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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不过是个没多大的少年,被这道声音弄得面颊潮红,疑心是自己幻听,刚要继续温习所学的剑招,那道声音似乎更加破碎了,带着徒转的泣音。
不。这并不是幻听。
而是真的存在,谢青猛然抬头,环顾四周,那株百年桃花树在寒冷的雪夜也满树繁花,冷风吹过,昏黄的灯光奄奄一息,他的位置很隐蔽,正好也收敛了气息,不会被人注意到。
那是雪白的肩膀,大半个都裸在半空中,扑簌簌的桃花花瓣混杂着濡湿的雪花,飘落在他剪头,又像是受了惊一样,不堪地坠落。
红绫轻盈地缠在他的手腕上,再看得细致一些,则是看到素来被人称为雪胎梅骨的师尊正在……步步入侵他的师兄。
他却不敢再看更多,他害怕自己窥视被师尊感知到,会像之前的孟师兄一样,被师尊赶走,再也不能学到本领。尽管他那满心剑招的脑海中全然被那雪白的背占据了严严实实,但也不敢再看更多,只能尴尬地缩头缩脑回了房间。
那一晚,他彻夜未眠。
从雪夜的回忆中抽离,谢青的脸上难掩羞躁。
沈瑜没有顾及谢青,低声道:“要闹出去闹。”
说罢,引着孟云令到外面。
先前还在飘渺宗时,偶尔师徒二人会在试炼场上缠斗起来,这是正式交手的第二次。
孟云令的机遇好,除却人生的前十来年颇多挫折以外,可谓受尽天道宠爱。简直好到让人艳羡,再加上自身悟性好、天赋高,今时不同往日,沈瑜明显感觉到孟云令目前的修为,他探测不出来。
少年的剑招不是使用他的剑法,反而像是自己独创出来的剑法,玄之又玄,毫无柔婉之气,犹如尖锐的寒风,尽显凌冽。
嘭——
刺耳的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
孟云令唇边流出血,他高大的身体微微佝偻,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睛狼崽一样死死瞪着沈瑜,那眼神不像是在看昔日的恩师,反而像是在看血海深仇的死敌。
“你输了。”白衣仙尊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淡淡地开口。
孟云令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分明手上已经很严重了,但还是强撑着浑身的疼痛笑着开口,“我可没有输,师尊,你现在受伤也很严重吧。”
他可不信现在的沈瑜,还如同三年前一样,像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三年来所遭受的苦和痛,毫无意义。
好歹曾经当他许多年的弟子,对于沈瑜的情绪也能感知一二。沈瑜下来冷情冷意,细微的表情逃不过他的眼睛。
微微皱起来的眉头,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想。
哈,高高在上的沈真人居然也有今日。
他痛苦的皱着眉,喷出一口血,他咬着牙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拉开池州洞府的大门。先前已经来过了,门上刻画的阵法对他而言相当于没有。
被他养在洞府之中的小炉鼎警惕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罪大恶极的人。
若是往日春风得意时,他或许还有几分闲情雅致调侃几句,可现在受伤如此严重,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疼,提起来的步伐沉重。
“池昭。”
“我来带你离开。”
孟云令抬起眼睛,努力地扬起来一抹笑,一如往昔,可唇角还挂着艳红的鲜血,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狰狞的艳,“跟我走。”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没有给池昭离开的机会。
池昭冷冷地看着眼前狼狈的少年,心中却微微叹了一口气。
修真界岁月如梭,如白驹过隙,三年时间看起来很长,实则转瞬即逝。这三年来,无论他怎么努力扮演度丝毫不见增长,仿佛凝滞了一样。
他甚至还在想,是去找祁宁,还是冒着风险去魔界找魔尊江白焰,最后还是歇了心思。
按照原书中的剧情,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小徒弟会涅槃归来,修为碾压整个大陆。
如果孟云令死在那天夜晚就好了。
不过他也做好了孟云令随时会回来的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快到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想到应对的措施。
书中还说,回归后的孟云令几乎全然黑化,心思扭曲,绘屠戮许多人。
池昭秾丽雪白的脸忽然有些难看,孟云令猝不及防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已经杀过许多人了。
“我不跟你走。”池昭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
那可是沈瑜啊,设定的战力天花板,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打败。
“师兄,我并不是在同你商量。”
他的眼神冷的可怕,肖似冷血生物,完全不带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说着,孟云令的手已经搭上了池昭的腰肢。
池昭召唤出他的本命剑,这三年来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修为的尽头,仙人以下,应该没有敌手。然而他的反抗,在受伤的孟云令面前完全不奏效。
池昭:“……”
要骂就骂整出来这种书中世界的人,为什么前后不一,起码的战力不能够统一。选谁不好,偏偏让孟云令成为后期战力最高的人,给他天赋,给他悟性,却给予他一个万分悲惨的童年和身世,让他藐视一切,漠视生命,冷血得可怕。
他被孟云令抱着,炉鼎少年看到孟云令的动作扑了上来,死死抱着他的腿,不肯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