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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偷吃的……是……”
常年做粗活的康彩凤手劲儿不小,抓得手臂生疼,林知许红了眼眶,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字不成句。
康彩凤听到这几个字便猛然提高了嗓音,打断了吭吭巴巴的林知许,
“你知道这是给谁的吗,这是少爷的宵夜!没想到我千防万防也没防得你这家贼,跟隻老鼠似的半夜里偷食!”
“是少爷……”
“根本不是少爷,少爷昨夜就没回来,不是你还能是谁!”
“康姨!”
丁春生打外面进来,笑道,“昨夜是我在门房当班,少爷半夜才回来的,天不亮又走了。”
“真的……?”康彩凤将信将疑,抓着林知许的手却未松开。
“当然了,进出都是我开的门。”丁春生带着些讨好拉起了康彩凤的手臂,“康姨,我也还没吃呢,饿得很。”
“你!”康彩凤瞪了丁春生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不敢动弹的林知许,没好气道,“今后再这样晚就都别吃了,等着!”
虽只是些馒头咸菜,但总比没有强。
眼见着康彩凤出了厨房,屋里没了旁人,丁春生立刻上前拉住了林知许,把他往桌边带,
“来来,一起吃。”
好似是无意一般,丁春生揽他的手“不小心”滑进了衣衫的下摆,粗粝的手指扫在林知许平滑的小腹上,不怀好意地摩挲两下。
可林知许的眼中却只有那白白胖胖的馒头,好似根本没发现,只顾着伸手去拿了往嘴里塞,吃得两颊鼓鼓囊囊。
滑腻的触感让丁春生从指头尖麻到了天灵盖,可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这让他恋恋不舍,却又不得不放手。
这些时日,丁春生从偷偷摸摸地想,到装作不经意的触碰,现在已是越发的变本加厉。
夜深人静时,他时不时就想起那林知许的漂亮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瞧着自己,问自己是不是想睡他。
就这么想一想,丁春生浑身就几乎冒了火。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耳旁有些嗡嗡,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春生哥?”
“啊……?”
丁春生猛然回神,才看到林知许瞧着他,神情专注,“我昨夜见着少爷了,他的确回来过,你没有说谎。”
“嗯?那么晚你也瞧见了?”
“对,我饿得睡不着,在门缝里偷偷看见了。”林知许又低头啃了一口馒头,他思虑过,若说了段云瑞带他吃东西,甚至还在客房抱着他睡了一晚,的确可以震慑这几个仗势欺人的,但却同时也会让他们对自己敬而远之。
这并不利于他打探段云瑞的消息。
昨夜打更的声音传来时,他数过,梆子多敲了三下,这是父亲传来的讯息
来了这么久,还未给父亲传回去隻言片语,显然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尽快探听些有用的消息。
“少爷回来的晚,为什么天不亮就走?”林知许脸上满是疑惑,“这里不是他的家吗?”
“这里当然是少爷的家啊。”丁春生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得肩膀直抖,“少爷是什么人!那是可忙得很,早上宋焘来接少爷的时候,我还听到他提了句南桥什么的。”
“南桥?”
“对啊,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南桥,明明是说要北上去阜德避暑的。”
“阜德是什么?”
“不过你肯定不知道了,离这儿远得很,我去过一次,还是坐的火车呢!”丁春生可算逮着了谈资,气势瞬间拔高了几丈,“火车你没坐过吧,不对,你估计都没见过,我跟你说……”
林知许目露崇拜,满是津津有味的模样,可他其实早已不去听丁春生越来越夸张的描述,而是暗暗思量着,段云瑞为何会提到南桥。
那里的确很远,与榕城一样有一条江贯穿了东西,最后汇入大海。
所以南桥同样也有港口,只是没有榕城这样的规模,也没有驶向国外的船。
哪怕是无意中随口而谈,对于林知许来说仍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事出反常,必然有异,而这个封闭的公馆里唯一一个能与外界相通的地方,就只有位于大门口的门房。
林知许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满是期待地看着丁春生,
“你真厉害,我也想去门房瞧瞧,行吗?”
蝉鸣喧嚣
门房不大,布置也简单,但却是棠园唯一可以直接瞧见外头道路的地方,林知许趴在窗沿边上向外头望着,除了高大的梧桐树遮下的荫凉,这里鲜少有人路过。
一阵轻快的车铃声响起,林知许探出头,只见一名邮差骑着自行车过来,一抬头便与林知许四目相接。
眼神在无声中相对,邮差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但随着丁春生也伸出了头,他立刻收回了目光看向他,
“今天的报纸,请收好。”
“最近怎么没见老刘?”
“他调到其他街区了。”邮差笑得有些腼腆,“我刚开始送信,以后还请多关照。”
丁春生没在意,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而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知许却突然指着树道,
“刚才那树梢间还有两隻喜鹊,一会儿就不见了,怕是饿了。”
没头没尾的,但自他嘴里说出来也不稀奇,丁春生忙笑着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的林知许拉回来,指着自己脑袋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