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叶时璋饶有兴味地笑了:“好啊,要是哪天你赢过我,你可以带走叶家任何一样。”
卓霈宁惊讶,叶时璋居然还记得他们初见时发生的事说过的话。
“怎样?”叶时璋笑着问他。
卓霈宁也看着他:“就不怕我要的,你不舍得让我带走吗?”
叶时璋认真道:“我愿赌服输。”
“这里没有我要的,还是不赌了。”卓霈宁被他这过分深邃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慌,移开视线胡乱作答。
叶时璋被拒了也不可惜,他浅笑道:“人的想法是会变的,这个赌约长期有效,等你哪天有了想要的,欢迎随时来挑战我。”
卓霈宁攥紧了手上的弓,心中思绪万千都缠绕在一块。
叶时璋从灵猫处得知他的隐秘心事,之后对他各种关心照料,如今又有这些暧昧的言行,尽管如此卓霈宁依然不敢清楚明白问叶时璋对他的心意——他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也怕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
他依然耿耿于怀于叶时璋心里有别人,耿耿于怀当初叶时璋和霍连山合谋,和他结婚不过是利益所图。
而这份复杂情绪如今更添了一份挫败感。从初见、结婚到如今离婚后再相对,在场关系拉锯战之中,他总是在仰望叶时璋,总是在猜测叶时璋。
叶时璋于他是水中月镜中花,总是可望不可即,总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
如果可以,他想让叶时璋也尝尝他的苦恼和纠结,尝尝他的自卑和难过。
卓霈宁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只有他喜欢人会喜欢得这么不明朗、不干脆。
正纠结这会儿,陆东进突然出现,说秦秘书带了个人过来,要见一见先生。
“让他们进来。”叶时璋淡声道。
等陆东进得令离开后,叶时璋问卓霈宁:“要不要再单独试试?”
卓霈宁讨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心里交战了好几个回合,索性就不管了。他点头,再度举起弓箭,对准靶心又放了好几箭,似乎是要借此发泄一通。
正当他又一次挽弓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叶总,这是邵开斌邵总,他说要见您,所以我把他带过来了。”
秦玖越刚介绍完,邵开斌就忙不迭哈着腰靠过来,满脸褶子夹着笑,特别殷勤地伸出手来:“叶总您好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闲情逸致了,我是邵开斌,沸点娱乐总裁,久仰大名。”
在无权无势的受害者面前耀武扬威、为非作歹,在权势地位远超他的上位者面前却奴颜婢膝,全无自尊地摆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秦玖越看得眉头嫌恶地皱了皱,强忍着一阵涌向喉咙的恶心劲。
叶时璋淡淡地扫了邵开斌一眼,面无表情,辨不出任何情绪。他无视了邵开斌尴尬地滞在半空中的手,转过身去,不顾旁人的目光从背后抱住卓霈宁,恢复方才双人教学的姿势。
卓霈宁听到邵开斌的声音,惊讶万分,木了好一会儿,本来正要转身看人,却被叶时璋这突然的拥抱困在了怀中。叶时璋的声线在他耳边随即响起,语气有如蕴着冰碴子一般,冷入心扉:“邵总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赐教呢?”
话音刚落,箭嗖一声放出,正中靶心。
这恩爱秀得旁若无人,到底是谁说他俩感情破裂离婚的,邵开斌看到这一幕,恨不得咬舌头自尽。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当初就不该动了想要动叶时璋的人的心思。哪怕叶时璋玩腻了不要了,那也还是叶时璋玩过的人。
邵开斌自讨没趣,悻悻地收回了手,然后开始又一番发挥,痛陈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叶总的人,癞蛤蟆居然想吃天鹅肉,着实可恶,着实该死,只求叶总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不要把他往死里整——讲到后来更是声色泪下,涕泗横流,令本就纵欲过度的丑陋外表更添恶心。
联想到邵开斌干的那些破事,卓霈宁听得小脸都皱起来。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叶时璋轻笑了几声,笑声充满了嘲讽和揶揄。明明笑着,声音却较方才更冷了。他一边抓着卓霈宁的手,慢悠悠地换上新的箭,一边说:“邵总说的这些事我大概了解,都是我的秘书在负责。玖越,说说怎么回事。”
秦玖越镇静回道:“叶总,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邵总的黑料确实是我放出去的,受害者律师团队也确实是我聘请的,但我不认为这是在跟邵总作对。”
叶时璋:“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玖越继续道,与叶时璋唱起双簧来没有半点脸红,“如果邵总没做出那些伤天害理行为,也不会招致今日这一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且我见不得人受苦,这不过好心出手帮了受害者一把而已。”
叶时璋爽朗大笑起来:“这么说来,我的秘书还是替天行道呢。”
秦玖越虚心道:“倒也不是,天道是人难以企及的,我也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但如果因此得罪邵总,还望邵总见谅。”
这一对主仆一唱一和,彻底把邵开斌整蒙了,他脸色大变,如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总而言之狼狈且难看。
与此同时,叶时璋本来将弓箭对准靶子,谁都没料到,就在准备放箭的时候他骤然来个大转弯,将发未发的箭瞬间直直对准邵开斌的脑袋,拉弦的三指还故意往后缓缓用力,将弓拉得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