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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水过敏

 

苏青玉去办理走读手续,苏循回到了教室。

“有了哥哥就不要我们了!我等了你晚上的朋友圈!你该不会单单屏蔽我一个人吧?”

“我们等的花儿都谢了,都没能得到循哥的宠幸。”

“你回家是逍遥快活了,哪里管过大明湖畔的我们?”

陈瑾一边手速飞快地借鉴作业,一边和其他人一起起哄朝着同桌控诉他的不作为。

苏循抱歉地笑了笑,打开书包拿出根本没动的卷子,苏循是双性人,自然是掺杂一些温柔柔弱的气质,他从来不大笑,只是勾勾嘴唇微笑,最多笑到露出八颗牙齿,纤细的脖子还带着红色未消的压痕,眼眸含光,“昨天睡着了,我也还没写呢——楚姐,借一下英语周报。”

苏循可怜巴巴地朝着斜前方的女孩儿方向双手合十,楚如微很是受用,翘起二郎腿慷慨地把卷子一递,看着苏循那和哥哥几乎样貌差不多的样子,“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楚姐可是英语第一耶。”

苏循眨眨眼睛,双手接过卷子,夸赞张口就来。

“哦吼吼吼——”楚如微嘚瑟地摆摆手,“放心放心,绝对全对。”

苏循虽然年级第一,但是英语比不上楚如微的次次140+,他一般都130分左右波动,运气好的话上140分。

早早读和早读无缝连接,早读的时候班主任程雅跟苏循说走读证已经办好了,下午去她办公室拿。

苏循眨眨眼睛点头说好,然后又忍不住看向窗外,问她苏青玉呢。

“你哥当然走了,他还得赶第二节课。”

“没有说要对我说什么吗?”

程雅看着他嘴上的伤,又看了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想不明白互相关心的兄弟怎么能被打成这个模样。

“好好学习,还有注意身体,每天你哥都会来接你,让你就在教室里面等他。”

苏循微微红着脸点头说谢谢,陈瑾和旁边的人等班主任走了就开始竖中指——“循哥,你可是我们的人脉啊!帮我的话带早饭。”

“帮我拿快递!”

“我想出去!该死的学校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苏循笑着看着他们,忍不住雀跃地翻看着书,以前也是这样,大自己三岁的哥哥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然后牵着自己的手回家。

所以他喜欢坐最后一排,他哥一进门就能看到自己。

父亲去世的时间是哥哥刚上高一的那天,苏青玉是提前批相当于保送进了二中,五月中旬学校就通知提前批的学生来到二中体验一下高中生活,就相当于从初中到高中一个过渡,顺便提前开始学习一遍课程,开学会再学一遍。

父亲已经第二次将头发染黑了,总是笑眯眯的男人此时牵着两个儿子,给苏青玉弯腰办理走读。

“没有买学区房为什么要走读呢?”

“这……孩子一直都是走读,兄弟俩关系好,舍不得分开……”

“都高一了,你这弟弟也不小了啊,这么依赖哥哥……”

苏循手里攥着苏青玉的手,明明已经汗津津开始打滑了,苏循也舍不得松开,苏青玉打着伞,伞面倾斜,阳光将两个人的身影割裂开,一半阳一半阴,苏循松开了手,苏青玉立刻皱着眉看着红着脸有些结巴的父亲,转而看向办理手续的女人眉头压着,冷冷的模样比父亲还要有压迫感。

“走读住校不是自愿吗?为什么不给办?”

苏青玉皱着眉拉着苏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小孩儿被放开了手就怯怯地躲在伞下的阴影里,苏青玉去拉苏循的手,用湿纸巾擦着然后就看到了小哭包含着眼泪咬着下唇。

“哥哥已经办好了走读,不哭不哭,一会儿眼睛该疼了。”

苏循从出生便不太爱哭,所以检查出水过敏时是他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某个晚上,苏青玉发高烧苏循饿着了,哭得撕心裂肺,苏青玉想要起床但是头昏脑胀直接摔了,磕到了头,但是房间里面的父母烦躁地起了床,对着一个月大的婴儿发脾气。

等两个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苏循已经呼吸困难了。

一个月的苏循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三岁的苏青玉也在医院,明明应该什么都不懂的两个人,在转出来普通病床的时候,苏循却可以和苏青玉安安静静地玩耍,去抓他哥哥的手,睡在哥哥旁边。

苏循被查出来了水过敏,原因复杂具体来源不明,无法根治只能平日多防护,而且双性的身份让他的身体更加脆弱,这方面要格外防护。

苏青玉听不懂,问了医生,医生跟他说,弟弟很有可能对自己眼泪过敏,皮肤性过敏看起来会很恐怖很丑,所以弟弟得少哭。

所以三岁的苏青玉知道了弟弟要少哭,要哄着他。

可是苏循看到苏青玉额头的伤口哭了,苏青玉以为自己的伤口吓到了他,想要离开,可是离开苏循哭得更厉害了。

小小的人儿用手指握住了苏青玉的手指,软乎乎胖嘟嘟的手抓着白皙纤细的食指,肿着猪头脸睡觉。

父母亲都回了公司,两个小孩儿被扔到了医院,苏青玉乖巧,小时候长得水灵更像女孩儿,隔壁床的奶奶喜欢得很,有奶奶在,他们就不用吃医院的盒饭,可以吃热乎乎的汤饭和红薯。

可是那个冬天还是没能熬过去。

“……我明明说过了!你他妈以前是双性我不在乎,起码你现在是个男人!但现在我发现你他妈还不如不做手术,苏泽希你他妈是个男人,你的老婆被调戏你他妈还帮别的男人,怎么,你想我改嫁?”

“不是、不是的卿卿,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只是开个玩笑——”

“老娘不觉得好笑,老子只知道他把咸猪手放老子屁股上!‘刚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松能几个人玩儿’这是开玩笑?哪个字他妈的是开玩笑?!”

“卿卿,我错了好吗?我们有求于他,再说了他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房间里面吵闹,马上满四岁的苏青玉背上背着睡着了的苏循,他熟练地放下苏循,然后坐在婴儿床边哭泣,豆大的眼珠一滴滴地砸在地上,他怕弟弟被吵醒,所以拿着娃娃放满了苏循旁边。

他听不懂吵架内容,但是妈妈很生气,东西砸烂的声音和喘着粗气大骂的男声女声持续了一个月。

苏青玉的生日就是在争吵声过的,他的父亲疲惫地给了他路过顺手买的礼物,母亲则是打开钱包给了他几百块。

没有人和他说生日快乐,他得到的唯一一个笑脸是睡醒了的苏循给他的。

苏青玉要上幼儿园了,苏循十个月大就会走路了,咿咿呀呀地每次都爬向走向苏青玉。

母亲常常不回家,苏青玉问的时候,父亲就会说“妈妈忙,妈妈挣钱多”“不知道……”,后来苏青玉不问了,只是和弟弟玩耍儿,他醒他也醒,他睡他也睡,他学会了换尿布学会了冲奶粉,学会了抱着苏循睡觉,他看的第一本书是如何养人。

母亲回来了,穿得很漂亮。

“谢谢宝宝……”卿琰脱下高跟鞋,然后给了他一张卡,“青玉,你很乖,所以……弟弟交给你了,你会好好照顾他对不对?”

苏青玉点头,得到了期待中的笑容和赞许。

他们又吵架了,苏循和苏青玉在小房子里面玩玩具,苏青玉忍不住打开了一条门缝,他看到了父亲打了母亲,母亲哭着把能砸的都砸的,于是父亲惊愕地道歉道歉道歉,他态度诚恳地弯腰,却让卿琰更加厌恶。

苏青玉又哭了,他或许得很久以后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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