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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哥你别不理我”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桂祎才悠悠转醒。

他浑身酸疼疲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静静缓了许久。刚刚爬起身,便有人敲了两下他卧室门。

他抬眼望去,见辛世双手捧着个碗,笑得眉眼弯弯。

桂祎现在看见他就糟心。

别人也就算了,可连自己的血亲都如此作为,要他如何自处?

他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这个弟弟,可从未冷落苛待半分。

就是偏宠太过。

桂祎一语不发,重新闭上眼,靠回床上。

床沉了一瞬。——辛世坐过来了。

“哥。你看看我。”

他说。

“哥,你别不理我。”

年轻人灼热的呼吸凑过来,手指撒娇般勾他袖角。

“哥。”

“你觉得我混蛋,你打我。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桂祎终于睁开眼,略歪头对上辛世双眼,分明甚至在笑,可辛世却看得清楚他眼睛。

他在难过。

旁人都看着桂祎高高在上惯了。似乎从没人见过他孤立无援、无助挣扎的时候。

可现在,他在难过。

辛世彻底慌了神,他想过桂祎或许会骂他一顿,或许给他几拳。

可他竟然会这么的、难过。

辛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

胆子再大,辛世也就是个同哥哥一起长大、但不小心跑偏了点的弟弟。

他手足无措,只好说:“哥,你打我吧。”

“我真的,只是、太喜欢你了。”

桂祎只是不知如何自处,有些挫败。可辛世越说越慌,直到最后,这个从小到大都嬉皮笑脸的小孩,眼珠上慢慢覆了层泪光。

他居然哭了。

辛世越哭越利索,也不出声,只是抓着桂祎的手,眨眼睛落泪,看起来可怜得让人心慌。

桂祎不知道自己又犯什么贱,又或许是本能作祟。

他叹息。

“……别哭。”

辛世见他神色松动,得寸进尺地将自己凑过去。脸埋向桂祎颈间,真不知自己是欲哭还是欲笑。

桂祎躯体僵硬。

半晌,他才将手慢慢搭在弟弟肩上。

“好了。”

辛世红着眼,黏黏糊糊地给桂祎喂完一碗粥。他终于掌握了面对哥哥屡试不爽的秘技。

——只要他眼圈一红,桂祎就骂不出口、也推拒不能了。

辛世没再敢提昨夜的事。没被桂祎打包丢出去,多半算是他哥对他最大的纵容了。

但辛世并不担心。

让步一旦开始,便永无止尽。

他心知肚明。

桂祎终于开始放假了。

他虽然依然孜孜不倦地时不时折磨自己的员工,但就凭他光风霁月的相貌和作风,依然博得一大批忠诚的拥趸。

大约他在业界也出了名,那些人竟几乎要将他奉若神明了。

只是桂祎并不在乎。他的伪装只是为自己,别人如何看他想他,他确实不在乎。

反而,他觉得那些无能跳脚的人,真是蠢到透顶了。

他不至于反社会,却实在不是个乐于共情的性子。即使那些低效而无能的发言是为了拥护他,他依然觉得……

有些丢人。

他捧着茶杯站在落地窗前,身后贴着个大型犬似的粘人的弟弟,心里思绪万千,却还是甚为悠闲。

还是感谢蠢货吧。

他如今的安逸,还是仰赖他们了。

二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前几日日光暄暄,到了中旬又猝然凉下来。

这个时候,桂祎刚刚重新开始上班没几天。

他回到家时,发现自己整天无所事事的弟弟难得不在家。他乐得清闲,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敲字,给今天的工作做最后的收尾。

等到夜彻底铺下来,他才听到门锁响动,辛世回来了。

桂祎正欲转头看他,后颈却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

他本能缩了下脖子,终于转过头时眼中含了点惊愕和愠怒。

“你要造反?”

辛世笑眯眯地收回手,绕到他身前拿走他怀里的电脑,将一捧粉白的花放到他怀里。

桂祎这回是彻底不懂了。

但弟弟期期艾艾地蹲在身前望着自己,多半是想讨个夸奖。

——行吧。

“……谢谢。”

辛世拉起他的手,一双眼年轻而明亮:“哥,喜不喜欢?”

桂祎垂眼看那不算多的一捧花,大概是些玫瑰与春天的郁金香。

他不太懂什么花语,但是……

桂祎轻轻点了点头。

辛世看起来很兴奋,可桂祎习惯了日子过得颠三倒四一成不变,没明白他有什么可兴奋的。

但很快,辛世便解答了他的疑问。

年轻人刚从寒风中回来时手背有些冷,可现在已然火炉似的重新热起来。辛世将花放到桌上,单腿跪上沙发,抱住了桂祎。

他说:“情人节快乐,哥。”

桂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没回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们精英区买不到花,我跑了好远。”

桂祎失笑。他拍拍辛世的背:“辛苦你了?”

“是辛苦,”辛世把身体支起来正对着桂祎,“要给我点奖励吗?”

他眼神太火热也太直白,桂祎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他言外之意。

他不语,再看他时目光几乎要冷下来了。

辛世接着说:“我马上就开学了。”

他语气越发委屈:“——马上就走了。”

桂祎目光从他身上脸上错开,最终落在桌上那捧花上。

他无奈闭了闭眼,最终只叹息一声:

“……你想要什么?”

辛世软磨硬泡,最终把穿着身宽松家居服的桂祎按在了沙发上。

他亲吻他。

桂祎不可能主动,他最大的迁就,就是此刻的无动于衷。

他从他嘴唇吻到脖颈,年轻人身上尚带着未散尽的凉意,激得桂祎愈发有些瑟缩。

“哥。”辛世含含糊糊地叫他。

他从花束里随手拿了支郁金香放到桂祎手里,叫他拿好。

而他却一边握住了桂祎。

桂祎长腿在沙发上无助地屈伸,仰起头,揉乱了枕在脑后的黑发。

他喘息,流汗。

辛世问:“冷吗?哥?”

他语气甜蜜而恶劣,说:“很快就不冷了。”

而那支郁金香最终落了地。

辛世插入他,咬他的锁骨和乳头,性器缓缓动作,却又倏然猛烈起来。

他似乎誓要让他哥哥体验到自己身上的、这个春天一切不完满的、热烈的遗憾。

桂祎手放在他后脑,努力将因猛烈快感而收紧手指的动作放得轻柔。

“不冷了、”他声音被顶撞得破碎,垂眼时睫毛弧度格外勾人。

他轻轻哭喘着,却说:“不要难过。”

放假的日子总显得短。——更何况本来就没几天。

辛世很快也回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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