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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你开慢点,我同学吓得声音都在抖。”陈序洲坐在副驾驶,用车载导航搜索了地址,提醒周茵,“其实我妈车技还可以的。”

她紧张才不是因为阿姨车技好吗?

她紧张是因为这是他妈妈。

她想辩解,但越说声音越抖。

周茵察觉到了她的拘谨,给她开脱:“好了好了,阿姨要专心开车了。”

不能说话打扰开车的人,这才让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温听澜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好想拿出手机跟云之桃发一个疯。

奶茶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烫了,但坐在别人车里吃东西似乎有点不太好,手拿着奶茶,后背有书包,她坐着也不是特别舒服。

这可以说是一趟并不舒适的旅途,尽管温听澜上车前十分抗拒,可这一刻她却矛盾地祈祷车可以开慢一点。

前排的母子两个偶尔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一两句话。大部分时候车里安静,陈序洲坐在副驾驶刷着手机,对周茵的问题有问必答。

“如果你可以做到小猫的事情全部都你来,其实可以养一只。”

陈序洲语气听起来有点累了,大拇指机械般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算了,宋娴艺对猫毛过敏,她还总是来我们家。等以后再说吧。”

周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名字她取了吗?”

温听澜坐在后排听着周茵语气对宋娴艺的熟络,总觉得这些比那天自己亲耳听见陈序洲让宋娴艺取名还让她难过。

“让她取了。”陈序洲语气有点无奈,“什么东西她都想取个名,连以前夏天院子里树上结的柠檬,她都一个不落的全取了。”

“她给猫取了个什么名字?”

“还好,叫状元。比她小时候给萱萱姐儿子取的叫蓝兔还有个什么甜心格格还是公主的好听点。”

导航已经在提示距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了。

温听澜消化着两个人的对话,有点懵。这些天一直让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好像得到了一个解释,突然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纠结难过了。

周茵在小区门口放慢了车速:“小美女,住在哪栋楼啊?”

温听澜想在小区门口就下车,但周茵不放心,非得看着她进家门了才行。小区的停车位不够多,不少家庭也都拥有了一辆以上的车,停车位严重供不应求,不少业主只能在晚上将车停在不碍事的过道处。

周茵车技不错,将车稳稳停在单元楼下,温听澜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犹豫着要不要补一句“再见”的时候,周茵抬手拍了拍在副驾驶的陈序洲:“你把你同学送到家门口。”

一直到进了单元门,温听澜还在说:“我自己上楼就可以了,时间不早了,你和阿姨早点回去吧。”

陈序洲按下电梯的上行键:“不差这一会儿时间。”

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业主上下楼,电梯很快就下来了。

温听澜有些局促地立在电梯靠角落的位置,他就站在自己几步外,微微抬头能看见他利落瘦削的下颌,眼眸低垂,睫毛盖住了他好看的浅色瞳孔。

幸好小区电梯的厢壁不是镜子,她的偷看除了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的摄像头,无人知晓。

镜头会捕捉到,记录下来,七天后会被之后的画面覆盖。

最后真正的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陈序洲送佛送到西,跟着她一起走出了电梯,但没再走近她家门口。温听澜从书包里拿出钥匙,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她开门进去再离开的人。

犹豫再三,温听澜拿着钥匙的手轻轻晃了一下:“再见。”

他手揣在裤兜里,对于她的挥手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回应:“快进去吧。”

家里就客厅留了一盏灯,温听澜刚打开家门,梁芳的声音就从她卧室里传出来了:“姐姐回来了?”

温听澜嗯了一声,看着手里的奶茶,想到了那天被温逸辰吃掉的巧克力,她换了鞋就快步回了卧室,将奶茶藏了起来。

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

至少温听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他妈妈说话,他妈妈会开车送自己回家。

房间里没开灯,温听澜也顾不得身上的外套还穿着就直直地趴在了床上,闻着被子上淡淡的柔顺剂味道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心脏彭彭地跳动着,血液在飙车。

她身上莫名多了一股兴奋感,太不可思议了。

突然想到什么,温听澜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当时冬冷夏暖朝向不好的房间却第一次让温听澜这么喜欢。她跑到窗边朝着楼下望去,浓墨般的夜色里两束车光缓缓地远离最后被楼下沿路种植的樟树树叶吞没。

今年期末的时候洵川久违地从12月就开始下雪,只是下了没一个小时就变成了细雨。

但比起期末,更让人操心的是高二寒假过来的小高考,学校里挂起了“奋力冲a”的激励标语。

今年的寒假安排也出来了,他们高二期末考完还得返校补一周的课,到时候和高三一块提前开学。

满打满算一个寒假放不了多久的假。

考完期末考,没一天休息,就得照常上学来学校备战小高考,今年冬天实在是冷,温度持续走低。雨夹雪持续飘了好几天,温听澜从公交车上下来,打了一个哆嗦。没吃早饭让她觉得更冷了。

走进面店里要了碗牛肉面。

站在门口煮面条的老板比《西游记》天庭场景的干冰布景老师还努力。

温听澜到的时候正巧有一个四人座的空位置,她刚坐下,抽了张纸巾抹干净桌面,对面就有人坐下来了,也没说拼桌。

一抬头,是许柏珩。

他冻红的手捏着耳垂,人朝着店门口看:“阿洲,我要两份浇头。”

说着转过脸,朝着温听澜笑:“拼个桌。”

先斩后奏,温听澜也不是个会把人赶走的性子。

陈序洲拿着号码牌回来了,刚坐下,许柏珩指了指店角落的茶水区,使唤他:“去帮我倒杯热水。”

陈序洲瞪他,许柏珩极其自然加厚脸皮地开始卖惨撒娇:“你坐在外面,我腿疼,昨晚上和我爸干架的。”

“你爸腿骨折好了?”陈序洲有点不信,他记得他生日的时候他们父子两个就打了一架,周一返校许柏珩还说他爸骨折了一条腿。

成瘸子了,父子两个还能再干架?

许柏珩呵了一声:“他讨打,昨晚上又要去赌,我猛锤他那条好腿,加上一个放铲,直接把他撂倒在地上。结果他偷袭我,用拐杖打了我膝盖,妈的,是真的痛。”

温听澜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家庭不幸福,但对比许柏珩自己还是好太多了。至少家里鲜少有暴力,梁芳对自己至多也就是嘴上说两句。

“阿姨呢?”陈序洲又问。

许柏珩不以为然:“拿着所有值钱的东西躲起来了,这要是同居了,又离不成婚了。”

这些好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许柏珩则像是没有痛感的人,他甚至可以用说笑的语气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陈序洲张了张嘴,但也没说什么。温听澜作为一个和他没有那么亲近的人,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些简单的如同过场一般的安慰大约毫无作用。

温听澜有点坐不住了,面对一个有点熟悉但陌生的人说这种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无力承受。

“我去倒水。”说着,她准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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