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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是兄弟直接咬

 

太阳炸了,绝对炸了。

周遭的温度高得惊人,皇耀祖觉着自己都快被它烘成人干,好拿去做优质有机肥。他的两只眼睛被看不见尽头的白光灼烧着不断往外冒白烟,脚底悬浮着触不到实地,就像是被无形的镣铐拉锁住了四肢的受刑者,无助地等待未知的惩戒。

“皇~耀~祖咿呀———还奴家~一条长血长肉滴好性命嘞~~”

一团性别为男的黑雾由远及近地螺旋式向他飘来,发出一阵让人骨头都打颤的疯癫怪音。

“同性恋,怎么你了——”那黑雾狠厉地顶上他的额头,见人不拿正眼看它,又像啄木鸟似的带着怨气绕着圈撞他脑袋,“怎么你了,怎么你了,怎么你了,怎么你了……”

皇耀祖咬紧后槽牙,下颌不断地上扬,汗淋淋的喉颈暴起青筋,也不过是徒劳的躲避。反倒是让脆弱的脖颈给了它个盈盈可握的弧度,一只冷冰的大手自黑雾中悠悠伸出,冰镇的掌心扼住敏感的喉结不顾人命地往里按压。

“呕———”皇耀祖口腔发酸,胃部抽搐着打冷颤。眼周的白烟骤然熄灭,流出有实质的生理泪液。

眼里的景象与黑雾的轮廓同步变得清晰起来,他认出了那个进入过他的身体,高大健壮。沙发的皮革味、文件上的墨水味、淡淡的古龙水味清晰可感地混杂在一起浸入他的鼻管,再后来就是喉咙间的一点腥甜……

“噗!”皇耀祖干喷出了一口浓稠的暗血,小腹实打实地挨上了对方一拳,两拳,三拳……

秦政把他当海绵来打,把他的血当海绵水来挤,“嘻嘻,你肚子里已经怀上爸爸的种了哦~一大颗艾滋肿瘤哟~我知道你不想要……爸爸帮你打掉它吧!看招——超级屌屌除艾流星拳!!!”

“嗬!”皇耀祖虎躯一震,踩在桌横杠上的脚猛地一伸,踏进了前桌吃剩下的早餐袋里,沾了半鞋底的油。

吓吓吓……妈的,吓死老子了……

额头上起了层细密的汗,胃里一阵绞痛。他下意识地用手想将碎长的刘海拨至脑后,却摸了个空,只摸到了发际线上的刺挠发茬,鬓角处的汗珠正毫无阻碍地往下滴流。

他随手抄起隔壁桌女同学的小圆镜照了照脸,没有他想象中的苍白虚弱,倒有跑了千五米后的充血红润,尤其是那两片唇此时饱满到都不带褶子的,堪称娇艳欲滴。

操,这是什么高潮脸。

皇耀祖闭眼揉了揉睡到干涩的眼角,疲软地靠在椅背上,将另只手的掌心放在校裤上摩擦生热后快速地伸进校服里抚慰仍在微颤的小腹。

“早知道还是吃点的好……”他有些后悔空腹吃药了,搞得自己现在腹部像是台脱着水的洗衣机,咕叽咕叽的饿得发响不说,里头的肠子更像衣服,被绞作一团地乱甩。

“……秦政……三禾公司的大老板……哈哈同学们有知道的吧……”

“嘶……”皇耀祖听着那名字胃疼得更厉害了,甚至有点发呕。

讲台上穿着条纹衫的历史老师正转身背对着底下几十来号学生写下那同性恋的名字。

“就是这两个字啦。”说着还换了红粉笔将其圈画起来,“他以前也是我们一中的……”

皇耀祖垂下放在眼角的手拎起地上的水瓶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了回去,水太凉了,肠胃难受。

“那小斑马在上面讲什么呢?”皇耀祖偏头问隔壁桌正听得聚精会神的女同学。

“讲我们学长啊,”关艳彤接过他递回来的小镜子,边拿纸巾擦拭上面的指印边说:“怎么,你被热醒啦?”

“嗯。空调怎么关了?”他现在才发现教室墙上的两台挂壁式空调都闭着嘴不往外吐凉气了。

“呃呃刚才广播说什么快十一月份了别冷坏了我们~就把电关了。”关艳彤说起这个来语调都变了,“然后我们就问学校是不是穷啦,刚好那小斑马讲题讲到了秦始皇嬴政就思维发散地说起校友会校庆捐款的事。”

前桌男生听到这也回过头来插上一嘴,“你都不知道有多爽文啊!”

“你快说给他听。”关艳彤两眼发亮,对他的说法极其认同。

“就是说这三禾公司不是咱这片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嘛,它现在的总裁以前也是一中的学生,过几天不是校庆吗,按惯例那些知名校友会被校方请回来撑面,然后前两天学校就派人去他公司想从人大总裁口袋里讨点米子花花。”

关艳彤接着他的话头兴奋地说,“再然后大爽文剧情来了!帅气多金的总裁微微勾起他冷冽的唇角,将西装裤里修长笔直的双腿任意地搭在办公桌上,语气平淡地吩咐贴身秘书,‘你知道怎么做的。’就这样,盛装出行的几位婆妈领导被一位秘书打发了去,没捞着一分钱!!!”

皇耀祖听着她对秦政那过分的夸耀,眼角一抽,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他公司摄像头了,这么细节的都知道?”

关艳彤摆摆手,“嗐,霸总不都这样吗,模板

模板。”

你要是知道你家霸总屁眼还能当削笔筒拿去搅钢笔的话或许会对他再多上一分崇拜吧。

皇耀祖刚醒来那会儿还在想是不是人被自己搞死了,现在变成鬼来索他的命。他那天说叫服务员上来是吓秦政的,因为他发现这么说秦政的屁眼会变得更紧,更有趣。

至于不叫人他会不会死这件事,老实说,他忘了。

前两年高考改革,文理不分科,皇天赐说文科是女人的兜底裤,有本事的男人得是全理,正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萧执礼让他复读这一年物理转历史,重头来过。

“你要是变女人了尽管跟我说,我去海外给你安条大的。”萧执礼如是说到。

小舅,我疼得要流产了。皇耀祖仍在用手心捂他那平坦的没有任何储粮的腹部。

枯燥的历史课后是更为枯燥的地理课,他们这层楼的复读班都是三门主科加历史或物理在本班上,其余的小科要走班。地理就是小科之一,皇耀祖已经懒得浪费他宝贵的气力去隔壁班上下一节课。

提着公文包的政治老师已经大跨步上到讲台准备上课,皇耀祖的同桌抱着地理书问:“地理课不去?”

“不了,你自己去吧。”

“你个不学政治的,留在这干嘛?”

皇耀祖没有回应,直接趴台准备睡下一轮。

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见他没反应只当睡着了,那人又轻轻拍了拍他。

“哎呀,有完没完,我留在这拉屎行了吧!”皇耀祖还趴在桌上,只是烦躁地将头换了个方向,“呃,怎么是你。”

他拧起的眉松了开来,拍他肩的人是舍友义卓辞不是他同桌。

皇耀祖见人似乎被自己不耐烦的态度唬住了,声音放柔了些,“怎么了?”

“我想坐你旁边。”义卓辞怀里还捧着两本政治书,礼貌地发问,“可以吗?”

“哦。”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想坐这不稀奇。

台上老师在上课,台下义卓辞小心翼翼地撕着包装袋——他夹在书里的毛毛虫奶油包。皇耀祖脸埋在臂弯里,露出只半眯的眼睛来看他的动作。

好香好浓郁的奶味……他就等着这位脾气性格俱佳的好舍友问上自己一句“要不要吃”。

义卓辞刚把撕开的包装纸往后一折,就将奶油包伸到他的面前,“吃点。”

皇耀祖指尖刚要触上面包,就被义卓辞避了开来,“用嘴咬,手脏。”

嗯?他的脑袋放空一瞬,想着对方是觉得口水杀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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