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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我不是不允许他去帮忙,如果我知道那个女生腿伤复发别说他去帮忙了,我都会去帮忙。他只是不应该偷偷去,还瞒着我。他知道我一直都很在意他以前喜欢过那个女生,而且我从小在那个女生面前都很自卑。”

许颂章点头,表示赞成,可嘴上继续说:“所以你不是质疑他的喜欢,他就算告诉你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一直在质疑的都是你自己,是吗?你不是不信他,你是不信你自己会得到他的青睐?”

这话像一道闪电一般,温听澜如遭雷劈。

她从小就不被家里人喜欢,不被人选择。梁芳会直白地告诉她,

“狼来了”之后,别人再选择她,喜欢她,她都觉得是假的。

“如果你和他的那些事,换成他和那个女生,你就会觉得那是爱情了吗?因为你觉得他们才配。”许颂章问她,“明明你也很好。”

-

晚饭后,沈教授执意让沈知韫开车把温听澜送回去。

温听澜白蹭饭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借口说自己还要去别的地方买东西。

五月的天,六点多的天还存着一丝余晖的橙红色,橙红混在墨蓝色中,为今晚的星空铺上舞台背景。

温听澜打着饱嗝沿着小区街道走,华灯初上,飞蛾萦绕路灯。

晚饭顶着胃,许颂章对自己说的话又挤满了自己的脑袋,温听澜走到小区门口才想起自己忘记提前叫好网约车。

站在超市门边不碍事的地方,温听澜调整着定位点,听见汽车鸣笛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挡道了。

当有些刺目的车灯扫过自己的时候,温听澜眯着眼睛,抬手挡住。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车灯被关掉了,狐疑地望过去,汽车后排的车窗降下来了,陈序洲坐在车里。

车窗后的他不知道俯身朝着驾驶位的人说了些什么,很快一个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下了车,他帮陈序洲打开了车门,随后把车钥匙递给了他。

和许颂章聊天说的那些话此刻还是在温听澜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陈序洲,她扭头看了眼小区巴洛克风格的大门。

这儿好像不是他家吧。

陈序洲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我搬出来了,没和我爸妈继续住在一起。”

他今天穿得有些正式,白衬衫加西裤。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比女人手上的钻戒还璀璨夺目。

“你怎么在这里?”陈序洲好像完全忘了前几天两个人在城南饭店里的不愉快。

温听澜:“在沈知韫家吃饭。”

她并不想理睬他,毕竟前两天自己才在饭店的卫生间以划清界限般的语气和他说清楚了。但今天许颂章那些话又给了温听澜当头一棒。

温听澜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沈知韫是谁,于是在不情愿中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补了句:“校庆你见过的,我同事。他爸爸就是之前大学帮我写推荐信的教授。”

陈序洲将关系网捋清了。

温听澜提到了沈教授,可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温听澜更怀疑那个去找沈教授要联系方式的人是不是他了。

“要回去了?”陈序洲问。

温听澜点头。

陈序洲按了按车钥匙:“是合作伙伴了,能送你吗?”

温听澜上了车。

陈序洲将副驾驶上的公文包随手丢到后排,之前不是他开车,他上车后,调整了一下座椅,将长袖卷到了手肘处。

温听澜系上安全带:“你没喝酒吗?”

陈序洲把手机给她,让她输入公寓地址:“没喝,刚从我爸妈那里回来,快速路那边堵车,懒得自己开,让司机送就是图自己轻松一些。”

温听澜将地址输完,没再问。

陈序洲习惯了她回国之后的几次接触中她一碰就炸,牙尖嘴利的样子,现在她又回到没有锋芒的样子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启动车后,陈序洲偷瞄了她一眼:“其实……你就算不让我送,还是以前那个态度我也不会在之后的工作上为难你的。所以不用太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温听澜看着车窗外的璀璨霓虹,眼睛渐渐有些干涩了。入目的画面开始掉帧,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循环。

原先怀疑陈序洲是否喜欢自己,现在又开始好奇他究竟为什么会坚持这么久还在喜欢她。

渴望被选择,又害怕被选择。

觉得自己值得,可被选择后又告诉对方,自己并不值得被他这么对待。

不知道开了多久,沿途的街道渐渐变得熟悉,马上就要到她住的地方了。

“我后来回去又想了想你可能在意的。”陈序洲手扶着方向盘,专注地观察着路况,“是不是有原因是我当时能去慕尼黑念书陪宋娴艺康复,但对你出国我就没有这样的表示。”

温听澜没接话,但这不妨碍陈序洲解释。

陈序洲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瞄了她一眼:“我爸身体不好了,所以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那么随心所欲。”

说着,他心有余悸般地补了句:“不是演的,是真的。”

◎项目◎

一阵沉默之后, 温听澜只是客套又带了点礼貌地关心他爸爸现在的身体状况:“叔叔现在身体还好吗?”

“好好休息,保养身体就没有太大的问题。”陈序洲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和自己交流了,但总归是好的。

温听澜:“娴艺那时候在首府的手术还好吗?”

她说完, 感觉到一直平稳前进的车突然晃了晃。

“你是在钓鱼执法吗?”陈序洲问。

说得像是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但温听澜想反驳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话。

只能解释:“真的关心。”

陈序洲这才说:“手术很成功。她现在在一个歌舞剧团里上班,这次五一已经把男朋友带回来见家长了。我对此的心情是由衷的开心和百分之一百发自内心地祝福她, 没有难过没有伤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半点错处都不让温听澜抓。

温听澜知道他怕了自己了,今天许颂章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原本就让温听澜有些内疚, 但人理亏时却总爱气壮。

温听澜:“那你说这么多干嘛?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我!”陈序洲被说得哑口无言, 又只好叹了口气,“算了, 我在你那边已经被剥夺呼吸权了。”

换言之,呼吸都有错。

“我有这么无理取闹吗?”只有被说中的人才会这么为自己狡辩。

陈序洲学她的语气口味, 重复了一遍“我有这么无理取闹吗”, 动了嘴皮子, 但没发出太大的声音,混在车里播放的蓝调歌曲里听不太清。

可就靠着能辨别出的那几个音节, 温听澜就猜到他是在学自己说话。

温听澜警告:“我听见了。”

汽车停在距离温听澜公寓的最后一个路口红绿灯处,他听见警告反而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咳嗽了两声。

将手挡在口鼻前,缓了好一阵才平复。

温听澜随口关心:“感冒了还是呛到了?”

陈序洲又清了清嗓子:“稍微有点不舒服。”

有点不舒服, 虽然不影响开车, 但周茵不放心还是在今天饭局结束后让司机送他。

绿灯亮起。

小区对外来车辆的检查很严格, 温听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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