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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醉酒

 

这个通知并没有落到许书熠头上,他只是班级里的教官,级别没有到可以协助联盟的程度。

“我看他挺好啊,”何穆拍了下江谕的肩膀,笑呵呵的,“长得好,往台上一站,不管唱成啥样,底下都得鼓掌,是不是?听我的,就定他了!”

谢珈随时会有任务,不适合参加这类节目。

何穆话说到这份上,许书熠只好说:“那就江谕吧。”

“谢谢教官,”江谕眼睛弯了弯,“我会努力的。”

至于谢珈的目光,许书熠没敢去看。直到两人离开,他才抬眼,一下子靠在椅背上,长呼了口气,纠结地掐着指腹,生出了点愧疚。

不该这么对待谢珈,明明他也知道,那晚的事情只是致幻剂支配。

整个下午,许书熠仍在想这件事。

直到周新桥的视频电话打来。许书熠接听后,屏幕上出现周新桥的画面。穿着身休闲的运动服,额角有细汗,他笑着说:“在忙吗?”

“没有,”许书熠关掉办公室的灯,“都下班了。”

周新桥说:“那就好,我还怕打扰到你。”

“怎么会打扰?”许书熠笑起来,“你刚跑完步吗?”

“嗯,今天会议结束得早,没有事情干,就来公园跑步了。”

从教学楼回宿舍的路上,周新桥一直在同他聊天,这有效转移了许书熠的注意力。其实这两天,他们聊的也多是日常,然而周新桥总能将琐事讲得很有意思,逗得他忍不住笑。

“今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周新桥忽然问他。

“有,今天何教官说有一个大人物要来视察,需要准备节目,我们班要出一个歌唱类节目,”许书熠迟疑了下,试探道,“最后选了江谕。”

周新桥神色如常,点点头,说:“那这段时间你会很忙了。”

“你……”许书熠试探道,“没有不高兴吗?”

“会有点,毕竟他不是善茬,我担心你会被欺负,”耳机里,周新桥叹息了声,像真实的耳语,“但是仔细想想,你是成年人,又不是小朋友,也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对不对?而且,如果有变动你可以随时和我讲,我会帮你处理。”

那句“小朋友”让许书熠脸颊有点发热他,含糊地“嗯”了声。

快到宿舍楼下了,许书熠忽然看到门口花坛旁站着个人影,银白色路灯投映下,少年人身形修长,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风轻微吹动着头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谢珈。

像是察觉到目光,谢珈侧目望向他。

“学长,我这边有点事,要先挂了,”许书熠顿了下,道,“等有空我再给你打过去。”

周新桥温和道:“好,回头见。”

挂断电话后,许书熠摘掉耳机,深吸了口气,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道:“你在这里等我吗?”

“不是,”出乎意料,谢珈说,“王教官让我来科研处取文件,但宿舍楼有门禁,他忘记给我钥匙,我进不去。”

方才,他还以为谢珈是来质问他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应对的答案,见只是这点小事,许书熠莫名松了口气。

少管所的科研处和行政处和教职工宿舍连通,在一楼位置,或许是因为下午没有选择谢珈的歉疚,许书熠主动道:“你跟着我进去吧,不用等王教官过来了。”

谢珈点点头:“好。”

许书熠走在前面刷开门禁,带着谢珈进了宿舍楼。

“科研处在右手边,104室,”许书熠毫无防备道,“你——”

话音未落,一块毛巾猛地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浓烈的乙醚气味冲进鼻腔里,许书熠短促地“唔”了声,连挣扎都反应过不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浑身没了力气,软下身体。

谢珈冷静看着许书熠失去知觉,揽腰扶住了他,低声道:“抱歉。”

大手在黑色制服上摸索,很快在右边裤兜里找到了房间钥匙。钥匙上刻着房间号码,317室。

谢珈弯腰打横抱起了许书熠,往宿舍深处走去。

晚上七点钟,教职工宿舍没有多少人。谢珈避开走廊处的几名教官,走安全通道上了三楼,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陷入昏迷状态的许书熠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若无若无的洗衣粉香气,呼吸温热。打开灯后,谢珈垂眼时,第一眼看到他水红色的嘴唇。

宿舍里两张床,谢珈简单看了眼,认出左侧天蓝色的床是许书熠的位置。很好猜,许书熠偏好浅色,另一张棕褐色的床单不符合他的审美。

谢珈小心翼翼地把许书熠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注视着许书熠的脸,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从一开始在宿舍楼下,谢珈目的就是许书熠。

他想要知道,那天在致幻剂的影响下,他是否刺伤了许书熠,以及,那些不似幻觉的梦是否真实发生过。

前者的话,他一直在观察许书熠的手,然而窗边的位置太偏,他难以看出是否受过伤。

而有关那些梦,则更加不好判断。

但有一点,可以作为决定性的依据——梦里许书熠异于他人的身体。

现实中,他并没有见过许书熠赤裸的身体——不,似乎有一次。

是在九月份的宿舍,许书熠躺在江谕床上。

但在认出许书熠后,他没有再抬头看过许书熠,也没有观察过许书熠的身体细节,他只盯着十日谈里齐亚帕雷托的人名,说不上难过,只是那点落尘了的不甘,在经年之后又卷土重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过十来分钟,谢珈便离开了宿舍,在操场呆坐了很久才回来洗漱。

那次匆匆一眼,是难以凭空捏造出梦里如此真切的细节。

所以如果——他是说如果,许书熠的身体真的不同,至少可以佐证他和许书熠的性爱不是幻觉,而是真切发生过的。

谢珈无端紧张起来,这对他而言很少见。

长久以来,他一直处于高强度的训练与日夜颠倒的潜伏中,却很少有情绪的波动。而此刻明明是平和温静的良夜,他却难以克制地心速加快。

“会是梦吗?”谢珈俯身,拨开许书熠的额发,“……老师。”

他深吸了口气,直至完全冷静下来,才伸手解开了许书熠脖颈处的第一颗纽扣。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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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入秋的时节,天黑得愈加早。

不到七点,橘金色的黄昏已经落幕,成为一片纯粹的黑。窗户关得严实,隐约能听见外面广播的声音,是讲的联盟新闻。

谢珈解开了许书熠的第一颗纽扣。

不合时宜的,他想起了许书熠给他剪头发时的晚上。他坐在板凳上,许书熠站着,像抱住了他一样小心翼翼剪头发。夏季衣服宽松,他从领口里,看见了许书熠的锁骨线条,很淡的肥皂香气冲进他的鼻腔里,让谢珈有点头晕脑胀。

而此刻,他再次看见了许书熠的脖颈与肩颈。

很漂亮的线条,偏瘦,谢珈深呼吸了口气,继续朝下解,看见了层层缠在胸部的白色布条。

谢珈顿了下,手绕到许书熠的背部,解开了布条。勒出红痕的乳肉弹跳出来,两个小小的奶包,乳尖挺立。——本不该出现在男性身体上的性征。

在那晚的梦里,许书熠似乎也是如此。

这让谢珈进一步笃定了那场梦的真实性。甚至于现在仅仅是看着,他都能想象到握住和含住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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