱住宁馥就来了一个诗兴大发:“蓦然回首,川城大剧院还在灯火阑珊处。”
把宁馥逗得不行。
关于酒店房间,宁馥当然还是选择和余晓枫住在一起,俩人美美地睡了一觉,为之后的首演养足了精神。
演出首日,宁馥妆造做好,回想起秦姨那天说已经买好机票,特地趁开场前绕到台上透过幕布的缝往外看了一眼。
时间尚早,刚开始入场,观众席大量座位还空着,宁馥躲在幕布后一眼便看见秦姨和宋老爷子就坐在第二排的位置,正一脸兴致勃勃地等着。
两人对上目光,宁馥趁人不多,悄悄朝她招了招手,秦姨顿时满脸心花怒放,抓着宋老爷子的胳膊就是一阵摇。
二楼看台上,宋持风静静地将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捕捉,无声扬起嘴角。
宁馥的首演,他不可能会错过,上一次的《江飞雁》,他也混在观众当中观看了全程,隻为在台下一片掌声雷动之中为她锦上添花。
这一次他把两张席的票通过么弟的手送到父亲和继母手上,自己则是选择了看台的高位。
虽然视角比不上下面,不过宋持风确实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听秦姨欢呼,他就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宁馥跳舞。
就像现在,第一幕已经谢幕,女主角与男主角从相识到相恋,第二幕起。
宁馥因为饰演的是纯情的妹妹,身上的服饰也大多采用白底附以粉蓝绿色系的花卉,精致的五官与妆容初登场便引得台下观众纷纷掏出手机。
与《江飞雁》中强势又孤傲的公主截然相反,在《双生》这部舞剧中,宁馥的角色是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天真少女,所以舞蹈动作也基本都采用的是偏活泼灵巧的风格。
作为已经提前看过宁馥排练无数次的人,宋持风当然知道这一次宁馥的表现会很好。
但当他真的看见宁馥像一隻闯入林中的小鹿一般上了台,在一片无人桃花林中翩然起舞时,内心依旧忍不住那种澎湃的自豪与激动。
以至于文飒到后半场加入进来,与她如两隻蝴蝶般缠绵双飞,在宋持风眼中,也一直就只有宁馥一个人。
这就是他欣赏舞剧的态度。
比起看舞剧本身,他更多只是在看宁馥一个人。
于他而言,她在舞台上,不是群星中最闪耀的那一颗,而是独一无二的月亮。
演出结束后,宁馥大汗淋漓地回到后台,就看见休息室的化妆台上又放着一束花。
蝴蝶兰,绣球,芍药,穿插着小小的风铃,隻一眼望去,便是一片属于春天的诗意盎然。
“宁馥,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你到底都是在哪里找到的神仙男友,我隻想问这些花儿都哪买的啊,这审美也太好了吧。”
舞团的人都已经习惯宁馥巡演走一路花送一路的事情,就连打趣的版本也换成了20或30。
宁馥知道人家也不是认真等个答案,就笑着过去抱起花束,娴熟地在中间找到那张或款式偶有不同,但质地永远相同的硬质卡片。
给我的大舞蹈家。
熟悉的硬笔字依旧刚劲有力。
她抱着花束低下头笑了一会儿,便直接转身出去给宋持风打电话。
“宋先生,你真的很没有新意。”电话接通,她假意抱怨。
“是吗。”宋持风听出她语气中的笑意,也笑起来:“那看来我还得加加油。”
“哦?宋先生准备怎么加油?”
“争取在宁小姐巡演结束前让你看见,好不好?”
挂了电话之后宁馥也没当回事,毕竟宋持风一向都是很有仪式感,他会下功夫去研究一些小惊喜,而且因为针对性很强,往往效果都特别好,让宁馥现在回想过去,就好像在回望银河,到处都是值得细细回味的璀璨光点。
转眼,宁馥一路上把每天收到的花束拍的照片都已经在相册里连成好长一排长图。
哦对了,关于这张长图,其实还出了一个小插曲来着。
有一天余晓枫在休息时闲来无事,把宁馥手机里花束的长图po到了微博上,并附文:宁馥天天收花,我天天吃柠檬,原本我不理解,后来我去厕所照了一下镜子,找到了原因。
宁馥都没看见这条微博,结果没想到那条微博转眼被转到了她的首页,后来宁馥再发微博,就看见有不少给她评论的人名字都改成‘宁馥今天收到花了吗’、‘宁馥的花’之类玩梗的名字,把余晓枫给笑死了。
“哎,宁馥,你和宋持风,会结婚吗?”
回庆城前一天,余晓枫又有点睡不着觉,便蹭宁馥床上来,借着近水楼台的距离,狂问八卦,“他跟你提过结婚的事吗?”
宁馥觉得宋持风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毕竟他的财产都已经分给她一半了。
但是除去那天在她家,对她父母说的那些话之外,他好像也没有特地郑重其事地提过结婚这件事。
“还没有。”宁馥实话实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和我结婚的。”
余晓枫完全相信:“那你们要结婚了,你想什么时候要宝宝啊,你要是怀孕了,那我们团长得哭上半个月。”
“……”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被余晓枫说得好像已经箭在弦上了。
宁馥噎了一下:“我还没想过。”
“是吗?那你得想想啊!”余晓枫还挺替她着急的,“那如果宋持风要跟你求婚,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她说完,还自顾自的就幻想开了:“热气球,玫瑰语,爱的宣言,在庆城上空盘旋三日——”
“……别了吧。”宁馥想想那个画面都起鸡皮疙瘩:“我觉得还不如就在火锅店里说了算了。”
余晓枫:“?”
宁馥被余晓枫目瞪口呆的表情逗笑,抬手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你不觉得最近特别适合吃火锅吗,我天一冷就想吃。”
“是挺适合的毕竟元旦都过了……不是!”余晓枫一拍床垫:“我现在在说求婚呢!”
“我也在说求婚呀。”
“你什么求婚啊你明明在说火锅!”
“你不觉得吃火锅可以和所有的事情同时进行吗。”
“……”
两人的讨论无疾而终。
次日,他们回了庆城,巡演还得继续。
在庆城的演出一共十五天,演完就提前放假过春节。
眼看假期近在眼前,团里的人一个个的动力全部拉满,每天演得都格外卖力。
宁馥也跟家里那对活宝说好今年春节会早点回,跟他们说好最后一场演出当天会过来看,一家人一起回家,然后便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后这段演出之中。
最后一天演出的中午,团长请所有人吃了顿饭,说就当提前过除夕,希望明年大家继续加油。
下午,宁馥把剧院的路线发给父母,再三向他们确认真的不用接之后,便提前在化妆间里简单准备自己晚上的妆造。
截止到目前为止,宁馥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直到晚上大幕拉开,她发现台下的观众席是空的——不,也不都是空的,隻大部分是空的,只有前排的位置上坐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