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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这次邀请两位来,还是想谈谈药材的价格,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涨价,敢问?钱老员外,为?何这次忽然涨了那么多呢?”

钱多吹胡子瞪眼?道:

“怎么,你们觉得?贵了?我那么多年?没有涨价你们不说话,我涨个价你们就受不了了?!我给你们便宜了那么多年?,捞到什么好处了吗?反正当好人?没好报,我也不做好人?了,价格免谈!一个子都少不了!”

秦雪雁面?色一白,正想说话,被林沉玉愣住了。她用干净筷子给钱多并钱夫人?倒了两杯药酒,眉眼?含笑:

“灵枢门和钱府,这么多年?也是老交情了,谈钱多庸俗啊,您出什么价我们就什么价买,多大的事儿啊,我们吃饭就不谈生?意。来来来,喝杯药酒,这都是天?灵地宝泡的,延年?益寿,来,我敬二位,一路过来辛苦了。”

想谈钱,就不能只谈钱。

钱多面?色稍好转,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勉强的喝了杯。钱夫人?也勉强的笑着接过酒杯。

林沉玉话锋一转:“看二位面?色不虞,莫不是有什么难事吗?”

钱多叹口气,捏紧了手中酒杯:“饭桌上,不聊闲事。”

林沉玉笑:“让钱老爷伤心的事,就不是闲事。有什么话不妨说说,或许就有转机呢。”

钱夫人?擦擦眼?角,声音喑哑:

“还不是为?我们那个不孝子!他跟着师父出海,就没有了消息,失踪几个月了,至今音信全无!山门说他们葬身?海底了,可我总不信……他月前给我写了信,说到了延平,马上就回?来。”

“可月余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只怕……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已经不在了。”

钱多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一辈子勤勤恳恳,平时做好事,就是为?了保佑那个傻儿子平平安安的长大!没想到,还是保不住他!老天?爷,为?何如此对我啊!”

林沉玉举着酒杯的手微顿,她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张白白嫩嫩的脸:“他叫什么名字?”

“钱,单名一个为?。”

钱多和?钱夫人, 是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儿子向来疼爱有加,偏生儿子单纯的很, 没有继承他们一点的精明, 他们总害怕自己百年后,这家产到他手里,会被坏人骗走。

因此,他们每年都拿出很多钱来,修桥铺路, 斋僧供佛。他们产业颇丰,在经营米庄和?药材时, 总是低价卖给百姓和?药馆, 几乎没有什么利润赚。只求一个阴德。

他们是农户出身, 总朴素的希望做好?事,能得好?报, 保佑老天爷儿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没有烦恼。

可老天爷,还是没有睁眼看他们。

衡山派那里已经宣告了钱为的死亡, 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钱多一辈子没有纳妾, 这辈子就钱为一个孩子,他把失子之痛全怪罪到老天爷身上, 只恨老天爷不公, 他都已经这样做好?事了,为什么还不眷顾一下自?己的孩子呢?

看见城里的奸商们一个个子孙满堂, 唯有他抱着孩子的牌位,日?日?夜夜的哭。

他恨啊, 他终于?明白了,做好?人根本?没有好?饱!他也不做傻事了!米价抬上去!药价抬上去,他也不管别人死活,索性赚个痛快!

反正?老天爷是瞎子,不是吗?!

他们老夫妻抱头痛哭起来,这顿饭也吃不成了。

林沉玉只得缓和?劝解:“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令公子一定能平安归来,两位还是保重身体,若是贵公子回来,看见两位如此憔悴,定要伤心难过的。”

她向两位保证,自?己在江湖上也颇有人脉,定会帮助寻找公子的踪迹。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她毕竟是好?心好?意?,两位老人也只好?接受,这个话题让这个饭局都沉重了下来,林沉玉却?也只是宽慰他们,只字不提药价的事。

两位老人走后,秦雪雁有些担心的看向林沉玉:

“药价?”

林沉玉道?:“你放心,现在说什么药价都不会降下来,只消找到钱为,一切都好?说。”

她总觉得心里隐隐约约不安。

她之前?写信给衡州附近的友人,让他们帮忙阻拦衡山派一行人回衡山,而是来寻自?己,可这么久了,还没有回音。

会不会出事了?

若是真?的,这衡山派也太容易出事了些。

顾盼生看她皱眉,心领神会:“师父无须担心,我派人去衡州府沿路打探,也许是中?途在哪里逗留了呢?”

“好?。”

林沉玉还没来得及皱眉思考一会,秦雪雁就开始催促她:

“门主,快用膳吧,弟子们已经聚集到后院了,还等着您检查最近的修学成果?呢,一下午有的忙活。”

林沉玉:……

酉时一刻

顾盼生搀扶着林沉玉,终于?出了灵枢门的山门。

斜阳里,她的面容格外憔悴,身上酸酸麻麻,浑身无力。

燕洄和?燕卿白双双站在门口,牵马而立,两人都刚刚下值,换上了常服,一位儒雅端方,挺拔如松,一位眉眼嚣张,恣意?飞扬。

兄弟二人的皮囊实在出色,这一对靓丽的风景,实在惹眼的很。

可林沉玉已经无暇欣赏了。她好?像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的书生,憔悴不堪,带着顾盼生爬上了马,耷拉着脑袋就要离开。

燕洄单手扶着马背,利落的上马,赶上她,笑:“哟,林门主怎么这个德行?”

林沉玉面脸麻木:

“今天灵枢门,检查弟子们针灸术,每个人都给我来了一针,看扎的准不准,麻不麻。”

她感觉她一下午时间,被扎成了筛子。有人扎的准,倒也不疼不痒。

偏偏就要那些个不学无术的,扎了七八下还扎不对穴位!

检查完了,林沉玉狠狠的批评了那几个不学无术的,狼狈离开。

燕洄哈哈大笑起来,揽着她肩膀,并肩行在街道?上。

燕卿白紧随其上,赶上来,微笑道?:“阿弟,道?上行人众多,骑马时还是不要揽着人为好?,怕是容易遇碍落马。”

燕洄懒得理他,只对林沉玉道?:“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晚上请你用膳,吃完了咱们去逛街,看大戏,去不去?”

林沉玉麻木:“你晚上没公务吗?”

燕洄莫名?其妙:“谁晚上还当值啊。”

“哈哈。”林沉玉热泪盈眶,驾着马跑了。

她能说什么?她赶紧找个店家,吃完饭还要去听医师药师们的讲座呢。

亥时三刻

林沉玉头昏脑涨的迈出灵枢门,刚刚出灵枢门,她就看见一位美人盈盈的迎上来,穿着不是别人,正?是天阐教歌女的首领——拉娔诗米。

她手持莲花,赤着足,美貌动人。单薄的轻纱难以抵御春夜的寒意?,美人如荷花,瑟缩东风里,看见林沉玉来,她迎上来,笑意?满满,对着林沉玉款款一拜:

“教主!”

“怎么了,不是让你们离开吗?”

拉娔诗米有些难堪的道?:

“可我们都发过誓,入教,永生永世追随教主,三界之内,能将我从教主身边剥离的事物,唯有死亡。”

“我们是不能叛教的,教主。得知?您不要我们后,大家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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