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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他眼里有“某种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这事放别人身上是喜当爹,放他俩身上有的只是当爹的恐惧。

顾吝说什么都不肯再让他上床了,要吕冬生先消停一阵,别到时候真弄出条人命来。

又不做措施,又是未婚先孕,一个刚成年,一个还没成年。种种罪行加起来,他俩下半辈子得一起住小黑屋里奶孩子。

但吕冬生到底是贼心不死,色胆包天,找着机会就钻他被窝,特别是早上趁顾吝晨勃的时候,非要动手动脚撩拨两下才罢休。

可惜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费尽心思勾引顾吝,也没能解开他的裤子。

“就亲一下。”吕冬生曲起腿,膝盖顶着顾吝胯间鼓起的一团轻轻磨蹭,用一种几乎是撒娇的语气耳语,“求你啦,亲一下嘛。”

顾吝捂住他的嘴,将这人凑上来的头推开。吕冬生便故技重施,伸出舌头在他手心轻轻舔了一下,顾吝立马抽回手,毫不留情地翻身下床,背过身去换衣服。

吕冬生笑他该做的都做了,要是再走运点,这会儿说不定连孩子也有了,就是不让亲。怎么,非要坚守他身为直男最后的纯贞?说着又冲他流畅但不过分的背部肌肉线条吹了声口哨。

顾吝套上t恤,穿好校服,拿起床头那本吕冬生连章节名都看不懂的线性代数,走得相当决绝,只留给他一个冷漠到令人发指的背影。

又是这样,他一来他就走。顾吝宁可大清早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他的数学物理哲学书,也不愿意陪他在床上多躺一会,好像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就会中毒似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顾吝从来不玩冷暴力,他有事都是直接拒绝,把话摆在明面上说,包括跟他拉开距离。

亏他努力了这么久,本来关系就没多亲近,这下好,努力努力白努力。

吕冬生在床上默默翻了个身,不免有些怅然,但很快他又暗自庆幸起来。

幸好只是攻略,幸好他不是真的有多喜欢顾吝。

吕冬生倒头又睡了个回笼觉,成功错过了闹钟,好在今天不堵车,他踩着点进了教室。还没来得及坐下,一眼就看到顾吝脸上极其醒目的淤青。

“你打架了?”

显然顾吝并不想提及此事,一言不发地埋头算题。

吕冬生劈手夺走他的笔,注意到顾吝手背上也青了一块,不依不饶道:“怎么回事,你还会跟人打架?”

“他哪是打架,他那是单方面挨揍。”陆少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手都不还,就站着给人当靶子。”

吕冬生向他递了个眼神,陆少行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跟他换了个位子,正好坐到后面的最佳观影位去看戏。

吕冬生顺势坐到顾吝身边,毫不避讳地抓起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地检查。

他一直觉得顾吝的手特别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不突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恰到好处。这样一双手,无论是掐他还是指奸他一定都很好用吧。

可如今他指节上泛红的擦伤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吕冬生避开伤口,捏了捏他的指尖,追问道:“谁打的?”

“工具人。”顾吝被问的没有办法,说完朝他摊开手,示意吕冬生把笔还回来。

眼见吕冬生满脸山雨欲来就要发作,陆少行连忙横插一脚,为这对明明有嘴就是不好好说话的小情侣调剂道:“他说的是龚俱仁,姓龚,叫俱仁,这一片道上混的都知道这人,是个狠角色。”

吕冬生:“……”我唯有沉默。

突然冒出来个新角色,小花比他还着急,像帮孩子写作业的家长,在后台考开卷考试找答案一样疯狂翻人物设定:[这只是个推进剧情的背景板工具人,出场戏份不多,所以名字起的比较随意。]

这也太随意了吧喂!

顾吝问:“可以了?”

“你平时不是挺硬气吗,怎么这会儿怂了?”吕冬生觉得他脸上手上的淤青十分碍眼,“你在床上干我的劲呢。”

陆少行非常刻意的咳了几声,试图掩盖他的大胆发言,一边咳还一边在课桌底下踹他的椅子,叫他注意下场合。

顾吝冷不丁提醒道:“你踢的是我。”

吕冬生松开他的手,总算收敛了一点,轻声说,“这事没完,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吝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珠漆黑,与眼白对比分明。那一眼里不掺任何感情,简直不像活人应该有的眼神,宛如刀锋一般,只能让人体会到惊心动魄的冷硬,凉得令人望而生怯。

“不要多管闲事,吕冬生。”

“我就管了,怎样。”吕冬生寸步不让地对视回去,那双剔透的像无机制玻璃珠一样的粉色眼睛,直直望进另一双眼里。

像一把刀碰上另一把刀,谁也不让谁。

和顾吝做爱都是在深夜拉了灯之后,白天他还从没这样近这样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

吕冬生惊奇地发现他左眼眼皮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笼罩在眼窝的阴影里,和他的单眼皮以及眼尾的擦伤凑在一起,简直显现出一股别样的艳态。

顾吝重申道:“不要去。”

他稍加修饰了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语调有了不太明显的起伏,不再像是发号施令,而是某种出于好心的劝阻。

吕冬生是吃软不吃硬其中典型,听他放软了语气,一下也没了脾气,但坚持要去讨个说法,“你平白无故被打难道就甘心?”

就在两人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顾吝眼前倏地一亮,一束光从窗边照进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他面前。

其耀眼程度,不亚于洒在陆少行身上的金色阳光滤镜。

他枯坐在座位上,难得在算题的时候走了神,盯着那道光束瞧了好一会,仔细到把里头打转的灰尘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突然他伸出手,两根指头悬空,轻轻一捏,将那点亮光抓进了手里。

光斑就坠在指头尖,颤巍巍地闪烁着,同时他觉察到好些道隐秘的,极具窥探意味的视线,朝向他目光尽头。

两个人,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紧盯着那一颗游弋的光斑。顾吝松开手,很快光便从指缝里漏了出去。

“中午放学你就不用等我了。”吕冬生的眼部组织先天性缺乏色素,因此伴有畏光的毛病,刚刚盯着他指尖的光点看了太久,便反复闭眼试图缓解眼球的不适感,“下午的课估计赶不回来,你帮我请个假,要是晚上放学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先回去,记得再帮我买个饭。”

顾吝没有再劝吕冬生,冷眼看着他从身旁走开,心底无声地发笑。

没有用的,他想。不论如何这一切都没法改变。

吕冬生叫陆少行帮忙把人约出来,没别的,就是把顾吝受的都还回去。

约出来倒是不难,陆少行担心的另有其事。他犹豫了一下,事先给吕冬生打了个预防针,说这人不太好对付,而且还有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有多不正常,怎么个不正常。

晋江居然还会有不正常的人?在他们海棠市太正常可是会面临劝退甚至被开除的!

陆少行说:“他的眼神里……有某种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吕冬生不明白:“你怎么还擅自给人加形容词。”

陆少行专门约了个人少偏僻的地方,从学校打车过去也要二十来分钟。

龚俱仁已经提前到了,见两人来,他朝陆少行打了个招呼,复又欲言又止。

他一面支吾着想说点什么,一面娴熟地给吕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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