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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后来一巴掌

 

天光黯淡,帷幄里弥漫一股房事后特有的浓浓麝香。

白茶花香浸饱了水,变得含糊不清,像羞涩的少女,红袖遮遮掩掩,昭示正是豆蔻梢头二月初。

惨遭蹂躏的人儿三千乌丝被汗水浸过,黑得幽然,铺满身下枕席,几缕湿答答地粘在脖颈,晶莹的玉颈上全是啃咬的吻痕,透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勉强克制住自己再次逞凶的欲望,卓松泉看着两张因他而红肿不堪的小嘴,上面那张颤如游丝,下面这张还在尽职的伺候自己,腻白的大腿根如今青紫一片,尽是五指掐痕,暖玉般的胴体遍布瘀伤,心立马就软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

“……”

身下之人兀自喘息,鸦羽似的长睫合拢,咬破的唇角尤有血迹,单薄的胸膛起伏,如浓笔泼墨染就的山水黛画,风韵动人。卓松泉将乌黑的脑袋埋入他缱绻颈侧,使劲嗅闻着上面的清香,身与心皆感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他凑上去亲了亲那血迹斑斑的唇瓣,语气温柔,“跟了我,以后你说了算。”

“啪!”

一记耳光迎面而来,摔得山响!

“畜…牲…”

有气无力的两个字像是放嘴里狠狠嚼碎后再吐出来的,颖半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开口时的声音沙哑无比。

此时,他发丝凌乱,眼圈发红,眼睛里燃烧着地狱而来的火,配上带血的唇边,简直惊心动魄。

卓松泉没管自己挨的那一巴掌,他死死盯着身下不着寸缕的人,目眦欲裂。

“你居然敢打我!”

逼迫自己醒转的颖半夏被折腾得厉害,手脚软绵绵的,那点力气根本可有可无,真正让卓松泉生气是那一记折辱意味极强的耳光。

别说其他人,就连他最憎恶的捉只鸡都没敢打过自己的脸,他天性桀骜难驯,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旖旎的气味还未消散,床上两人已是剑拔弩张。

“啵—”

清晰到刺耳的分离声令他们同时愣住。

“…”

一股湿湿腻腻的液体从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流出,颖半夏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脸色变幻莫测,难看到了极点。

“我…”

白浊混杂的缕缕血丝无不控诉着自己的“暴行”,卓松泉胸腔原本升腾起的一点火气,霎时间烟消云散,他再无耻不要脸也做不出拔屌无情的混账事,何况还是他单方面强迫的。

“我会对你负责。”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承诺,添上一句,“我要娶了你。”

不是“会”而是“要”。

俊朗的脸上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神情。

江湖公认的美男子——“秋暝公子”的姿色绝对不是吹出来的,神明爽朗,目若星芒,当他认真而温柔地看向某个人时,显露的深情款款,很难有人不动心。

“滚。”

可惜,总有人不领情。

“你最好把今天的一切都忘掉。”颖半夏盯紧他的眼睛,里面晦涩的情感让他头皮一阵发麻,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后,神情是无坚不摧的冷漠,如凝结的冰霜,寒气四溢。

“滚!”

“如果以后再让我见到你,我饶不了你。”

一字一顿,杀气腾腾。

卓松泉简直气笑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一对野鸳鸯居然还玩情比金坚那一套。

“饶不了我?你凭什么饶不了我?”既戏谑又残忍,“凭你那双废掉的手?”

巨大的阴影覆盖而下,把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颖半夏直视那双居高临下的漆黑眸子,“你可以试试。”

眼睛里写满了拒不妥协,明明那么虚弱,却拒绝显露一丁点狼狈姿态,仿佛自己才是胜利者。

“行吧,既然你不要我负责,我也不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了。”

不爽真的很不爽!

我什么时受过这种气!

卓松泉是真的很王八蛋,说完也不立马起身,甚至肆无忌惮地用双目打量那尤自“梨花带雨”的脆弱所在,一点都不避讳。

颖半夏当然注意到了他露骨的目光,试图合拢两条长腿,但尽是徒劳,浑身上下像是跟车碾过一样,骂人还行,做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卓松泉冷笑两声,一条健硕的手臂支出床幔,捡起掉落地面的被褥。

他弯腰盖住那副横陈的玉体,目露挑衅:“那东西要不要我帮你弄出来。”

“你要是怀孕怎么办?那算不算私…”

“你这个畜牲给我滚出去!!”

“私生子”三个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凄厉的咆哮打断。

颖半夏眼球布满血丝,浅淡的珠子现出不可思议的色泽,卓松泉腮帮子鼓动,恶狠狠地瞪着这人,神色阴晴不定。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干死这人算了。

瞪了一阵,瞧那人明显精神不济的模样,到底没再干什么出格的事,他翻身下床,利索的套上衣服,搁下一块玉佩,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关紧的声响后,房间回到了以往的平静,绵软的被褥将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外面瞧不出一丁点端倪,颖半夏额头全是冷汗,似乎仅仅是做了一场噩梦,可那股淫靡的味道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把帷帐故作的和谐生生破坏撕碎!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在寂静的环境里突兀而清晰。

嘀嗒…嘀嗒…

雨声清冷。

一张俊雅的面容再不复云淡风轻,终究微微扭曲,他身心俱疲,弓身如虾,捂住隐隐抽痛的肚子,在越来越大的风雨声中,轻轻抽泣。

是夜,华灯初上,一路蜿蜒曲折如沟渠水,璀璨的灯光与晚空点点星芒交相辉映,辉煌虚幻,绘就一幅繁华的人间画卷。

雕梁画栋的腾云楼宛如一颗明珠,在深重的夜色里熠熠生辉。如果光听名字或许会觉得这是个名流才子谈今论古的风雅居所,然而实际上它却是蜀中一等一的风月场所。

十月十,选花魁。

一般的青楼选花魁,日子大多定在七月七,此等花好月圆的吉日。

腾云楼是朵奇特而美丽的花,非得讲究个与众不同,里面的姑娘艳如桃花,冷若冰霜。

唯有“傲骨寒梅”四字最搭。

但是,天气渐寒,姑娘们身娇体弱受不住腊月寒冬摧残,于是腾云楼的主事折中将“梅花”提前开放。

美人鼓,美人舞。

腾云楼里,宾客如云,一面仅容单人的大鼓端居堂中,四侧环立的高楼内皆设有雅间,以便贵客观赏,免去人声吵杂。

所谓“花魁”自然得有鲜花作陪,一位位才情横溢的女子竞相登鼓,或歌或舞,或曲或艺,台下之人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掷出手中花卉。

得花数最多者为胜。

楼下花团锦簇,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

“十全十美多喜庆是不是?”

江州司马之子柳子瀚从进来开始,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喋喋不休,妄图引起旁边冷脸的人一声应和。

“我的大庄主,你都媳妇熬成婆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柳子瀚实在受不了了,虽然是他不断的哀求下,对方才勉强同意随自己而来的,但嫌弃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还有他明明支付了费用的,有点拿人手短的意识好不好!

“卓松泉!”他大喝一声,一道冷电般的目光直射过来,柳子瀚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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