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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什么欠条?”

“你刚不是说,只要我给你寄信,就让你娘家重赏我吗?口说无凭,你给我写个欠条,届时等你和离了,你寄一笔酬金给我也好,我找上门也好,有这个欠条做凭证,咱也放心。”

窦婆子看着顾冉,心里头冷哼。

呵,她老人家虽没见过大世面,可吃过的苦比这秦四奶奶多多了。

看她口花花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不是随口糊弄人的?

想骗她?还早得很呐。

叫她弄个亲笔写的欠条,届时候找上门跟她要银子,还怕她反口不认?

顾冉嘴角抽抽。

没想到啊,这窦婆子还真精明,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应付她了。

行,空头支票是吧?她写。

“那,窦阿婆以为,我该赏给你多少银子?”

“我不贪心,也不要多的。”窦婆子道,“你给刘大人十两银子,给我二十两银子便是了。”

呵,不贪心。

顾冉面上不动声色,浅浅笑了笑,依言给窦婆子立下了欠条。

她一边写,那窦婆子在一边告诉她自己的户籍,名字,还善意地提醒:“可得写好一点儿,虽然我不识字,但待会儿我去还笔墨给陶主簿的时候,还得让他检查一下,写得对不对,还能叫他做见证人盖咱青驿的公章。”

顾冉笔下一顿。

这是在敲打自己可别乱写,不要以为她窦婆子不识字就能糊弄人了。

“当然,当然。”

顾冉勉强笑笑,老老实实写上欠窦婆子二十两,以资酬谢云云的欠条,写完后,刚要放到一边,那窦婆子又嚷了:“哎,写了你的名字上去了?”

“写了,窦阿婆,在这!”

“在旁边画个押。”窦婆子在欠条上指了指,道。

“哎?”顾冉愣了。

“就,把你手指头按在这儿,再按上去,咱们陶主簿说了,这叫才无可抵赖的凭证。”

啧,看不出来,窦婆子对这事可真在行啊,肯定是在驿站耳濡目染学的!

为了自己眼下的人身安全,打消窦婆子杀害自己的念头,顾冉依言用食指沾墨在欠条上按上了自己的指纹。

“行了吗?窦阿婆?”

“这欠条,一般一式两份,你再写一份,我一并拿回去给陶主簿公证盖章。”窦阿婆在一旁的指教,对这么一套流程熟悉得很。

行吧!

两张欠条到手,窦婆子满意地离开了。

顾冉神情有点茫然。

穿来第一日,成为流放犯不说,还欠下了这么一笔巨款,这什么非酋开局?

不过好在巨款欠债的威力是巨大的,总算打消了窦阿婆想杀自己的念头,另外还颇有收获。

一是窦阿婆态度好转。

主动去寻离开驿站的行商回城镇后去找大夫来给她看病——无奈驿站距离前头那个最近的随县太远,并且据说因为大雪封山,官道上多处受碍,出入不得,连行商们的行程都耽搁下来,所以顾冉只能退而求其次,求窦婆子多送点热水喝,期盼着靠身体的自愈能力慢慢熬过去。

二是一床薄被。

窦婆子看她没有被衾,还从对面的空牢房里头搬了一床薄被子过来,正好派上用场。

三是一件棉衣。

一件有“囚”字样的棉衣给她保暖。

那棉衣估计是郎君们穿的,最小号,但穿在顾冉身上还是松垮挎的。

四是一个火笼。

外头冰天雪地,监牢里也一样干冷。

顾冉想起自己长了冻疮的双手双脚,干脆又问窦婆子要一个火笼跟一些木炭,解释夜里头拿来烤火驱寒,毕竟暖宝贴只有八小时的保暖效果。

窦婆子去给她张罗火笼的时候,顾冉便趴在稻草床上写起了那封所谓的家信。

幸好上一世她在修真界是与凡人同居一城的修真界世家的姑娘,自小亦在府学里头学过写字,如今模仿原主的笔迹,也不是难事。

在信里,她哭诉流放这一路来的艰辛,并且痛骂秦四郎的薄情寡义,唾弃秦家将她抛在驿站的冷漠残酷,将自己说得有多惨多惨,祈求阿爹阿娘垂怜,给自己做主与秦四郎和离,到末尾说到自己大难不死,也真的提了在驿站多得窦婆子照顾的事情,表示感谢。

当然,这都是面子功夫。

省得窦婆子替她拿信去寄的时候,叫人拆了信函来看的时候(囚犯寄的信一般都得经过官差审验)生出不必要的疑心,至于信送到京城,宁远侯府的人收了之后怎么办,那也已经不是问题了。

估计那时候她都离开这青驿,早就不用跟窦婆子等人打交道了。

至于那欠条,她都一走了之了,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顾冉揣着拿盖章的欠条也没在意。

信写好了,顾冉将信放进双鲤——也就是信函里,在双鲤正面写上宁远侯亲启,再落款顾二娘子,又给付了资费,才将双鲤再交与窦婆子。

窦婆子满带笑意地接过顾冉写的那封信,一并将余下的纸张笔墨都给收走了。

这些东西不是她去买的,而是找驿站里头文书借的,只给了一百文钱,余下九百文钱她自己就吞下了。

窦婆子离开后,顾冉便见着她方才端进来的一个小火笼,里头已经生好了炭火,另外给配了一些碎炭,不多,估计仅够燃个两三天。

顾冉拎着火笼又躺回了原来的角落,而后马上进了工作间。

将火笼放到案桌上后,顾冉翻了翻屉子,又在置物橱那头找了找,找出了平时拿来碾碎符砂的小钵跟小杵,这才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橘皮。

第一世的时候,顾冉在冬季里一个保暖没到位,就经常会长冻疮,所以学到了一个快速治疗冻疮的偏方,主要用料便是南方随处可见的橘皮。

顾冉将整个剥下的橘皮拿起来,放到小钵上面挤了挤,有汁,但不多,等挤得再没有汁的时候,打开火笼盖子,拿起一块边上没烧起来的木炭,挑开,露出里面烧得最旺的一圈红烧炭,而后将橘子皮外面那层覆上去烤了起来。

橘子气味很快冒了出来,工作间里头充满了这种甜甜的气味。

烤得渗油时,顾冉换了几次手,将粘上的油不浪费的抹到外面露出的皮肤上。

橘油可以润滑保湿,不用浪费。

等橘皮不出油了,橘皮也烤得焦硬焦硬的,顾冉将橘皮撕碎,放进了小钵里头,而后用小杵慢慢碾碎。

碾成粉末状后,原本要加点蓖麻油或者橄榄油,但眼下没有,只能凑合用了,于是摘了几片橘子叶,也给捣成糊糊状,勉强可以拿来敷吧。

顾冉看看双手,再感觉到脚上传来的痛痒痛痒,不用犹豫就决定先敷脚。

她现在穿的鞋子是原主在入秋时在包袱里头收起来的唯一一双棉布鞋。

虽然宁远侯府的人不地道,但唯独有一人算是对原主真心以待,那便是顾三娘。

顾三娘是原主的庶妹——不,不该说是庶妹,原主连宁远侯府庶出的娘子都算不上,那位顾家三娘便是庶出,也真是宁远侯府的血脉。

在闹出真假千金的风波前,原主还是宁远侯府嫡女时,跟这位顾三娘交情算好,因顾三娘失去姨娘后,被原主护过一段时日。

或是感恩于此,所以在宁远侯府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尽,甚至连流放离开那一日也不曾有人为她打点行囊,唯独顾三娘虽不便出面,却暗中叫了自己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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