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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昭当然不是不学无术的那种差等生,相反,他的学习能力很不错,能够听出来宁洲讲题的方法新颖又清晰。两个外形优秀的人凑在一起讲题,金红的晚霞柔和地映照在两个人身上,像是校园题材的电影镜头,青涩纯情又温柔。
凭心而论,校园题材的纯爱绝对比娇软小可怜被几个男人轮流玩弄要有趣得多,可惜网站不对,江鹤予只能是乖软好学生,会哭唧唧的好学生。
“从这里,做一条辅助线,连接到c点。”
宁洲是乖觉慵懒的嗓音,和在晚霞中,有种老旧唱片的故事感。
江鹤予有些分神地盯着池昭的袖子发呆,他窥了一眼,迅速低下头。
随行跟着的小弟们瞪了一眼江鹤予。
自从得知自己负债累累后,池昭更喜欢在教室中多待一会,有网络,有电视,桌椅很舒服,校园的绿化做得很好,每一扇窗的景色都美得能入画,比会到那个陈旧的小房子好得多。
“你在走神?”
宁洲停下来,看着江鹤予,微微皱眉。
江鹤予低着头,腼腆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宁洲,这道题我还有另一种思路,你帮我看看。”
池昭趴在桌子上,听到江鹤予柔情似水的声音,冷嗤一声。
在教室中待了一会,直到天色快暗下来才双手插兜往外面走。
按照约定,周五下午沈别尘会派车来接池昭,池昭磨磨蹭蹭不想下楼。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灯色渐次升起。漆黑的车停在路灯下,见到池昭出来,鸣笛两声。
池昭走近了,才看到司机正是沈别尘本人。男人私下里也有正装的习惯,斯文书卷的气质更像是世家贵公子,而不是浑身铜臭味的商人。皮囊再怎么惑人,池昭也清晰地记得眼前的男人恶劣的行径。
“你亲自来?”
池昭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的车座上,嗅到了清新的车载香水味以及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调冷香。
沈别尘失笑:“公司的事情提前解决了,就来亲自接你。”
“更何况,我想要来接你。”
煽情的夜色,昏暗逼仄的密闭环境中尤为缱绻动人。池昭别过脸:“没必要。”
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不想跟沈别尘牵扯上分毫。
眼中夹带的濡湿水色,和轻抿的红润嘴唇,冷感又美艳,沈别尘望着他说话时一缩一合的软舌,微不可察地勾着唇角。
“在看什么?”
宁洲看了一眼江鹤予沉下来的脸色,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到池昭弯下身子,坐进车子的一幕。
那辆车看着毫不起眼,实际上限量发售,全球不过十辆。
江鹤予摇了摇头:“没看什么。”
垂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他柔弱地笑笑,眼底泛起的光却扭曲挣扎,妒意藤蔓一样箍着心臟。
宁洲神色晦暗,他认出来了,那是沈别尘的车。
沈别尘比他们还大几岁,从小就一直是被父母们当作榜样来讲,不近女色,圈子干净,在他们这种圈子几乎不可能,仿佛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关系。
他开始后悔,是否是因为说话太重,导致了池昭的堕落。那天见到池昭逼着江鹤予下跪的视频,当晚就售出去那套赠予池昭暂住的大平层,并且不会再帮池昭续学费。没能等来池昭服软……等来了池昭上了别人的车。
池昭早就大手大脚惯了,猛然没有钱,再心高气傲脸皮薄也会来低下头。难怪这一周没见池昭来主动找他,反而是他先耐不下性子,找了个探讨问题的由头,来找江鹤予,本意是想留意池昭,现在好像晚了。
“车来了。”
江鹤予轻声说,“宁洲,我先走了。”
接江鹤予的人是江家的司机,看到江鹤予一直在盯着窗外看,不免关切地询问:“这周在学校过得好吗,少爷?”
江鹤予死死盯着那辆车,嫉妒得快要疯了。他敷衍道:“这周很好,每一天都很好。”
“爷爷教我,喜欢的东西要不择手段地得到,不留遗憾。”
江鹤予的话云里雾里,司机沉重地点头:“是这样。”
“那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江鹤予笑得毫无阴霾,直勾勾盯着车子离开视野。
“晚上吃东西没有?”
“没有。”
“不吃饱有力气叫?”
“……?”
池昭没什么力气地斜躺在车座上,有气无力地跟沈别尘搭着话,这辆即将通往别墅的车辆,上演在主角受身上的和谐剧情极大可能会落在他身上,和缓悠扬的慵懒女音慢慢唱着歌词露骨的英文情歌,都像是暧昧的温床。
露出来的一截细腰莹白如玉,清纯又无辜。
沈别尘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红灯,前面停了长长的车辆,随口问道:“多大了?”
“十九。”池昭念着系统给出的答案,实际上他本来的年龄也是十九岁。
沈别尘微微一笑:“那我隻比你大八岁。”
三层别致典雅的小阁楼,沈别尘熟稔地上了二楼。
临江湖水如镜,池昭在沈别尘面前无所适从,男人的视线太有侵略性了,上上下下的审视似乎已经将他扒得一干二净。
身穿旗袍的侍应生把菜肴一盘盘端上来,礼貌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