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两年前沈谧拉张芷青去蓉城投度假山庄项目,张芷青就近开了间奶茶店,不为挣钱,主要是她喜欢那种闲适的生活,能结交不少有趣的江湖朋友。
沈谧说:“就开在对门,名字跟咱们店只差一个字,招牌也一样,价格还比我们便宜。”
这是明晃晃砸她招牌来了。
店里生意只能说凑合,利润也低,招不着红眼同行妒忌,张芷青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是谁在跟她对着干。
她若有所思,慢悠悠往前走。
“张芷青。”
秦之墨单手拎着两大袋她的东西,另一只手托着手机,他刚接完电话。
“嗯?”张芷青抬头。
秦之墨同她报备:“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蓉城那边有个大案件,需要我过去跟。”
张芷青:“这么巧?”
秦之墨:“你要去?”
张芷青:“有人在我的店对面开了间冒牌高仿,我准备过去会会此人。”
“到时联系。”
静了静,秦之墨问:“能把我放出来了么?”
他的联系方式还躺在张芷青黑名单里。
“到时再说。”
张芷青套用他的语式,语气敷衍,越过他快步往前走。
秦之墨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过去。
“还没消气?”
张芷青一个趔趄倒进他怀里,脑门撞到他胸膛,硬邦邦的,她被磕疼了。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粗鲁!
她发脾气:“我给你腿上弄一圈手指印试试?”
秦之墨表情平静:“你弄。”
张芷青:“……”
“哎哟,瞧这小两口,大街上就抱上了呢!”
看到迎面走来的柳慧如,张芷青脑袋一歪,倒进秦之墨怀里,眼神娇羞缠绵:“都说不要了,你非要亲非要亲,让柳姨笑话了吧。”
秦之墨垂眸看了她两秒,会意。
他开口:“忍不住。”
还算跟她有点默契。
张芷青在他怀里蹭了蹭。
秦之墨掌住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柳慧如是圈子里著名的大喇叭,被她发现她跟秦之墨是塑料夫妻,不出半个钟,整个京城大小八卦群都能收到消息。
“哎哟,是柳姨不懂事,怪我怪我。”柳慧如打量着这对新婚燕尔,一脸八卦:“准备去哪儿度蜜月呀?”
度蜜月?
哦,对,结婚要度蜜月。
张芷青张口就来:“去蓉城,雍泰古镇,我们明天就出发。”
“哈?就在国内呀?”柳慧如年轻时是交际花,素来会说好话,惊讶过后立马打圆场:“国内好,国内很多地方风景都不错呢,不比国外差。”
“嗯呢。”张芷青声音娇滴滴:“我老公说,要带我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秦之墨没及时接话,被张芷青狠狠掐了一下腰,他吃痛,鼻腔溢出声闷哼,绷着脸点头:“嗯。”
“还是之墨会打算。”柳慧如不再怀疑:“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想过去旅游了呢!”
张芷青假客套:“去了记得到我店里坐坐哦。”
柳慧如笑眯眯:“一定去,一定去。”
目送柳慧如走远,张芷青给林奈叶打电话:“你姨妈不是去巴黎看秀了吗,她怎么还在国内?”
林奈叶说:“秀哪有你的八卦好看啊?你不知道吗,最近所有人都在盯你跟秦之墨,特别是我家慧如姨妈,积极的不得了,谈论你俩闪婚的八卦就是她近期唯一的娱乐项目。”
张芷青:“我很荣幸。”
林奈叶在电话那头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你快得了吧,你肯定被她烦死了才给我打的电话。”
张芷青面无表情:“她刚走,演死我了。”
“说起来,”林奈叶话锋一转:“你去捉奸那天,给我发短信告密的人,应该也是圈子里的熟人。”
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每天过得晕头转向,张芷青差点忘了问:“是有人发短信告诉你,顾琛跟温宁晗在酒店开房对吗?”
“对。”
那天林奈叶会让张芷青去酒店找顾琛,是因为收到两条短信,有人告诉她酒店地址,以及开房男女的名字。
如果不是身边信任的人提议,张芷青不会在意这种短信。那时她对顾琛绝对信任。如果有人说他坏话,她只会认为这人想挑拨他俩的关系。
把消息透露给林奈叶,再由她转达,张芷青才有可能会去。
这个人很了解她。
了解她的人,这世上除了爷爷跟小叔,就只有她身边这个男人。
张芷青盯着秦之墨。
秦之墨低眸淡淡与她对视。
她开门见山:“给林奈叶发短信的人是你吧?”
“是。”
秦之墨承认得干脆。
所以他早就知道。
那晚她哭得像个傻逼也在他预料之中。
难怪他提前在对面开好了房间,不愧是高智商学霸,真是算无遗策啊。
被他精准看了笑话,张芷青莫名火大:“为什么这么做?”
秦之墨表情镇定:“只有把这件事血淋淋摆到你面前,你才会放弃。然后嫁给我。”
张芷青讨厌他此刻的冷静。
这种时候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她都感觉在侮辱她的智商。
她下意识反驳:“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嫁给你?”
秦之墨:“你不信任其他人,我是你的不二选择。”
张芷青点头:“你说得对。但我为什么一定要结这个婚呢?”
秦之墨:“因为我了解你,张芷青。”
张芷青轻哼:“了解我什么?”
秦之墨:“只要有需要,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利用我。”
张芷青内心的愧意,再次被秦之墨这句话勾起。
没错,这桩婚事秦之墨是被动的,她在利用他。
秦之墨年幼时父母都在国外,家里就一个保姆,保姆拿钱办事,只管他是否吃饱穿暖,他童年为数不多的亲情,是从老爷子那得到的。张芷青知道自己的品德,也知道秦之墨的德性。就凭她那些年的所作所为,秦之墨没掐死她就不错了。
他说的那句“男人的床是随便乱上的吗”在她脑海中仍旧无比清晰。
如果没有爷爷给他做思想工作,他可能会跟以前一样,冷着脸对她说:“婚是随便乱结的吗?”而不是不怎么走心的问她要不要跟他结婚。
“别发呆了,开门。”
张芷青回神,习惯性上前,蹲到花盆旁找钥匙。没有找到,她茫然地眨眨眼睛,回头:“被偷了?”
“这里。”
秦之墨冲裤兜扬扬下巴。
他两只手都拎着东西,腾不出手开门,张芷青起身站到他跟前,她的手指细细白白,贴着碎钻的指甲亮晶晶,不情不愿地伸进秦之墨裤兜。
以前秦之墨不让她碰他裤兜,现在她还不乐意碰呢,张芷青动作不怎么友好,故意掐了把秦之墨的腿,他腿部肌肉紧实,被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只好吐槽:“男人婚前婚后果然两个样,结婚了,备用钥匙也不给我留了。”
秦之墨没在意她在说什么,低头盯着她的发顶。
许多年前,也是这幅画面。
历史似乎一直在不断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