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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小芸从椅子上跳下来,抓着算数册和写完的医案分析跑到纪应淮边上,像个小狗腿子般把本子都递过去,“师父,您真好,真是好人,天大的好人!”

“下回吃饭前不许再吃零食了。你还在长身体,零食吃饱了不吃正餐,会长不高的,而且会很容易生病。”纪应淮点了点她的脑门,教育道。

“好,师父,我记住了。”小芸乖巧坐下,满脸我超听话,快给我放假。

纪应淮批阅了她目前完成的功课,挺满意,正确率很高。看得出她平日里都是有在认真学的。

不过可能是因为吃东西打岔,被转移了注意力,一道题只写了半道就跳过了,一跳就直接跳到了下一页。

“这题,你会吗?”纪应淮指着那半条问她。

小芸凑过去瞧了一眼,哦嘶,就是她遮遮掩掩的那一道,还是被发现了。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已知三角形三边长……”

纪应淮扯了张草稿纸给她讲,安立夏也坐了过来一起听。他算数不行,但是在几何方面很有天赋,无论是平面还是立体图形,只要听一遍过程就能懂。

可能是以前给人家做过手工活赚钱的缘故吧,那种被杆子拼凑出来的东西,安立夏一看,脑海里就能把它们拆解开。

小芸年纪小,又不像现代孩子在学习时有模型辅助,跟着纪应淮学医后就没去外头玩过泥巴,雕塑能力堪忧,她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概念。

不过好在她理解能力在线,很会死记硬背,纪应淮就先让她按自己的方式这么学着,把基础知识先记下来。

三角形公式列了长长一页,纪应淮准备每一章都给她写一个总结笔记,这样以后翻看起来也方便。

虽然,纪应淮也不确定给她教的这些,在她未来的人生中能用得上多少,但万一呢,他是这么想的,万一小芸也会突然穿越去考中高考呢?

这叫让孩子平等的拥有接受教育的权利,让她不输在起跑线上,让她跨越千百年的时空,与现代孩子一起接受相同的知识。

“听懂了吗?”

小芸脸上的神情连续变幻,从似懂非懂,到我好像懂了,到我又不太确定,最后在平静中定格。就这么着吧,我理解了,就当我懂了吧。

纪应淮知道理论很难一下子被吸收,需要实践辅助结合,于是又给她出了道类似的题,“做做看。”

拿着笔的小芸迟疑地先把数据在图上标出来,然后停下了动作,盯着那图看了很久,久到安立夏张口就能把答案报出来了,她才如释重负地把解题过程顺畅地写了出来。

她是有将才的。

纪应淮忍笑,小芸这孩子非得把前因后果全想通了才肯落笔,这个习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很难评价。

但认真仔细,考虑周到是很不错的优点,纪应淮不想多加干涉。

都说因材施教,孩子怎么长大,怎么培养,得根据他们的本性来尽心教导,强加干涉很容易导致小孩子叛逆。

应付青少年叛逆期比教什么都不会的孩子都痛苦。

纪应淮想到了现代比较热门的一个梗。

daddy,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

在他和安立夏的心中,小芸已经和他们的女儿一样了。虽说小芸之前表示过,不想结婚。但如果哪天她想不开,或者被下了降头,带回来一个古代精神小伙,非得和他结亲的话。

纪应淮很难想像那个场面,大概,可能,自己和立夏会当场炸掉吧。

“师父,这,不对吗?”小芸见她师父不说话,以为自己写错了,不大确定地转头看向正沉思未来的纪应淮,疑惑地问。

安立夏也望向了夫君,他算的答案和小芸算的一样,要错的话俩人都错了。但他怎么算都觉得很对啊?

“对的,很好,”纪应淮回过神,给她批了个大大的勾,“先去吃饭吧,厨房的香味都飘到这儿来了。”

“好耶!”

小芸按了按发出咕噜声的小肚腩,高兴地在原地蹦蹦跳跳。

安立夏看孩子的眼神温柔极了,轻轻拍了拍小芸的后背,“走啦,今晚有不少好吃的呢。”

纪应淮跟在他们身后,觉得十分放松。

今晚该给小芸出什么题呢,放放水吧,让孩子高兴高兴,睡觉也好做个美梦。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温馨一家亲!

立夏:(偷吃)

小芸:(跟着师母偷吃)

纪应淮:(双标)小芸不准饭前吃零嘴,立夏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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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体质真的太痛苦了,九价疫苗也过敏,凄凄惨惨(痛哭)

东边林子炸了

弯月隐入漫天黑云背后, 雷声与电光在天际翻滚,县城很快就要迎来一场大雨。

气压低得厉害,四处都是低空乱飞的蜻蜓。田地林间被黑色的小飞虫铺满了, 大翅膀的飞蚂蚁与蛾子直往有光的地方钻。

男人喘着粗气, 肩上扛着一只大麻袋,步履沉重地朝树林走去。他的身后,麻袋里滴下的黑水绵延地淌了一路。

天实在是太黑了, 他脸上都是汗水,眼睛被盐渍浸得酸疼,看不清前路。

“咚——”

肩上的麻袋被他随意抛到地上,男人从腰后头抽出别在裤带上的火把棍子,打开火折子引燃了它。

“我要是你, 就不会带着明火进这地方。”

“谁?”男人借着火光,警惕地观望着周边。

那说话的, 是个年轻女人,这儿视野开阔毫无遮挡物,按理说藏不了人,可男人愣是没找到她的身影。

“一个好心的……鬼。”

男人怀疑地低下头,踹了踹地上血腥味四散的麻袋, 小声嘀咕,“没死透,怎么可能?”

似乎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 女人发出了一串让人背后发毛的笑声,道, “那你倒是面生, 埋尸的活计, 之前不是已经由那个壮壮的傻大个接任了吗, 怎么又突然换成你了?”

“你说大狗?”男人撇撇嘴,“他死了你不知道?”

“哦,没在意,他怎么死的?”

男人动作不咋熟练地把麻袋重新扛好,举着火把朝树林指了指,“不知道,这人死起来还不容易吗,估摸着夜里黑没看清路,嘎嘣就摔死了吧。诺,那儿,他就死在那。”

“这样啊。”短短三个字,女人说得意味深长。

她半晌没声,男人都准备走了,结果刚迈步又被她叫住,“那他绊死在那儿,你还敢去啊,不怕和他一样死在树林子里?”

“怕啊,怕有什么用,”男人嗤笑一声,“今天算老子倒霉!上头说缺了个人,叫我们随便抓一个小姑娘顶上。老子抓到了,一心软又给放了。原本就当没这事,过就过了,谁知拉马车的觉得亏,说白跑一趟,转手就给老子举报了。”

他们按人头算工钱,抓一个八十文。大热天的,钱没赚到不说,还挨了罚。

他还是头一回被罚呢,一罚就是最累最脏的埋尸活。掘半天泥还得报废一身衣服,真是天底下没有轻松赚钱的法子。

“哎,也算那小丫头走运,落在了我手里,要是被剥皮人抓去了,她现在大概也在这麻袋里头等着入土吧。”

女人问:“你们抓这些人是用来做什么的,专门剖着当乐子?”

“我咋知道是干什么的,我就负责抓人,”男人不欲多说,烦躁地想结束话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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