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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是的,草民是、是的。”白二显然也没有想到,略一抬头看了眼俞旼珏,又立即低下了头,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那我们挺有缘的,说不定我们能说得来,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发电机。”俞旼珏提议。
发电机就在刺史府的库房里,被重兵把守,虽然那台发电机还只是个半成品,但仍是大煦独一份。
宋大人一天过去看好几回,比看自己媳妇和儿女都还要勤快。
但景赪驳回了俞旼珏的提议,只听他淡淡道:“该到晚食了,雪还越下越大,留待明日再去库房。”
俞旼珏看了看门外的大雪,想想也对。自己不吃饭但不能影响白二去吃饭,还是留明天再去吧。
“那就明日再去,宋大人,劳烦你给白二安排一下住宿吃食的问题。”
俞旼珏身为客人,自然不会去负责白二的住宿吃贪,反正都住在刺史府里,宋大人会处理好的。
晚上的雪果真越下越大,风呼呼刮着。
吃过饭,泡了脚,俞旼珏就缩在床上抱着被子。
庆州有了煤,外头的老百姓取暖应该不成问题。而刺史府里,暖炉里烧的是无烟炭。
俞旼珏喃喃自语道:“再穷也穷不了官,没想到这话也同用在古代。”
景赪正坐在床边圆凳上看阅读器,听见他说话,转头看了过来。
注意到他看过来的视线,俞旼珏笑笑,道:“没事,我说天冷,阿九要不和我一起坐在床上,这样暖和。”
景赪眼神幽深地看着他,一时没说话,随后才浅笑着摇头,轻声道:“我不冷,阿珏躺下些,被子盖好。”
“我一躺下就睡着了……”俞旼珏自言自语着,但还是躺了下来,又道,“我像是听过白二这人的名字。”
“嗯?”景赪侧头看看他,想了想摇头道,“自我住在三山屏,并未见过此人。”
俞旼珏虽然比景赪早住在三山屏,但他怕自己黑户的事被人发现惹出麻烦,所以不怎么外出。
景赪过去之后,虽然也不处出,但他因为初时怀疑俞旼珏的身份,自是对身边的人和事多留了些心眼。
他说在三山屏没见过这人,那三山屏肯定就没有这个人。
“是吗?那是在你没来之前我听过这个名字?”俞旼珏闭目养神,在脑海中顺便回想一下什么时候曾听过白二的名字,没一会儿,他的呼吸就放缓了。
景赪看看他,见他被角都掖着,也就继续看着手中的阅读器。
又坐了一会,就在景赪以为俞旼珏睡着了,刚想离开的时候,俞旼珏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时还说道:“啊,我想起来在什么时候听过白二的名字了!”
他刚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景赪竟也同时扑了过去,以保护的姿势将人揽入怀中。
俞旼珏眼都还没睁开,人就已经落入了景赪的怀抱里,差点没将鼻子撞歪。
俞旼珏一愣,他还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阿九,你干嘛?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景赪看着他茫然的眼神,松开手道:“无事,我见你忽然醒来,怕你梦魇。”
梦魇?是恶梦的意思吗?
“别担心,我睡眠好着呢,”俞旼珏露出笑脸,然后又兴奋道,“我想起白二是谁了!”
“是谁?”景赪边为他扯好被子边问。
“他是三山屏的,之前他好心救人后被对方赠送了个珍宝,后来家人需要钱看病就将珍宝拿去当铺,结果那当铺的东家起了贪念,硬说那珍宝是他家的但被白二偷走了,之后又想抢白二的妹妹为妾,最后白二被捉,妹妹被逼落发为尼,白家将田卖了看病,白二的大哥从此就出去当佣工了。”
大煦也有着士农工商的说法,虽说农是最辛苦的,但有田地的都是民不是奴。
而将田地卖了之后,想要赚钱只能在外面做活,这就成了工。做活赚不了钱,最后只能卖钱为奴,从此以后连性命都不再属于自己。
景赪静静地听俞旼珏说完白二家里的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问:“阿珏没记差?”
“错不了,就是他,那天我就在院子里看着他被官兵带走,当时他没这么老。”俞旼珏敢肯定,这人就是白二。也是因为白二,他才不敢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乃至后来还一直藏着,就是怕惹祸上身,如果不是因为阿九,他至今都不会将包里的电子产品拿出来现于人前。
景赪又点点头,随后看着俞旼珏道:“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俞旼珏想起了白二以前的事,心里也就隻记挂着发电机,但修发电机也急不来,隻好躺下继续睡觉。
不过他不能立即睡着,于是又道:“阿九,你说害白二的人,会不会也是平州的赵大老爷?”
景赪道:“不知,但有可能。”现时各州为政,每个州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能作主的官员,他们的心腹早就已经被养大了心胆,自然种种恶事都敢种。
景赪这次等俞旼珏睡熟了,才轻手轻脚打开门走了出来,他刚出来,钱厚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景赪对他点点头,转身向外走。钱厚则闪身进了屋里,随后轻转关上了门。
深夜的刺史府很安静,不过护卫巡逻的比较频繁。
景赪在黑暗中几次轻跃,竟没人能发现他的身影,几个起落之后,最后停在一间下房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