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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姜元妙真气得冲过去?要咬他,却?被他无比熟练地利用手长优势,扣着她脑袋,把?她挡在一米之外。

“小狗真要咬人?”他还很有闲心地调侃。

姜元妙气上?加气,更使?劲地往前冲,却?没想到祁熠忽然就松手了,她连刹车都来不及,直接扑他怀里,撞了个满怀,额头还磕上?他胸口。

还好?她脑袋瓜子够硬够结实?,她没怎么疼。

姜元妙刚要从他身?前退开,却?被他揽着后?背更往怀里带。

他刚洗完澡,周身?的空气都带着沐浴露的清新?甜香,和他这个人的清冷气质一点不搭,却?是她最最喜欢的味道。

这样的气息此刻铺天盖地朝她逼近,将她包围。

祁熠微微弯腰,俯下?-身?,下?巴搭在她肩膀,湿润的发丝擦过她颈间,凉凉的,也痒痒的。

他声音很低,带着几分不太明显的笑意,“下?次想闻,直接来找本人。”

偏头说?话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垂的皮肤,热度瞬间沿着敏感的末梢神?经一路蔓延至脸颊。

姜元妙的心脏陡然一颤,分明刚淋过雨,身?体?的热度有些偏低,此刻却?只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龇牙咧嘴的小狗变得浑身?僵硬,两只手无措地垂在身?侧,揪紧了衣摆,脸蛋红成苹果,却?还要结结巴巴地自?己辩解,声音细若蚊鸣,“我、我真不是变态呀……”

祁熠低低地笑了声,“嗯,我是。”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复习和刷题中悄无声息流逝,自高三第二个学期开学起,老师们口中对他们的称呼,从高三生变成了高考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高考正在逼近。

三月的百日誓师大会,学校尤其重视,按照惯例选定学生代表上台发表演讲,以此?来动员一百天后的高考和日期更近的二模。

而这场演讲,差一点就落在了祁熠的肩上,因为他成绩够突出,经历也够激励人。已经获得了保送还愿意留校学习参加高考,这样的噱头随便拿出来都?能当成鼓励素材。

班主任把祁熠喊去办公室的时候,姜元妙刚好去找数学老师问数学题,于是也有幸目睹,这位尊贵的公主是怎么个油盐不进、铜墙铁壁。

少年侧身站在办公桌右侧,与她只相隔一个过道,余光里?依稀可?见他站得笔直的身形,如同?一棵苍劲挺拔的青松。

只是这青松实在不近人情,任由班主任如何好言相劝,他始终是一个否定回?答。

班主任把自己都?说得口干舌燥,端起大茶杯喝了口冷茶,最后恨铁不成钢说了他一句:“你?这孩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属牛的吗?”

他也就是抱怨一句,却?没?想到祁熠竟然会接话,还很一本正经,给了他最后一个否定回?答:“我?家没?人属牛。”

姜元妙把大腿都?快掐青了,也实在是没?忍住,当场就笑喷。

听墙角的报应立刻就来,跑来问问题还开小?差的她立刻被数学老师拿笔赏了个爆栗,“笑笑笑,你?还有心情笑,这题我?把石头底都?给你?讲透了,还没?听懂。”

姜元妙委屈捂着脑门?,余光瞥见祁熠面朝着这边,她飞快往那瞟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他唇边幸灾乐祸的弧度。

她暗暗咬牙,可?又?只能收起心思,专心听数学老师讲题。

从办公室出来,姜元妙被立在门?边的少年守株待兔。

祁熠长臂一伸,就抽走她手里?的数学试卷,快速扫了几眼,随后,扯着唇角哼笑了声,嘲讽意味十足。

“笑屁。”姜元妙要从他手里?把试卷抢回?来,祁熠手往上一抬,仗着身高优势轻松避开,任她怎么跳都?够不着。

祁熠拉仇恨的能力向来有一手,尤其是这张嘴,“再跳高点,让数学老师和?班主任瞧见,会不会问你?是属猪还是属猴。”

这一张嘴,又?是损她反复做错数学题像笨猪,又?是损她这会儿上蹿下跳抢试卷像皮猴。

姜元妙气得咬牙切齿,往他小?腿不客气踢了一脚,祁熠吃痛闷哼出声,她趁机从他放下来的手里?夺回?试卷,头也不回?跑了。

祁熠气得发笑,又?被挨了踹的小?腿疼得吸冷气。

这一脚踢得还真是不轻。

那两天,徐绵绵和?宋烟都?在奇怪,为什么祁熠走路有点跛。

知道内情的罪魁祸首一脸虔诚双手合十:“可?能是走在路上被人当狗踹了。”

不知内情但不耽误幸灾乐祸的路逍跟着双手合十,虔诚闭眼:“阿弥陀佛,活该活该。”

徐绵绵≈宋烟:“……”

-

百日誓师之后没?多久,就是高考二模,每次考试都?有人欢喜有人愁,姜元妙这次是最最忧愁的一个。

这次二模,她考得那叫一个差劲,原本进步到年纪前三十的成绩,唰一下掉到了一百名开外,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摸到了东晏大学的门?槛,又?被这次的二模成绩给一脚踹飞,一夜回?到解放前。

成绩出来了多久,姜元妙就抑郁了多久,消沉得连饭都?吃不下。

偏偏她的肚子是诚实的,一个劲地在咕咕抗议。

课间,徐绵绵拿了个盒小?熊曲奇过来,劝她多少吃点。

姜元妙无?精打采趴在桌上,无?视肚子的抗议,闷声拒绝,“没?心情。”

宋烟看不下去她这样颓废,“不就是一次模拟——”

没?说完的激将法被徐绵绵用眼神制止,激将法对平时的姜元妙有用,对这种时候的姜元妙只会是雪上加霜。

徐绵绵把小?熊曲奇放在她桌上,“妙妙,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在你?这放着,要是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就跟我?和?宋宋说。”

姜元妙闷闷地说了声谢谢,在徐绵绵拉着宋烟走后,就把脸埋进臂弯,挡住发热的眼睛。

高考逼近,高三的教室鲜少再出现嬉闹声,取而代之的是窸窣的翻书声。

对姜元妙来说,这太安静了。

明知高考逼近,一分一秒都?珍贵,现在不是为一次模拟考而黯然神伤的时候,理?智却?无?法把控情感,她就是难过,就是丧气。

看到分数的那个瞬间,全然搞不懂自己过去这段时间起早贪黑的学,究竟是为了什么。努力了吗?明明努力学了呀!可?还是考得这么这么差,努力还有意义吗?

教室太安静了,周遭皆是在抓紧时间看书复习的同?学,姜元妙埋在手臂里?,尽管滚烫的眼泪早就溢出来,也不敢发出任何疑似抽泣的声音。

总是元气满满的女高中生彻底被打倒,趴在桌上,再也积极不起来。路逍坐在离她几个过道的座位,目光在她单薄弯曲的脊背停留许久。

从姜元妙身上移开视线时,他看见坐在另一边的祁熠也在看着她。

没?多时,对视线敏感的少年朝他这边看过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无?声对视几秒,同?时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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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妙垂头丧气了一天,最后一节晚自习前的课间,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终于摊开不堪直视的二模数学试卷。

拿起笔正要把错题逐个订正,过道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冷不防喊她一声,“妙妙!”

姜元妙被他的凭空出现吓了一跳,拿起草稿本拍了他一下,“死路逍,人吓人吓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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