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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林誉之:「我在厨房,怎么了?」

林格没回,蹭蹭蹭进厨房中,林誉之还没有换衣服,显然刚结束“父子谈心”不久。燃气灶上的小锅在慢慢地熬着,姜和红糖的味道似柔软的蒲公英,四下飞散。林誉之侧身,拿了吧台的另一个餐凳,示意她坐下。

“驱寒的汤煮好了,”林誉之说,“不是和妈妈说身上发冷?过来,喝一碗,出出汗就不冷了。”

林格坐在高脚凳上,眼巴巴地等着林誉之端来热姜汤。林誉之也盛了一碗,坐在她旁边,房间外寒冷,室内温暖如昼,林格用一柄小勺子搅和着汤碗,说:“爸爸和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林誉之说,“我说不完全是。”

林格说:“你这么讲,我又要心情低落了。”

“没事,”林誉之笑,“我说我们已经和好了。”

林格低头:“你看,我们以后吵架都是问题。爸妈肯定不知道该心疼谁,也不知道该帮谁。”

林誉之喝了一口,皱眉:“今天的姜汤有点辣了。”

“哪里有,明明是甜的,”林格说,“你刚刚没尝吗?”

“忘了,”林誉之笑,低头,“喂我一口,我尝尝你的,是不是你那碗比较甜。”

林格说:“你干嘛想这么老土的间接接吻方式呀林誉之?想要亲亲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吧?”

她眼角还泛红,但大哭一场后,心情已经没那么压抑了。想到下午的情绪失控,林格自己也觉不好意思,她大方地抬手,主动捧着林誉之的脸,凑过去,用力在他脸上亲一口。

“看我,”林格说,“想要亲就亲,从来就不找别的借口。”

林誉之笑容凝滞,他说:“快松开。”

他要挪开林格的手,力气不小。林格只当他还在玩之前那一套,理直气壮地问:“你干嘛忽然间这么腼腆?欲迎还拒吗?”

她凑过去,想要给林誉之另一侧脸颊补一个对称的吻,尚未成功,只听龙娇尖锐一声——

“林格!大晚上不睡觉你在干什么啊!”

兄妹 摊牌

林格仓皇地站起, 刚喝到一半的姜糖水被衣袖蹭着跌落,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碎了个几瓣。脚腕上也被滚烫的姜糖水溅上几点, 热辣辣的痛, 但不及她此刻的脸热, 慌乱不安地喊了一声妈。

龙娇的手压在胸口,脸色铁青,看看女儿,又看看林誉之,恼得脸都红了:“你们俩喝多了?”

林格说:“还没来得及喝,就被吓碎了碗。”

她战战兢兢的,比作弊被老师抓到还要痛苦,祈求地望着龙娇。

龙娇下午刚中气十足地骂过林臣儒, 现在泄了劲儿, 看女儿战战兢兢的样子, 她自己更是心疼,想骂的话也骂不出口,只愤愤地看林誉之, 恼到一口牙都要咬碎:“格格,回你房间去睡觉。”

林格直挺挺地站着:“我不。”

林誉之低声:“听妈的话, 去睡。”

林格说:“我不。”

“林格!”龙娇连名带姓地叫她,已然着恼了,“快去, 我不是和你在这里开玩笑。”

林格说:“我走了你肯定要对林誉之说不好听的话。”

“我是你亲妈,还是他是你亲妈啊?”龙娇气急败坏, 拔高声音,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谁是你亲妈?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林誉之听她已经气糊涂了, 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母女俩对峙,默不作声地牵了林格的手,晃了晃,示意她听龙娇的。林格执拗,又不想让妈妈骂林誉之,她在,还是调和剂;她若不在,龙娇这样的暴脾气,肯定会讲令林誉之难堪的话。

龙娇说:“你别碰她!”

又怒又恼,她走过来,大力拉着林格,也不同女儿讲话,直直地将女儿推到她卧室里,把门自外面关上。看林誉之站在门口,龙娇冷着脸,问:“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林誉之说:“刚才碗破了,妹妹的腿被烫了一下。”

“烫一下死不了,”龙娇说,又觉话重,那是她宝贝女儿,越大越会撒娇的女儿,割破手指都要往妈妈怀里藏的女儿,唯一的孩子,她怎么能在情绪催动下说出这么狠的话?龙娇怔忡半晌,道歉,“对不起,誉之,我现在脑子很乱。”

林誉之叫:“妈。”

“别叫,”龙娇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放心,我不会骂格格……你俩的事,明天再说。你也回去好好睡觉。”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有歉疚,亦有迁怒,不甘,混乱。

龙娇说:“明天我们再好好聊聊。”

林誉之说:“好的,妈。”

龙娇口干舌燥,周身蹭蹭蹭地无名火。难怪这几天林臣儒状态不对,也难怪他今天总是明里暗里地说那种混账话,她真是被猪毛塞了耳朵,才听不出这家伙的言外之意。越想越气,气到龙娇先回自己房间,拉着床上的林臣儒,后者迷迷糊糊地睡着,一口“老婆”没说完,被龙娇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林臣儒!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讲?你还拿不拿我当老婆?怎么?瞒着我,你心里很好受?”

“他俩搞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还嫌事情不够大不是?”

“是不是你故意撮合他们俩的?”

……

林臣儒像个老青蛙,坐在床上,愁得眉毛都要练成一片,默不作声地听妻子数落,从头讲到尾,他苦着脸,不敢规劝,龙娇解完气,才狠狠地撂下一句:“回头收拾你。”

林臣儒叫:“你去哪儿?”

龙娇说:“陪格格去,她肯定吓到了,不然还能去干什么?”

林臣儒松了口气:“我以为你要赶誉之出去。”

龙娇像听到什么笑话:“赶?是他赶我们还差不多!林臣儒,你越活越回去了,现在你住在谁家里?你真当自己是他亲爹了?还是在这里做老丈人的美梦?”

林臣儒哑口无言。

一张利嘴,年轻说到老,一点儿也不改。龙娇恨恨地推开卧室门,关上后,静默无声,她站在走廊里,忽而低头,用力擦了把脸,才昂首挺胸地往女儿房间里去。

林格坐在床上,不太安宁。

龙娇没说什么,先看了她的脚踝,那里果然有淡淡的红痕,不是烫的,而是碎瓷片蹦出来后撞的,用手指搓了搓,鲜明的药膏味。

龙娇抬头。

“林誉之刚刚过来送药了,”林格小声,唯唯诺诺,“只送了药,没干其他的。”

龙娇说:“这么段时间,能做成什么。”

林格想多和妈妈说些,又紧张,嘴瓢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那可不一定,新闻里男人下楼买包烟的那几分钟都能女票。”

龙娇骂:“你在说些什么?”

林格噤声。

龙娇放下女儿的裤管,坐在她旁边,又心疼,又觉恨铁不成钢,板着一张脸,既碍于父母的颜面,说不出口,又觉有些话不说不行:“你和他多久了?”

林格不作死,老老实实:“挺长时间了。”

龙娇追问:“具体多久?”

林格:“……”

看她死活不肯说的样子,龙娇换了问题:“你们亲了?”

林格点头。

龙娇自言自语:“我都在问什么废话?你俩肯定也牵手了?抱了?”

林格点头。

龙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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