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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掌柜连连挥舞胳膊:“让他滚!滚远些!”
管家:“老爷消消气!气大伤身呐!”
展所钦眼睁睁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
一转头,望见庭院尽头站着个妇人,身后丫鬟搀扶着。她不怎么漂亮,也不年轻了,眼里没有少女的灵气,隻静静看着崔老丈被带走的方向,眼神麻木。
魏掌柜显然看见她了,但却没有上前和她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隻深呼吸几下,控制了怒火,快步追上展所钦:“我把他赶走了,你快给我看看花吧,不行的话,让他回来道个歉再走也不迟。”
展所钦看看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魏掌柜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急切道:“我和你说,原先有个大官,后来犯事被贬,拿东西来我这儿当,其中有一样灵丹妙药,他家天天流口水的那个小儿子就是这样吃好的,我库房中还有不少。”
他明示得非常清楚。
展所钦也不知道这药是不是真像魏掌柜说的这么好,可就和所有丢了孩子的父母都会祈祷拜佛一样,真正在意的事情容不得一星半点希望的诱惑。
魏掌柜上前一步:“除了这个,夜明珠全给你,我有一箱。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去挑,如何?”
展所钦最终隻得叹了口气:“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我我我回来了qaq这几天搬家要累残了,今天才将将收拾好,是真的h忙,连拚夕夕种菜的时间都没有,昨天忙得两顿都是泡麵呜呜,让大家久等了
长大与一百岁
说实话,展所钦不那么喜欢这次的雇主,因此管他要酬劳也是毫不留情,只怕不能在魏掌柜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他让魏掌柜在旁边的西市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最好的客房,再给驴子们配上最好的草料,他们每日的饭菜必须有鱼有肉有猪蹄,又让他拿了一颗夜明珠做定金,打算回头找个首饰楼给颜如玉打个夜明珠的银坠子。
魏掌柜正被冯姈哭得心烦,对展所钦的态度就是“给你给你都给你”。
“魏掌柜爽快,那咱们明日就开工。”展所钦笑吟吟地把魏掌柜送出客栈。
“明日?”魏掌柜拿着一块手绢擦擦额角的汗,“今日不行吗?”
“今日诸事不宜。”展所钦捧着一本老黄历指给他看。
魏掌柜走后,展所钦回了客房,一进门却见衣柜里发出耀眼的光芒,仔细一看,颜如玉的屁股撅在外面。
展所钦忍俊不禁,过去半蹲在他身后:“好看吗?”
衣柜里亮得像北京烤鸭的炉子,颜如玉的脸也被夜明珠的光照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展所钦的喉结动了一下,目光游离在颜如玉红得非常纯正的嘴唇上。
“好看。”颜如玉捧着夜明珠睁大了眼睛,“阿郎,它真的是我的了吗?”
“当然。过阵子还会有更多的夜明珠。”
颜如玉垂下眼睛,神情有了些少见的黯然,这让他看起来少了些痴态,倒有些几分像个心智正常的小郎君了。展所钦静静看着他,心思百转千回。
颜如玉脑子傻,但他的心玲珑剔透,有朝一日恢復了心智,那一定是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少年郎。
展所钦由衷期待那一天,可同时他也满意如今的日子。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幸福吗?颜如玉还会把他当做唯一的依靠吗?他悲观地想,那大概是不会了吧。
展所钦有些难过。
颜如玉的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我居然也能得到那么好的东西。”
展所钦问他:“我不算吗?”
颜如玉转头看着他,神色单纯,懵懵懂懂的:“你?你本来就是我的。”
展所钦被一个小傻子撩拨得一愣一愣的,这事传出去多少有些丢人。他镇定地把夜明珠装回盒子盖上,让自己微红的耳朵隐藏在衣柜製造的昏暗里。
他一手搂着颜如玉,二人紧紧相依,在狭窄的衣柜里坐下,颜如玉自然而然地贴在他胸口。
展所钦的下巴搁在颜如玉脑袋顶上:“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颜如玉一个劲抠手指头。
“是生我的气?”
颜如玉摇头。
展所钦明白了:“是魏掌柜吧。你不喜欢他?”
颜如玉没动静了。
“你知道,户状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我结为连理,共享未来的喜怒哀乐。如果你不开心却不告诉我原因,那你就不是个好夫郎。你是坏夫郎,我很伤心。”
颜如玉一下抱住展所钦的脖子,声音闷闷的:“不要,不要阿郎伤心。我不喜欢魏掌柜,他长得很像欺负过我的人。”
展所钦眉头微蹙。
“铁链子。”颜如玉小声告状,“把我锁起来,我好久好久没有出去玩。”
展所钦听着颜如玉的话,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自从穿越到这里,原主从前的记忆对于展所钦来说大多很模糊,他也不会刻意去探究这些东西。但这件事原主是听说过的。
颜如玉从小就是个懂事孩子,小小的一个,也知道分担父母的重担。那天寒冬,年仅六岁的颜如玉背着一筐母亲绣的手绢出去卖,路过一池结冰的湖时,他在湖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抄近道——湖对面就是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