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又得叫他回来,给星君添麻烦了。”
他态度圆滑,一面说一面又开了车门,“几位星君先上车,充华路修得弯弯绕绕的,您的车我另让人来开。今儿天真是冷,这里风也大,估计一会儿得下雨了,咱们先进了城再说。”
钟霄看着他们上了车,自己却又在后面的车上坐了,弄得他们再想问都没办法,开车的司机看着有些拘谨的样子,也不多话。
“你刚语气怎么那么凶?”车开出一段,楚晴压低声音问傅宁辞。
傅宁辞自己倒没注意,“很凶吗?”
“可不是。”卫顺成哼了一声,“贪狼星君威风多大,那胖子被你吓得虚汗都出来了。我们北局的顾问都得客客气气的,怎么?你们南局的顾问签的是卖身契,几天不见都得清问?你刚那语气,知道的本来就是钟家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把你什么人给藏起来了……你说这顾问也是傻,还主动往南局去,就在北局不行……”
楚晴正想开口让他少说两句,傅宁辞却忽然打断他,“他主动去的南局?”
卫顺成阴阳怪气道,“你装什么天真,钟家在我们的辖地,他家出的人肯定该直接到北局来。昨天苏姚姚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想呢,我们人手也不够,怎么钟家的顾问去了你们那儿,去问总局的人,说是主动要求的,你不知道?”
楚晴也跟着点了下头,傅宁辞心道自己还真不知道,他一直觉得容炀再出现是偶然,这样一看,却好像又有刻意的成份在……
他是为了我来的?傅宁辞这样想着,不是不疑惑,又止不住有点开心,连迟迟联系不上容炀的莫名焦灼都被缓解了。
“也没什么,就是快一天没联系上人了,有点担心而已。”他对楚晴解释道。
到钟家又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车先是进了内城,又开出外环,最后在一户院子前停下。这里已经有些偏僻了,四周也没有别的建筑。大门对进去是一栋六层高的小楼,左右还各有两栋矮一点的。
正如钟霄所估计的那样,天这时下起了小雨,路灯的光照着细细的雨丝,让冬夜显得更加地冷清。
“我家老爷子没了以后,其它几个弟兄因为家里生意的缘故都去了外省,现在只有我和姐姐住这里。”钟霄领着他们进了饭厅,又叫自己的太太和两个孩子过来。楚晴给每个孩子各送了张平安符并几颗丹药。
钟霄一面招呼他们坐,一面又让人送了饭菜来,“都是粗茶淡饭,星君多体谅。”
傅宁辞喝了口茶,听这些套话听得暗自皱眉,又问,“容炀什么时候说的他今天回来?”
“昨晚上。”钟霄见傅宁辞仍盯着他,无可奈何,只得拿出手机给傅宁辞看,“我姐打的电话,说他今天回来。”
傅宁辞接过来看了眼,电话的时间,是容炀回了那个‘好’字五分钟之后。
“有说什么时间吗?”傅宁辞把手机递回去。
“先说是上午,大概是耽误了,天冷,到处地上都结冰。”钟霄见傅宁辞总算不再追究容炀的下落,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是借着例行检查的名义来,饭局过半,也渐渐开始把话题往钟家嫡系上带。
偏偏钟霄打得一手好太极,一说到这个就开始左顾右而言它,逼到眼前了,先说嫡系隔得远也不太亲近,又道自己不了解情况,若是要问旁支,明天可以带着几位星君四下看看,今年贩卖法器符咒的账本一早也准备好了,若要问嫡系,只怕还得等姐姐回来。说到后来,竟然开始装醉——也有可能是真醉,他一上桌先借着敬酒的名义灌了自己三杯白的。
钟霄醉得话都说不清,妻儿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他们无奈,只得说明日酒醒了再聊,吃了饭,便由钟霄太太带着上了楼。
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钟霄一家在住,三楼是钟雯,再往上都是空着的。
钟霄太太出了电梯口,楚晴和她说了两句客套话便让她不用送了。
“欲盖弥彰四个字我可算知道怎么写了。”电梯门方一合上,卫顺成便冷哼一声,楚晴也忍不住皱眉。
四楼一共五个房间,他们被安排在了正中央的三间,房间也已经收拾妥当了。
“明天再说吧,实在不行就摊开了讲,也不用给谁面子。事情都出了,一万多的鬼魂对不上也不是谁能糊弄过去的。”走到门口时,傅宁辞终于还是道,他本来想着钟霄好歹和容炀是亲戚,只是对方这个态度也实在为难。
只要别扯上容炀就行,傅宁辞想着。
卫顺成和他唱反调惯了,不说话就是赞同了,楚晴倒是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赶了一天的路,三人多少都有些累,随口又说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傅宁辞下午在车上睡了一觉,到了这个点也还是又有些困了。只是一直记挂着容炀联系不上——他的手机已经由不在服务区变成关机状态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安稳。
第三次听到那个刻板的女声的时候,傅宁辞忍不住叹了口气,把手机重重的甩向一边,地毯铺得很厚,掉上去只是闷闷地一声响。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傅宁辞坐起来抓抓头发,掀了被子起身。外面的雨渐渐也下大了,淅淅沥沥地响个不停,弄得他心里愈发地烦。
傅宁辞拉开窗帘,一眼望出去周遭冷寂无人,再远处是成片的树林,冬天叶子掉光了,只剩孤零零的枝丫,如同鬼魅一般,雨夜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地静。他把窗户推开一个角,冷风就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