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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石碑可以被人篡改,可大家的记忆不会出错,只要人们还?在谈论侯爷的高义,侯爷就没?有?离开?我们。侯爷喜欢看见的是太平盛世,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欣欣向荣的气象。她不喜欢看到虐杀,不喜欢看见战争,不喜欢看见你这?样刻薄又残忍的模样,你是侯爷最喜欢的徒弟,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叶蓁蓁眼里有?泪光:

“我们做不到让天下?太平,盛世和?乐,可至少要按照她的嘱咐活下?去,不要让侯爷失望伤心吧。齐平山该杀,可你不该虐杀,给他个?痛快吧,好不好?”

老将军赶到时, 看见齐平山完好的尸首,只觉得惊讶。

他还记得顾盼生夺门而走的时候,几乎癫狂的模样, 那?眼神他一个纵横沙场多年的人, 看见了都发怵,顾盼生带着一把尖剜刀,雪白抹额束在额间,就这样砸开了门。夺了他的马离开了。

“你去干什么?”

“去杀人,把他千刀万剐。”

顾盼生在马上回首, 面色如霜。

他坦白了和他说,老将军直皱眉, 对于一个男儿来说, 有血性是好事?, 可对于一个很可能成?为?未来的帝王的人来说,这是劫难。

他今年才十五, 就能虐杀他人。明日不敢相信他能造出什么孽来。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因为?他的杀性让残酷更上一层楼,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而?现在看, 他只是一刀结果了该死的人——齐平山。

还好还好,没有虐杀。

老将军送了口气, 看向顾盼生。

顾盼生孤零零的坐在石碑旁,抱着膝, 刀丢在一般, 他紧紧的靠着石碑,双眼写满了绝望和痛苦, 似乎那?是他最?后的依靠和温暖,他不忍离开。

他生下来父死母丧, 被太妃殴打长大,又?在宫里饱受多年痛苦,一个人在人间流浪,无人关怀,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才遇到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

这也许花光了他一辈子的好运气。

现在她走了,彻彻底底的走了。到底是他不配留住山间月,林间风。

“盼生,死者不能复生,我们?是时候离开了,你还有未完成?之事?,等着你去做。”

老将军叹口气。

顾盼生沉默了很久,漠然看向他,什么都不说。

很久以来他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可看见林沉玉离开的那?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了。”

海东青跌跌撞撞的走在山路上,他身上穿着崭新的鸳鸯战袄,敞着领口,有些不伦不类,走到延平府外河滩上,他就看见了石碑下的顾盼生和衡山派师徒们?。

他扯了扯裤腰带,咳嗽一声,耀武扬威的走了过去,拍拍身上的鸳鸯战袄。

“瞧瞧,看看,威不威风?”

海东青神气的转个身:

“哈哈,侯爷写信给了柯小将军,替我们?家洗清了冤屈不说,小将军看我英武不凡,又?收了我做柯家军的亲卫!现在爷可是军官了。”

他嘿嘿一笑,有些意气风发:“小将军特批了我回来和林沉玉那?厮告别,她人呢?”

衡山派师徒欲言又?止。

海东青东瞅瞅西看看,剑眉一蹙:“人呢?是不是看见我成?军爷了,胆怯了不敢出来了?”

牧归开口:“侯爷走了。”

“去那?儿了?我去找她。”

“去……天?上了。”

“胡说八道,她能去天?上,母猪还能上树呢。”

衡山派师徒们?静静看着他。

海东青愣住了,他哟了一声,看了一眼石碑上血书的林沉玉三个字,有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可他不愿意相信,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开玩笑不带开这么大的吧。都说祸害存千年,那?臭小子怎么可能……”

“二月二日那?天?,小侯爷被构陷入狱,当晚延平府县衙地牢走水,她没能逃出来……”

海东青抓了把短发,瞳仁一缩,哈哈大笑起来:“假的吧,别开玩笑了她是不是睡懒觉去了?我知道了,她给我承诺的烧鸡是不是没有准备好,不想?见我找个理由……”

叶蓁蓁叹口气,虽然他们?也是仇家,可在林沉玉面前到底是同样立场的,她指了指对面山头:“小侯爷埋在那?山上,靠路边的第四棵歪脖子树下面。”

海东青表情一瞬间变了,他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坟走去,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是假的!他不过去了趟行都司!他专程回来向林沉玉炫耀的呢!

他看见了坟头,莹莹灯光照见崭新的墓碑,他虽然没什么墨水,可林沉玉这几个字是他苦练过的——为?了在船上震慑她,恐吓她!

海东青忽然怒吼一声,脱下了鸳鸯战袄,露出热腾腾的健壮胸膛来,他红着眼眶,一把推到了那?墓碑,徒手就这样在她坟上挖了起来。

不远处的叶维桢,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看顾盼生,又?看着开始挖坟的海东青,叹口气。

“又?疯了一个……”

“你在干什么?”

顾盼生赶来,一刀砍在海东青手臂上,被海东青躲开,两个人针锋相对,顾盼生一把按住林沉玉的棺材,海东青抬着椁,两个人互不相让起来。

“小兔崽子,老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要?看你师父最?后一面,识相的滚远点!”

“你离开我师父坟头,让她入土为?安。”

顾盼生到底是读书人,纵使生气也文?雅很多。

海东青冷笑:“入土为?安?我要?是她得憋屈死了,活着的时候那?么自由那?么痛快,死了要?她待在这小小的地方,她岂能舒服?”

“再说了,我不信她真死了!我和她交过手,她多奸诈多狡猾一个人啊?怎么能轻易死了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盼生微微一愣,海东青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把掀开棺材板,他手上扣出了许多血,满是泥巴,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把那?烧焦的尸体拿了出来。

咔嚓,尸体骨头裂了。顾盼生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海东青先他一步,用袄子兜着尸体就跑了。

“仵作大夫!替老子看看东西,验尸看看,到底是不是林沉玉!”

仵作大半夜被吵醒,就看见一个俊俏健壮的青年,兜着个东西跑了进来,一下子放在桌上,他揉揉眼,吓的魂飞魄散。

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顾盼生也赶到了,他面沉如水,紧紧攥着拳头,眼神森寒似要?杀人。仵作看着这两个苦大仇深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在他是知道林沉玉的事?情,对这个尸体也不算陌生。

他开始摸着骨骼验尸。

“从骨头看,是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男子。心口和头部的骨头隆起,确实?是习武之人的特征。右手握剑,骨节突出。老朽曾经查看过牢房的火势和其他人,当夜除了林侯爷外,其中也没有一个符合其中特征的,种种迹象看,应该是侯爷无疑。”

海东青眼里的光好像一瞬间熄灭了。

他静静的看着那?烧焦蜷缩的一团,忽然笑了:“好好好,死了也好。”

他又?用那?鸳鸯战袄把尸体兜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给仵作和顾盼生留下。

仵作打个哈欠,正要?关门,余光却瞥见了旁边的顾盼生。

顾盼生红着眼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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