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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了三个心理咨询师,现在病好一些了吗

 

真棒。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方哲和裴映双双不接电话。

施斐然只能寄希望于裴映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不会打不带套的炮。

万一套子破了呢?

手机屏亮起来。

莫琳发来裴映新工作室的位置。

路上车很多,施斐然闯了个红灯,五十米后,又一个。

风将地上的雪花卷成雾状。

赶到地方,他跑上楼,抬手敲门,用讨债上门的方式敲门。

门终于被拉开——裴映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配着这人的长相,显得近乎圣洁。

与此同时,咖啡香气扑进鼻腔。

施斐然定了定神,伸手扒拉开眼前的裴映,歪过头,看见工作室里同样穿戴整齐、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的方哲。

方哲身边还站着一个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

看起来方哲是真的想收藏裴映的画,至少搞起来之前是想的。

施斐然松了一口气。

可能一路上提心吊胆太久,喉咙十分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

更不舒服了,又清了清。

“施总,你是跟过来的吗?”方哲看见他,走了过来。

施斐然朝方哲笑了笑,刚要随口胡扯几句,手机铃声响起,噎了他一下。

方哲的手机。

方哲低头盯着手机屏皱眉,而后重新看向施斐然,解释道:“前男友,还在纠缠我。”

施斐然觉着这位“前男友”打电话过来很可能不是为了纠缠方哲。

“你最好接一下。”他委婉提醒。

方哲的视线在手机屏和施斐然之间转了一个来回,也许是想起某些可能性,最后拿着手机快步走出门。

裴映仍在注视他,眼神有些微妙。

那女孩走过来:“施总您好,我是裴老师的助理。”

说着,递过来两张叠在一起并保持规整矩形的纸巾。

施斐然盯着她手里的纸巾恍然大悟。

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他满头汗珠儿。

怪不得裴映看他的眼神那么微妙。

他接过纸巾,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

清了清嗓子,咳两声,紧接着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咳嗽不受他自己控制地继续下去。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他走。

方向感、视力逐渐被剥夺,被迫发出的哮鸣声倏地穿透脑仁。

施斐然本能地去掏大衣口袋里的哮喘喷剂,手还没成功摸到口袋缝隙,喷剂已经凑到他的鼻腔下方。

“忍着别咳,慢慢喘。”裴映说。

“工作室装修没多久,有油漆味。”裴映又说。

“你怎么样?”裴映还说。

油漆是他的过敏源,最严重的过敏源。

他想让裴映闭嘴。

但在呼吸回落平稳之前,他根本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药物起效很快。

他看着裴映手里的喷剂药瓶,觉得匪夷所思,毛骨悚然。

他被迫想起当年办校庆的那座庄园。

被迫想起庄园里让他晕头转向的迷宫。

被迫想起还未晾干的壁画,那股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油漆气味。

还有救他一命的青年艺术家。

忍着别咳,慢慢喘。

当时裴映也是这样说。

女助理跑出来,一脸惊恐,且不明所以。

施斐然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女助理。

“我送你回去。”一旁的裴映扶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拽起来。

施斐然仍注视着女助理:“你们裴老师……”嗓子哑,抬手揉了揉喉结,继续道,“他最近有需要露面的活动吗?”

“没有……”助理回答,“裴老师这周不参加任何……”

施斐然没把助理的话听完,蓄好力反手拽住裴映手臂,在对方失去平衡那瞬间,一拳砸向裴映下颌。

助理尖叫不停,他骑在裴映身上,毫无章法地朝那张脸挥拳。

——直到两个保安拉开他。

“放开他。”裴映口鼻流血地制止保安。

保安犹豫着,放开他。

施斐然喘着,捡起地上属于裴映的哮喘喷剂,泄愤般地扬高手臂,把它摔在地上。

裴映从助理手里接过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朝她打了个手势。

助理接到示意,转身走回工作室。

裴映的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抬手向楼梯的方向指了一下。

施斐然皱了皱眉,跟上去走出这栋楼。

月亮圆的够嗷呜嗷呜变个狼的。

雪已经停了,地上留着一层毛茸茸的白,潮湿的空气中混着沁到心底儿的凉。

“找我有事?”裴映看他。

“别和方哲上床……”话一出口,施斐然才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像另一个意思。

方哲可能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但这是很隐私的一件事,他觉得自己不该宣传别人的隐私。

“我没有在想你认为我想的事,”裴映主动道,“我知道是别的原因。”

施斐然挑眉看他:“怎么,你现在是会读心术了?”

裴映浅浅弯了一下唇角,没说话。

他刚刚捶裴映时,怕失手捶坏人家视力,靠着仅存的理智避开了裴映的眼睛。

所以裴映的脸看起来不够惨。

裴映将手里的纸巾换成另一面,擦自己鼻腔下方的血。

“我送你回去。”裴映看着他,手臂放低将纸团抛进垃圾桶,看都没看,像形成了肌肉记忆。

施斐然抬手点了点自己下嘴唇:“这还有一点儿。”

裴映抬起手背去抹,那抹鲜红蹭在毫无血色的手背皮肤上,马上又有新的血从下唇渗出来。

判断失误,那滴血不是沾上的,而是伤口。

“我自己能开车。”施斐然回到刚刚的话题上。

“我不放心。”裴映用一种异常温和的语调说,“你下次给我打个电话就好,我去找你,工作室的油漆味一时半会儿散不尽。”

气得施斐然半天没接上话,笑也笑不出来,直接爆发道:“你有病你知道吧?”

裴映点了点头:“你也有病,你睡了三个心理咨询师,现在病好一些了吗?”

“……”

施斐然舔了舔自己微凉的下唇,掏出车钥匙攥手上,扭头就走。

车就停在楼上,总共只需要走十来步。

临上车前,还鬼使神差地回过头——裴映站在路灯下,零下十度的天气,只穿一层毛衣西裤,身体舒展,面容安宁地望着他:“慢点开车。”

一周后。

裴映果然如莫琳所想的那样从专业角度推荐了他们,于是购物广场真的选择了他的广告公司。

会议室里,人还没来齐,施斐然歪在椅子上,给莫琳发微信:“你为什么跟裴映说我跟心理咨询师睡觉?”

就坐在他旁边的莫琳瞪着眼睛,摊了摊手。

项目负责人在这时走进会议室,施斐然揣起手机,和莫琳对视一眼,当即切换成另一副表情,起身系上西装下方第一颗风度扣,微微躬身握住负责人的手。

对方握了握他的手。

裴映和负责人一起进的会议室,为了避嫌,施斐然也朝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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