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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的出现,似乎是魔族的一个警醒。未来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人魔大战,然而这场完全是没有必要展开的,本来有许多方法可以避开这场战争。可魔尊江白焰想要夺回沦为禁脔的主角受,因而挑起了这场战争。
人魔大战,遭殃的必然是那些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凡人以及修为不高的修士,如今,小小的桐花村死去了这么多人。大陆广袤无垠,还会有无数的地方会出现魔族的渗透。
不管如何,池昭都会努力修炼,提升修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
孟云令的身形在黑暗中宛如游荡的人孤魂野鬼,他几乎和夜色交织相融,眼底中寂寥荒芜,偶尔泄露出来的情绪是杀戮血腥。
“师兄这么快就忘记了?难怪化雪剑法有七十二式,师兄隻掌握了九式。”
名义上,孟云令在飘渺宗是被池昭欺凌的那个,只是谁都知道,孟云令修为颇高,进入飘渺宗不久便修为超过了宗门内所有弟子,如果不是主动伸过脸给池昭打,根本就不会欺负。少年清晰低沉的音色格外倦懒动人,不加掩饰地嘲弄着池昭的修为。
“夜游人,我说等这些怪物解决之后,就为师兄取一些离昼玩玩。”
孟云令说着,看向了池昭,却忽然发现,池昭的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被这么盯着,池昭有些莫名其妙:“有事?”
“师兄好像中毒了。”
“毒?”
“妖鬼是魔域中的怪物,只要被伤到就会中毒。”
“中毒会怎么样?”
“反正不会死,也没什么很严重的后果,死不了,最多就是丧失理智,浑身被灼烧,渴望被得到……师兄会像从水中捞出来的鱼一样,撕开自己的衣服,抓着我的手,求我给你。”
孟云令漆黑的眼眸犹如子夜,看着格外认真,池昭当真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碰到的,当时根本分不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疼痛后知后觉地渗透到全身各处,只听到少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样,“无事,师兄炉鼎体质,想来或许会更加严重,跪倒在我身边也未可知,我也想试试与炉鼎双修是否如同传说中的那样,修为一日千里。”
看到了他眼中的戏谑,池昭慢慢反应过来是他在开玩笑。
“别跟着我。”
池昭不想再跟着他同路,就要召出明昭离开。
“这毒确实会损耗体内的器官,就和蛇毒差不多,需要从体内逼出来。”孟云令收敛唇角的笑意。
不知不觉间,再次来到了山林之中。皎洁如银的月色洒在波光粼粼的池塘中,孟云令扶着池昭靠着墙坐了下来。
林子中,能够听到潺潺的水声以及各种昆虫的名叫声。宁静异常,只是这座山林之中,老坟实在密集,再旖旎美好的画面都会被驱散。
何况,池昭本来就畏惧死亡。
棺材,青白的尸体,寿衣,遗像,焚化炉……都是池昭害怕的意向。
“要怎么解毒?”
池昭知道孟云令暂时不会对他动手脚,而且他现在是炉鼎,换句话说,对孟云令可能还有用。
跌宕的锁骨中盛满月色,孟云令抬头:“我把毒吸吮出来就好了。”
吸吮这个词很不妙。
池昭心中警铃大作,对孟云令的动机感觉到疑惑。
“就和蛇毒差不多,逼出来,就好了。”
少年俯下身子,垂下了头颅,高高扎起来的长垂落在池昭的腿上,伤口是在胸膛前,有一块很明显撕咬出来的伤口。
他缓缓靠过去,嗅到了池昭身上的香气,没想到更加浓郁,简直像是浸泡在花海之中。不过,没能闻到鼎香。
那股鼎香像是昙花一现,再也闻不到。
他把毒吸出来,吐出一口污血在地上,猩红中泛着些许黑色的血沾染在他的嘴唇上,为他俊美年轻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妖异。
再看向池昭时,池昭靠坐在大树上,身形几乎要稳不住。他是极度敏感的体质,碰一下就气喘连连,更不用说是这样的解读过程。
眼尾泅红,池昭眼眸带着水波,面无表情地拉上了衣襟。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保持着冷静,就好像是他在一厢情愿一样,事实也正是如此。
从第一次见到池昭起,他就暗暗把人群之中格外惹眼的师兄记在心里了,并且当做追逐的对象。他的好师兄是何等的骄傲张狂,出生富贵,家世显赫,谁见了不恭恭敬敬,而自己只是被父亲舍弃的弃子,在他钟鸣鼎食之时,自己要为了一个包子抢的头破血流。
偶尔他会荒谬的想,如果修为足够碾压所有人,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人都不能赢过他,他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那样会不会无所阻碍,事无不成。
他还没有在这片大陆无敌之前,没想到就有了意外之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师兄,竟然是天生银骨的炉鼎体质。
炉鼎,连他都知道,是最下等的物件,对修行大有裨益,只要双修就会增加修为。如果炉鼎不将体内的鼎气释放出去,则会以很痛苦的方式死去。
想到这里,孟云令粗粗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迹,笑吟吟地看着池昭:“师兄别哭,这才哪到哪,只是帮你解了毒,又不是把你就地弄了。而且……”
他看向这林野为背景的浩瀚天穹:“你看,我们像不像是在野合?你是话本中美艳的艳鬼,以人类的精气为生,而我是赶考的书生,你假装中毒,引诱我来救你,然后你好顺理成章跟我回家,让我搞大你的肚子,生个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