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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一只大手在眼前挥了挥,没反应,直接拿来柳橙汁冰上脸颊。「啊!」

「你在想什麽?」穆子熙手指灵活转着铅笔,桌上摊着数学讲义。

「想我被开除了,才上两天班??又要找新工作了。」额头抵上他的讲义,绝望至极。

傅云宵一片真心不该怪他,但不怪他怪谁,他当场对後面排队的客人大吼,除了经理连楼管都来,她当然只做到今天就回家吃自己。

「还有什麽打工可以找?」

「当我家教。」他眼睛一亮,她真的很厉害,任何数学题都难不倒她。

「两个月才几小时的家教时数,塞牙缝都不够。」再次绝望,超商只缺大夜班,偏偏大夜班不收nv生,台湾怎麽连打工都这麽竞争。

「别担心,你这麽聪明一定找得到。」

「真的?」

「嗯。」他真心认为。

他一句话有如定心丸稍稍安抚她为房贷而不安的情绪,但这只是因为她的花痴滤镜而产生的错觉。

半夜一点接到电话,马铃薯找不到学生证。

学校考试次次都模拟大考,打散全年级学生在大礼堂应考,必须要拿学生证入场才行,没有学生证直接零分计算,没有例外。

「学生证有在你那边吗?」他压着嗓音说话,听起来像蒙在棉被里。

商夏立刻跳下床翻今天的包包卡夹。「没有。」

「那可能是掉在咖啡厅了,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吗,拜托!」他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等我消息!」二话不说答应,她换好衣服出门跑到大马路上拦计程车,咖啡厅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她果然在玻璃窗角落发现证件。

他读书相当随意,那天拿了学生证点饮料,就顺手把卡片夹在书里,想也知道是翻书移动时飞出去。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立刻回报让他心安,她跟他约好时间都有被打叉的题目,他是怎麽存活到二年级的?商夏觉得头痛。「这不是一时半刻说说就可以懂的——」

「又是谁没关灯!」

手电筒光束先到,她一惊抓着手中考券跳下舞台,穆子熙也紧张跳下,两人撞在一起相互绊倒,卷成一团麻花卷滚到映着yan光更加刺眼。

很好,自己找上门来了,她倒要看看商倚雷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给你吃!」反手把铁板面塞给穆子熙,她头也不回大步走向路口的宾士,正要打开车门,有个人b她更快挡下。

「这个人是谁,你要去哪里?」是穆子熙。

「是我叔叔的司机,我去找他老人家叙旧。」她简直要吐,一辈子没叫过商倚天爸爸,却叫商倚雷叔叔,亏她说得出口。

原来是她的亲戚。穆子熙放下压住车门的手,墨镜男子坐上驾驶座立刻启动车子驶远。

「sunshe是有钱人啊?」小胖捧着饭团蹲在早餐店门口。

「记得在诊所遇到她的时候吗,也是一辆高级车送她回家。」

「那她为什麽还要工作兼差?我看这几天她都瘦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队长也要瘦了。」

商夏不敢相信她竟是被领到医院,商倚雷就在顶楼室。

「初次见面竟然是让你看到我这样子,很意外吧!」商倚雷一头白发坐在病床上,只有左手吊着点滴没其他输ye管,面容看上去相当没jg神。

「商周呢?」没空跟他哈拉,这老人是si是活都跟她无关。

「坐,陪我聊聊。」

「我跟你没什麽好聊。」

「脾气倒像是商家人,不跟我聊的话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大哥的下落。」

果然是他!她移动到病床边的单座沙发,就在窗户旁,她一身居家服头发随意紮起的花ba0已经散掉,yan光照在素净脸上更显苍白。

商夏从头到尾都警戒地盯着他。

「放轻松,我如果要对你不利早在路上就处理掉你了。」抬手,一杯热咖啡立刻送上。「喝喝看,这支是艺伎。」

咖啡放在旁边桌上,她动都没动。「商周呢?」

「在美国,人还好好的。」

「果然是你绑架他。」

「我是救了他。」

「哼!」嗤笑出声,他恨不得杀了他们两个还会救他?

「是胡丹薇想要杀了他,不是我。」

「她是谁?」很陌生的名字,从没听过。

「我的妻子,我承认是我为了夺产起了歹念,但我从没想过要致大哥大嫂於si地,火灾的事是意外,我很卑鄙趁机把公司全部转移过来。」

「商倚天对你不好吗,为什麽你要争夺家产?」他不是当家也是好几个子企业的董事长,名利两不缺。

「我被魔鬼迷惑了,人总是看不清自己拥有的,而是想要拿到别人手上有的东西,加上丹薇一直在耳边挑拨??」叹气,说到底都是自己心术不够端正,被名利权势迷晕了头,才ga0得商家分崩离析。

「你要把一切罪行推到你妻子身上吗?」

老者摇头。「我的罪我自己承担,但不能让胡丹薇那个nv人胡作非为毁了商家。」她还是一脸戒备,商倚雷卷起衣袖,竟全是瘀青血斑。

「这是??」商夏瞪大眼起身,缓慢走近查看。

「看不出来我被软禁了吗?商周在美国也受过一样的荼毒,接下来她就对公司出手了。」

他讲这番话的意思,是让她做些什麽吗?

「拿回商家,我会帮你。」

商夏咬着x1管缓慢走在坡上,商倚雷要让司机送她回来她拒绝,幸好早餐的铁板面穆子熙付的,口袋买饮料剩下的零钱够让她坐公车到山下。

她很快厘清商倚雷的话,胡丹薇早就对婚姻不忠,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偏偏她又演技一流,表面上百依百顺在家专心相夫教子,殊不知家庭饭桌上关於公司的闲聊话题全被她一字一句记了下来。

原来她早有不良心思,有意无意开始挑拨兄弟间感情,再将他先前抱怨过的芝麻绿豆小事加油添醋一番,枕边人在耳边天天洗脑的效率之高,他一步步走入她布下的天罗地网,同时间公司早就不少她安cha的人马,商倚雷失势这些人立刻位居要职掌生杀大权,当然背後c控者是胡丹薇。

商倚雷没说的是,商倚天跟妻子si於的那场火灾,应该也是她ga0的鬼。

她没答应商倚雷的要求,实际上她并不完全信任他,商周以前最常对她耳提面命的就是远离商家,任何有关商家的人说的话都不能信,唯一可以信的只有他。

她也相信如果商周需要她的帮忙,他会想办法让她知道。

汗流浃背,脚踝好了之後还没走过这麽久的路,有点痛感,夏天的太yan不分时段都是最毒辣,她没有防晒外套没有遮yan伞啥都没有,再不赶紧回家她不只要黑三度,变成乾屍都有可能。

家门外一个身影徘徊,她停下脚步,商倚雷警告胡丹薇可能会找上她,要她小心。

那个身影在蜿蜒小路坡上走来走去,明显不是附近邻居,现在又坐在阶梯上她更看不到脸。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靠近,一直到他站起身她才认出小平头。

「马铃薯!」商夏一跛一跛奔过去,不敢使太多力在右脚踝,但见到他实在太开心,最後一步还是稍稍拐了脚,跌入他已敞开的x膛,抱住不放。

穆子熙下意识收紧怀抱。「脚怎麽了,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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