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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颜如玉忍不住笑了出来:“你……”
他跨坐在展所钦腿上,和他面对面:“你真是太笨了,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阿郎。”
颜如玉朝展所钦俯身过去,吻上他的唇。
这是颜如玉第一次这么大胆主动,平时亲亲展所钦的脸他都会不好意思。
展所钦被他扑得重心不稳,手不得不往后撑住身体。颜如玉完全取得了主导权,他按着展所钦的肩膀,用把错误的七巧板强行按进去的那个劲,把展所钦按在地上。
“唔。”展所钦被他压得哼了一声。
颜如玉磨了磨牙,狠狠咬了一口展所钦的嘴唇:“确不确定?嗯?确不确定?”
“嘶……”展所钦小心地扶着他,视线慢慢往下。他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自从颜如玉疑似怀孕以来,展所钦就又回到了开荤以前的日子,每天睡在颜如玉身边的时候都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
但是现在……
“崽,你要不先起来。”
就非得贴着那儿吗?展所钦欲哭无泪。
颜如玉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在乎。难得把展所钦按着啃,他绝不肯错失良机,下回再有这样的胆子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学着展所钦平时的样子,把展所钦的两个手腕捏在一起,往头顶一按。
展所钦:“……”
“好好玩。”颜如玉眼睛都在发光,“你喜欢吗?”
展所钦:“……”
颜如玉犹如一个轻浮浪荡子般,一根手指挑起展所钦的下巴,眼神带着三分凉薄七分玩味:“其实我今天很开心,因为虽然你问我是不是隻爱你一个,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答案的,不然你根本不会有勇气问我。你和从前不一样了,是不是因为我的爱治好了你内心的伤口,你终于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了,也终于相信有人会坚定地选择你了?”
怎么说呢,颜如玉的动作挺油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又让展所钦眼睛酸酸的。
是,他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光是因为你的爱。”展所钦道,“你也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你受到的伤害比我更大,但你却比我勇敢,不管是笨笨的时候还是现在,你都有能力给出爱、接受爱,从不畏惧表达爱。明明在黑暗里被锁了这么多年,但你自己就是驱散那些黑暗的光。”
颜如玉和展所钦对视许久,他抿唇一笑,松开展所钦的手腕,趴在他胸口:“哎,原来阿郎是个胆小鬼。但是没关系,以后有我罩着你。”
展所钦拍拍他的后背:“我衣服脏,折腾半天泥巴了。”
颜如玉“哦”了一声,一把扯开展所钦的衣领,脸颊直接贴在他胸前的皮肤上。
……苍天呐。
展所钦望着被大棚挡住的天,内心哭成了一个流泪猫猫头。
曲朔找到机会逃出来时,展所钦还没有来到花坊。他在门口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的样子一下引起了桑桓的怀疑,桑桓从柜台后头站起来,朝曲朔走去。
曲朔被带回家后依然没有立刻得到自由,他的“家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都时时刻刻盯着曲朔,因为曲朔从前有过逃跑的企图。
这阵子曲朔不得不虚与委蛇,对这具身体的父母嘘寒问暖,极尽人子的孝道。他们逐渐放松了警惕,曲朔终于找到机会溜了出来。
他在久违的大路上狂奔,打听东市展家花坊的位置,好不容易到了,但没有立刻找到展所钦,倒是另一个陌生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这位郎君,找人呐?”
他一眼就看出曲朔不是来买花的。
曲朔试探道:“我找你们掌柜的,他在不在?”
桑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刚要说话,忽听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在。”
展所钦拉着颜如玉的手走过来,友好地对桑桓点点头,笑容看不出破绽:“你去忙吧。”
桑桓答应一声,走了,却在转身之后悄无声息地咬了咬牙。
颜如玉拉拉展所钦的手,递给他一个眼神。展所钦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走向曲朔:“我们去这个酒楼说话。”
花坊对面的酒楼很阔气,二楼有独立的包房。三人入内坐下,曲朔迫不及待地问:“祝瑞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祝瑞?
颜如玉茫然地抬头。是那个祝瑞吗?
展所钦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曲朔在漫长的呆滞中都快把手里的酒杯捏碎了。
展所钦把酒杯掏出来,道:“好在妙昙大师仁厚,允许我们每天把陶陶送去,和祝瑞待两个时辰,陶陶现在就在那儿。你要见祝瑞,就只能也去华严寺了,他要等到三年后才能还俗回来。”
曲朔的声音微微颤抖:“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都是我不好。”
他一下子站起来就要给展所钦跪下,展所钦一把拉住他,道:“你要真想报答我,就先去和祝瑞相认。他要是认了你,愿意把陶陶交给你照顾,你就把他接走,你们的房子就在我家对面。”
自从有个陶陶睡在他和颜如玉中间,展所钦晚上想拉拉颜如玉的小手都万分困难,别提有多心酸了。
曲朔连连点头:“好,好,华严寺,我去华严寺,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