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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她的虹膜不可能扫开保险柜,但问题是——没有人会觉得她扫不开。

“冷静一点,竹泉君。”森鸥外安抚道,“你的档案绝无漏洞,太宰君亲自伪造的档案你还信不过吗?”

他老奸巨猾地搬出了竹泉知雀的挚友。

竹泉知雀虽然时常diss森鸥外,但她是溺爱朋友的类型,不会迁怒到太宰治身上。

“正因为没人怀疑我的档案,扫不开虹膜才是可能暴露卧底身份的大问题。”

竹泉知雀:“只能销毁资料了。”

销毁数据,但不能用威雀威士忌虹膜解锁失败保险柜自毁的方式销毁。

“还有一个问题。”她仰倒在沙发上,“成落夫妇的女儿竹泉知雀和我威雀威士忌有什么关系?”

大哥!你不能因为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就不顾及她马甲的死活啊大哥!

“两个问题合在一起倒是有漏洞可钻。”竹泉知雀自言自语,她从森鸥外手上敲诈到一笔精神损失费才挂断电话。

【都收到任务了?聚集见一面。(此条为群发)——威雀威士忌】

东京另外两处,两道屏幕光亮起,照亮两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成落夫妇……那不是——”

一天后,灯光昏暗的酒吧卡座。

大门被人推开,风铃摇晃,坐在卡座上的黑裙女人举起酒杯示意。

波本坐到威雀威士忌对面,桌上摆着一杯波本威士忌一杯,倒是点酒的人只要了一杯薄荷水。

“天气热,薄荷清火。”威雀威士忌贴心地问,“尝一口?”

波本:“不了。”

尝一口是就着她的杯子喝,金发男人婉拒。

“别那么生疏嘛。”黑裙女人端起酒杯,意味不明地说,“我们两个可是关系好到让琴酒特意多派一个人来监视的程度。”

她言语中有对淡淡的不喜。

波本无从判断这份不喜从何而来,威雀威士忌大部分时间是效率至上主义者,多个劳动力她该开心才是。

还是说,她只是单纯不喜欢有人插足他和她之间?

“你们来得好早。”

远远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伴着脚步声走到卡座边,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还特意给我点了酒?”端起,“威雀威士忌待人真好,咦,波本你也有?”

“也许你才是顺带的那个。”波本回答。

他瞬间判断形势,正如威雀威士忌所说,是琴酒以监督他们的名义派来的,表现出不悦才是正常态度。

黑裙女人笑了笑,没有否认。

她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即使占着“琴酒派我来监督你们”的大义,依然要老老实实听话。

“任务文件都看到了?”威雀威士忌抿了口薄荷水,“虽说带回文件和销毁文件都可以,但去都去了,不带点成果回显得我们很无能。”

她的意思是带回文件,十分符合酒厂主流的观点,波本和都没有出言反对。

“任务目标已经死亡,我们要找的是一份遗产。”

黑裙女人放下酒杯,目光直勾勾看向波本:“打开保险柜需要任务目标女儿的虹膜,这位年轻的小姐如今在哪里呢?”

“波本,你知道吗?”

看看她,又看向波本。

在黑衣组织里,打探他人身份视为叛徒的前兆。

以代号称呼彼此的本质原因是禁止探究真名,无论是活着的组织成员还是死去的。

无论成落夫妇的身份还是威雀威士忌的身份,都不是波本和有权知晓的情报。

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带回一份遗产,至于组织有没有遗产继承权——笑死,黑衣组织杀人勒索的时候还跟你讲人权?

但比起真·一无所知的,波本知道的要多得多。

成落夫妇,他不陌生。

事情要追溯到许久之前,他用公安权限查了一个人的档案。

父母双亡,继承遗产后在东京独居的女高中生,孤孤零零的,与父辈母辈的亲戚都不来往。

知雀的父母死因登记结果是意外。

……牵连黑衣组织的意外吗?

意外中只有十六岁的女儿存活,她不与父母同姓,或许是在避讳什么,躲避什么。

总归安安稳稳活到了成年,没有被黑衣组织打扰。

原本,该是这样的。

威雀威士忌浅灰色的眼眸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冷感。

她用询问的口吻问安室透:你知道竹泉知雀的下落吗?

威雀威士忌明明什么都知道。

换做从前,安室透会觉得黑裙女人是在威胁他,以女朋友的性命作为要挟,逼他困于两难的境地。

现在他却隐隐意识到,威雀威士忌是在给他机会。

组织要的不是知雀的命,只是想拿到她的虹膜罢了。

若他操作得当,牵连不了知雀。

真奇怪,安室透忍不住想。

威雀威士忌是个可怕的人,组织地位极高,实力深不可测,杀人不眨眼,从不在意脚下踩过的尸体。

以善意揣测她十分可笑,但那份给予高田莓的善良、耐心、温柔和守护却真切存在着,是她千面中的一面。

“波本,威雀威士忌问你话呢。”

不耐烦地说:“既然她这样问,你肯定知道那个小丫头的下落,快点说出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话?”波本挑眉,“既然在做监视人这种工作,不如老实点闭嘴站在旁边。”

:“你说什么——”

“够了。”黑裙女人打断道,“我不想看见两个成年男性幼儿园斗嘴。还是说,我要给你们一个人塞一个安抚奶嘴才能获得一点儿清净?”

“既然波本知道目标动向,虹膜由你去取。”

威雀威士忌独断专行地下命令,“手段不论,生死不论,波本拿不到就由去。”

“对付一个读高中的小女孩,总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吧?”她嘲弄道,“给人省点事,男士们。”

她尾音的“男士们”极尽嘲讽,令人怀疑但凡回嘴一句,她下一次的称呼就会改成“男孩们”。

摸不清威雀威士忌的底细,但听过很多有关于她的恐怖传闻,敢怒不敢言。

波本面色如常地道了声明白,他余光瞥见警惕的,有种看从前自己的既视感。

威雀威士忌只差把纯黑坏女人几个字写在脸上,靠近她是一件令人期待又本能抗拒的事情。

无法否认的是,面对她觉得危险才属常态,感到亲近和信任反而难以想象。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她伪装的一面?

“我会尽快拿到成果。”波本承诺道,他率先提出告辞。

“时限截止到延误飞机前。”威雀威士忌点头。

波本离开了,留下的受不了和黑裙女人独处的压抑空气,跟着告辞。

门口风铃摇晃又停止,竹泉知雀举起薄荷水,大喝一口。

清凉感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倍感舒爽。

竹泉知雀:口嗨,爽死。

按年龄看,她才是三人中的小女孩。

“那又如何?”女孩子轻轻哼歌,“我才是boss。”

“不足为惧。”竹泉知雀单手托腮,“但凡他敢来,即使我不出手,隔壁的甚尔君也叫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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