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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拖布头

 

文语今天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就像中了500块钱的彩票,心情好得连带把开公交的秃头大叔都给看顺眼了,破天荒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趟车到站的点总会比规定的时间晚个20多分钟,司机素质也不怎么样,整天拉个长脸,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但这是唯一通他们这的一路,邻里街坊就是再不满,也没人敢去投诉,毕竟现在出租车这价格,一天跑个来回还真吃不消。

文语嘴上哼着小曲,腿却紧着捯饬,在后面的人赶上来之前,一屁股坐在了整辆公交最后一个空座。

心里输了一口气的同时,他想起手机还在屁股底下,回头一摸,他乐了。

呦呵,邻座这还是老熟人。

王大娘看见他也很意外,嘴角一扬笑出了满脸褶子。

文语他们家租她房子得有15年了,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住的年头长,长的还好,唇红齿白得扎俩小揪揪说是个女孩都有人相信。

就是这孩子命不太好,是个孤儿,大雪天被扔到外面,好悬冻死在马路边。好不容易被收养了,陪着过了18年的苦日子,养父又跟着隔壁小区的保姆跑了,留下一屁股赌债。

要说他养母也是个福薄的命,本来身体就不好,因为这事生了一场大病,进进出出医院好几趟,最后还是去了。

王大娘越想越觉得心酸,差点抹出一把眼泪来。

上次看见这孩子,还是前面在他养母的葬礼上,眼睛底下乌黑一片,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纸片一样。

她也60来岁了,手里攥着一个破楼,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早就看淡了。

这孩子手上钱没有,债一堆,她寻思着月底以后要不就不收他钱了,资助个几年,就当做善事积德了。

没想到等月末她去找他的时候,房间里的行李全都搬走了,桌上放的信封里齐齐整整放着3000块钱和一个感谢信。

给她难受了好一阵。

王大娘一把拉住文语的胳膊,像是生怕他再无声无息地跑了一样,“回来多久了?也不知道去看看大娘。”

“有半个月了。”文语笑起来眼睛弯弯,像两轮落入水中的月亮,“这次就不走了。”

“不走好啊。我那有几套房子都空着呢,正好你回来了,我挑一套采光最好的租给你。”

“其实不……”文语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王大娘就到了站,急匆匆跑下车。

临走前还硬是把联系方式塞给了文语,看得出来这里面她租房事业很红火,都用上了精美的名片。

只是可惜王大娘这片热心肠,注定要被辜负了。

他这次回来准备入职的公司,他最看重的优点,就是食宿全包。

说起来也真的足够戏剧性,他和这家公司的老板相遇是在北方的澡堂。

作为南方人,文语真的不太适应这种衣服一脱,所有人在水汽蒸腾中坦诚相见的场景。

但他那一阵连轴转打三份工,每一寸关节都疲惫不堪。听说搓澡泡澡最是解乏,他看着“平易近人”的价格,狠狠地心动了。

一个小时后,文语一脸满足地披着浴巾出来,掏出手机给这家店点了五星好评。

果然,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安利贴诚不欺我!

也是在这时,他没看清路,脚底一滑,整个人重心后移,屁股顶到了一个硬硬的突起物。

他最开始以为这里的清洁人员拖布乱放,他几乎没有思考地向后伸手,想把“拖布杆”拽开。

可手刚一握住,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第一感觉,这触感不对。虽然很硬,但外壳像是一层保护膜,松软的触感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

其次,整个手握上去后,手心的温度急剧上涨,杆身也一点点外扩,四周突起的纹路挤压着手心的皮肤。

文语感觉自己像是被烫了一下,本能地手握得松了很多。没想到杆身失去了四周的挤压,反而直直挺入又往手心滑了一段距离,直接让他曲起的手指碰到了杆身连接的底座和它四周的——

毛发?!

什么拖布会有微曲的毛发?

或者什么物件会有微曲的毛发!

文语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他满脑袋都是那句歌词——

【亲爱的你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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