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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望在旁边幽怨道:“我没事,不用管我死活。”
博戏与长兴王
“……我们双方各有六枚棋子,在这个棋盘上各据一边,中间放置鱼棋两枚。我们掷骰子决定行棋的步数,谁先吃掉三次对方的‘鱼’,谁就赢了。就是这么简单。”
颜如玉跃跃欲试,和杜若望摆开了阵势。
“赢家能得到什么?”颜如玉问。
杜若望道:“输家的香吻一枚。”
颜如玉想了想:“……换一个吧。”
杜若望噘嘴:“坏人,你嫌弃我。”
颜如玉从窗户往外看去,展所钦正牵了马准备出门,回头跟他招手。颜如玉也招招手,扭头对杜若望道:“他醋劲儿大。”
“管得这么严啊?可我们都是哥儿呀。”杜若望很不理解,“我和我自小的朋友还同床共枕呢,梁砺锋也不敢吭声。”
颜如玉叹气。杜若望不知道,颜如玉跟他不一样,他是有“前科”的。
颜如玉转了话题道:“说起来,你家那位打仗打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寄家书回来?”
“有,但是战况胶着,我看他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我的愧疚,像是怕自己回不来了似的。”
“哎呀,别说这话!呸呸呸!”颜如玉拍他一巴掌,“你要是不想他对你愧疚,你就跟他说,下回写信的时候,让他在信里写上‘爷想出来打仗就出来打仗,你管得着吗’。”
杜若望笑了,道:“你还别说,就他那个猪脑子,说不定还真写得出来。”
他顿了顿,道:“我可真羡慕你,有郎君天天陪在身边,可我呢,即便他这次打完了仗平安回来,难保不会再被派出去。”
颜如玉道:“那你能不能和他一起走呢?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杜若望若有所思。
颜如玉把手在他眼前晃晃:“快点开始玩吧,我等不及啦。”
杜若望心情不佳,大概也影响了运气,颜如玉连胜五局,赢了十个铜板。
这极大鼓舞了颜如玉的积极性,他拉着杜若望还要再玩儿,杜若望摇头:“不赌钱了,赌香吻吧。”
颜如玉思索片刻,一咬牙:“好!”
杜若望悚然:“真亲啊?”
颜如玉二话不说摆好棋盘,啪地掷下骰子。
展所钦从花坊回来的时候,这二人各有输赢,正拿着纸笔计算欠了对方多少个香吻。
“你赢一局,我赢两局,你再赢一局,这样四局就抵消了嘛。”
“才不是!应该你亲我两口我亲你两口,怎么能抵消?”
展所钦:?
他推开书房门进去,就看见刚刚叫唤着不能抵消的颜如玉正噘着嘴朝杜若望脸上凑过去。
!!!
展所钦快步上前:“差不多得了嘿!”
颜如玉推他:“不是的,我们在玩博戏,输家要亲赢家一口的!”
杜若望乖巧道:“既然你的郎君回来了,你输给我的就亲给他吧,我输给你的折成铜板给你。”
展所钦麻木地任由颜如玉捧着他的脸吧唧吧唧吧唧,又看着两人结算清楚,方道:“这次又接了个大单子,雇主是圣上最小的弟弟,长兴王。他要遍邀绘画名家,举行一场‘丹青宴’,让我为他布置宴会场地,还要给这些国手提供创作的灵感。”
“哇塞!”颜如玉睁大了眼睛,“我都不敢想这能挣多少钱!”
“我敢。”展所钦伸出两个手指头,“黄金二百两。”
他话音刚落,颜如玉尖叫着跳起来,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脚地挂在展所钦身上,展所钦赶紧托住他的屁股:“当心些!”
“阿郎你好厉害你好厉害!!”颜如玉旁若无人地在展所钦脸上吧唧吧唧,“我好爱你,也好爱你挣的钱!”
展所钦谦虚道:“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若不是你这些日子的规划安排,让花坊渐渐在长安出了名,长兴王也未必瞧得上我们的花坊。”
杜若望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不自觉地露出艳羡不已的神情。就是这样平静温馨的日子,他想要的仅此而已。
现在其他事都往后放放,完成大主顾的差事最要紧。展所钦不得不一门心思投入到这上面,也愈发庆幸有杜若望陪着颜如玉玩儿,让他不至于太无聊。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这天杜若望就到书房来找展所钦了。
他道:“是这样,我瞧着你家玉奴儿有点不对劲呢,你快管管吧。”
“怎么?”展所钦停了笔。
杜若望道:“博戏本是图个消遣,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但玉奴儿仿佛有些入了迷,天天拉着我玩这个,其他什么事都不想做了。最初我们每局赌两个铜板,可现在已经被他加到了二十个铜板,我若是不和他玩儿,他就死缠烂打的,有时候还会哭出来。和亲朋好友玩玩也罢了,我就怕万一他哪天忍不住,出去和外头的人玩,到时恐怕就无法收场了。这可是重罪啊。”
展所钦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如何能不知道这件事的危害,杜若望的话立刻引起了他的重视。
于是下午杜若望推说身子不舒服,在屋里休息,特意给展所钦和颜如玉留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咦?阿郎你不画图了吗?”颜如玉从他的六博棋盘里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