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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必须要他自己心甘情愿,崔舒若在心中想到?。

接下来的时日里,崔舒若尽量深居简出,有什么也?是在屋中处理完,或是在齐王军队的营帐里。尽管她不曾说,但“有心人”多少能看出她在刻意躲避。

接连两日,她都不曾见?到?魏成淮。

直到?某一日,崔舒若从?窗边窥见?外头春色苒苒,不知?何时,冰雪已经悄悄消融,枯萎的树枝上真?的长出了冒着?花苞的嫩芽。在黑灰白的暗沉色调中,那点娇嫩的嫣红色,真?的像是破冰的第一锤,叫人心神驰往,心情都无端好了许多。

她下意识的嫣然浅笑。

今时今日,她似乎才体会到?魏成淮当时的心境。北地苦寒,春色来临才更显得不易,更让人心动。若是她,也?觉得沉闷严肃的冰天雪地里的春色,即便是千金万金也?比不上。

可惜不能与人同赏。

崔舒若放下手中的笔,决定给?劳累的自己放个假,好好歇息。

行雪帮她泡了壶茶,旁边是个小暖炉,她就坐在窗边,一边饮茶,一边静静地赏景。明明不过是个都未曾彻底盛开?的花苞,可却比满园子的花,还要令人喜爱。

就这般看着?,什么也?不坐,都叫人心旷神怡。

系统经过崔舒若同意,也?看起了那只嫣红的小花苞,但它没有崔舒若那样的感?知?力,也?不知?道什么叫历经彻骨寒霜后仍旧冒头的坚韧。

【亲亲,这花没什么好看的呀!】

“嗯,不好看,你去玩吧,不用陪我。”崔舒若没有强行要系统和她一样鉴赏喜爱的花草,十分包容的体谅了系统在感?知?力上的缺陷。

这般好的景色,其实也?未必非要有人共赏,自己瞧着?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她撑着?脸,仔细的看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行雪垂着?手小心走进来,“郡主,外头说有客商,要为您献礼。”

“嗯?”崔舒若讶然抬头,平日里能为她献礼的客商有许多,可如今身处幽州,商人们惧怕胡人围攻幽州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为了讨好她这个并州的郡主,跑到?幽州来?

当真?奇怪。

拎起满幽州的人瞧一瞧,能让崔舒若想到?客商二?字的也?只有霍良了。

崔舒若询问道:“不是霍将军假扮吗?”

行雪也?颇为疑惑,但肯定的回答道:“不是,那客商虽戴着?斗笠呢,说是面容粗陋不堪,怕惊着?郡主,可奴婢瞧着?,身形同霍将军的粗壮并不相似,不过也?挺人高马大的。”

崔舒若放下手里的茶碗,叫行雪让客商去堂前候着?,自己一会儿出去。

既然不清楚是谁,见?见?便是了。

吩咐完以后,崔舒若望了眼嫣红的小花苞,轻轻叹气,看来今日是不能偷闲了。难得她有如此懒散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平白无故跑出来,坏人兴致。

崔舒若一惯冷静,但有时情绪上来,也?会闹些脾性。

她也?不过是自己跟自己生了会闷气,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准备出去。冷静不迁怒人,她还是能做到?的,毕竟旁人也?不清楚她今日正?想些什么。

等到?出去以后,崔舒若拐个角就到?了堂前,漫不经心地抬眼,突然觉得不对,又认认真?真?的瞅了一眼。

眼前人虽然穿上了商人的白粗丝布,脚上也?换了简陋的布鞋,但那一身练武人的器宇轩昂怎么也?藏不住,即便是站着?也?板正?有站相,如松木般巍然不动,即便是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也?带着?自幼养成的矜贵。

旁人或许认不出,可崔舒若一眼就能瞧出来,她没好气的笑了。

他怎生如此发?闲,幽州的事还不够操心吗,不好好思?量究竟是否要效忠齐王,竟还能跑去乔装什么客商。

崔舒若故意不揭穿他,仿佛真?的认不出来,自顾自的坐上主位,晾着?对方。

“客商”向她拱手行礼,崔舒若好半天才颔首,她向后倚了些,好整以暇的道:“你这客商好大的口气,竟敢说有宝物要献上,倘若不是宝物可是要落个欺瞒郡主的罪名!”

真?要是普通的客商,此时怕是已被崔舒若的威势吓得流汗紧张了,眼前人粗衣麻布亦掩不住卓然风华,语气中带着?笑意,“若郡主不满意,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呵!”崔舒若才不吃这套,她故意板下脸,“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宝物。”

她一副要仗势欺人,威胁“客商”的模样,倒把侍候的人吓得不行,心底又觉得奇怪,衡阳郡主明明平日里是最讲道理的,完全看不出权贵骄奢,今日怎么如此不同?

她们都以为是崔舒若心情不佳所?致,不由得可怜起这个无知?无觉的“客商”,谁知?人家甚至还高兴得很,从?容不迫地献上一个木盒。

接过木盒的是行雪,她最是有眼色的人,又是官宦人家出身,见?到?木盒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虽然上头没什么繁复的花纹,可那木料瞧着?竟像是小叶紫檀的,闻着?香味应当是真?的。

看来这位“客商”献上的礼定然珍贵,否则也?不会用如此贵重的木盒装着?,这般木料从?来都是用来做成手串的,哪有好人家做成木盒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送到?崔舒若的案几之上,她装若随意的打开?,先是瞥了一眼,随后又瞥了眼,她原本想说,玉料虽好,雕工也?不错,但玉簪什么,也?未见?的是多么惊人的宝物,可看清上头雕刻的纹样,崔舒若止住了话。

崔舒若在并州待的那些时日,也?算是被窦夫人养在富贵锦绣堆里头,多少有了点眼光与品鉴能力。但也?正?是因此,才叫她发?觉端倪。

她拿起来细细打量,质地极润,是品相最好的羊脂玉,雕的是兰花,雕工熟练,但说实话,并不算顶尖,略有些配不上这样的玉料了。

若是魏成淮处心积虑想要送她东西,不会选了顶好的玉料,却不选最好的雕刻。

这玉簪是他自己雕刻的。

作为权贵,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财宝,再珍惜的东西,也?不过是要多费心去寻,可若说付出心血,倒真?谈不上。

也?正?是因此,肯费心费力做出的东西才珍贵。

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手握玉簪,目光怔然。

“客商”很有眼色的提醒,“郡主,盒子下头还有。”

这一声提醒,算是给?了崔舒若台阶,否则她说不好违心,说好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打开?夹层,却见?里头用饴糖摆了三个字,“我错了!”

崔舒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艳若桃李,灼灼耀人,遗传自博陵崔氏的风姿与永嘉公主的美貌在她身上被融合得恰到?好处。

崔成德被誉为崔玉郎,但真?要是与如此的崔舒若比较,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

除了容貌之美,一颦一笑的风姿才是真?正?使?人出彩的。崔舒若就有这样的风姿,不比芍药妖娆,不似莲花板正?,而如幽兰旷谷,芬芳自持,不谄媚不矜傲。

崔舒若如今才知?道魏成淮闹这一出是为什么,自己刻意避着?他,本是怕他受了自己的影响,但却没料到?,他竟以为自己生气了。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呀,也?不知?他怎么会得到?这个论断的。

崔舒若忍俊不禁,但她还是得配合着?魏成淮把这出戏演完,“嗯,尚可,你要什么赏赐?”

谁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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