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等他点完,张芷青才淡淡开口:“顾总,不陪您家晗哥,不怕晚上回不了家呀?”
顾琛的声音有些嘶哑:“我跟她已经结束了。”
张芷青“啊”了声:“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消息?你不会觉得我想接盘吧?你做梦。”
她骄纵恣肆,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也是顾琛高攀不起的样子。
“青青,我知道,你已经不在意我了。”顾琛低声说:“我想了一晚上,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是个好姑娘,真的很好,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不配拥有你。”
一个骄纵的大小姐肯为他收敛性子洗手作羹汤,又何尝不是一种卑微。可惜他领悟太迟。
“你在夸我啊?”张芷青扬了扬漂亮的眉毛,总算给了他点好脸色,她得意地笑:“我当然好,不然秦之墨怎么会对我死心塌地。”
顾琛无法反驳。
张芷青有点好奇:“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怀念前任?只有失去后才会幡然悔悟?”
“我很后悔。”顾琛承认,随后自嘲地笑:“温宁晗接近我,只是想利用我报复你抢走秦之墨。我跟她也算互相利用,互不相欠。”
张芷青:“事实可不是这样。”
顾琛:“什么意思?”
张芷青:“你还不知道,绕着弯通知我去捉奸的人,其实是贼喊捉贼吧?”
顾琛错愕道:“是温宁晗设的局?”
“你在怀疑我?也对。”张芷青伤脑筋地叹一声气:“你家晗哥那么直爽,怎么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坑兄弟的事。是我污蔑她,对不起啦,你千万不要相信我。”
她丝毫不在乎他是否相信,也没有要告知真相的意思,只是顺嘴一提。
顾琛表情痛苦地看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
“你的鉴茶能力不行啊顾总。”张芷青风情含笑:“我这么茶,你居然会跟我谈恋爱。我觉得你跟温宁晗很配,你俩别吵了,和好吧。”
一直保持安静的林奈叶开口:“锁死吧。”
张芷青:“提前祝你们天长地久。”
林奈叶:“别出来祸害其他人。”
两个女生同仇敌忾。
顾琛不再多说什么,眼里有悔,也有恨,更多的,是不甘心。
“我知道了。”他转身离开。
不知是不是张芷青的错觉,她感觉顾琛的背影,已经不像火场中为她流血厮杀的少年。
……
秦之墨进来时,张芷青杯子里的茶还剩小半杯。
他应该是刚忙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衬衫平整,西裤笔挺,穿制服的秦之墨诱人得要命。
见她心情不错,秦之墨问:“跟人吵架吵赢了?”
张芷青闲适地斜靠着座椅靠背,发丝瀑流般滑下来垂在细细的胳膊上,有点遮挡视线,她抬手往后抓了一把,刘海被捞到脑后又软软地滑下来扣住她脸颊,纯欲,风情,都在这一瞬间。
见到秦之墨,她弯唇笑,又添了甜美。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嚣张跋扈,只会找人吵架啊?”
秦之墨过来坐下,看了眼对座空位。
“他来过?”
失策了,忘记让人把茶杯收走。
张芷青捂住他的眼睛,两秒后挪开:“你看走眼了,重新看。”
她手覆上来的那一下,秦之墨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跟17岁那年少女校服上的味道一样。
春夏交替时栀子花盛开,花瓣洁白如少女的裙摆。
秦之墨无数次梦回那天的场景——
张芷青摘下一朵栀子花,将花枝别在耳朵上,站在阳光下冲他甜甜地笑。
她问:“秦之墨,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在梦境中,他无数次点头应下,醒来发现只是梦一场,眼角便会遗憾潮湿。
“干嘛这么看着我?”
张芷青对上秦之墨深邃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抚摸他上挑的眼角:“好漂亮。”
秦之墨捉住她的手,拉下,与她十指紧扣。
他侧眸,往对座看一眼。
“重新看,他还是来过。”
张芷青斜靠到他怀里,扬起脸望他:“你吃醋啊?”
秦之墨扶住她的后脑勺,低眸:“嗯,我吃醋。”
张芷青抱住他的脖子,笑容灿烂:“我哄你呀。”
秦之墨问:“怎么哄?”
“亲你一下。”
说完,她迅速贴上去,在他嘴唇上碰了碰。
她意犹未尽,重新贴上去:“亲亲我嘛。”
秦之墨注视她片刻, 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缓缓低头。
他不会再拒绝她了。
过去,张芷青离经叛道, 秦之墨同他的名字那样墨守成规,两人千差万别,像处在不同世界绝不会碰撞在一起的人。
她总是心血来潮去做许多事,而秦之墨在做每件事之前都会仔细考量推算,他的逻辑跟ai一样精密。
而现在, 绝缘的两人在光天化日下亲得难舍难分。
张芷青能感觉到秦之墨现在喜欢她的身体,那种迷恋装不出来。她不会错过任何利用自己优势的机会, 管他喜不喜欢她呢。
这个男人, 她势在必得。
奶茶店里有个小隔间,门栓不严,张芷青被抵到门后, 脑袋重重砸在秦之墨手掌上,他的吻又急又狠。她穿着连衣裙, 裙摆很短,那是打开她的开关,只要轻轻往上一推就能对她为所欲为, 但她知道秦之墨不会, 他对跟她亲热的场地非常挑剔。
张芷青怎么会放过这种秦之墨难得失控的时刻, 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秦之墨太高了,必须弯腰才能跟她接吻, 她配合地踮起脚尖, 指腹按在他脖颈上,感受他的脉动, 心跳。
分开后,他的衬衫沾上了她的口红,纽扣松了两粒,锁骨上留有她的咬痕,肤色苍白,活脱脱一个病弱美人。
他脖颈微低注视她,一对眼睛漆黑,额前碎发因为刚才的激烈垂下来落在眼角,瞳眸中泛起的光被这几缕发丝打碎,像绝美夜空,她的脸映在其中撞破满天星。
对视间张芷青突然有一种,秦之墨很爱很爱她的错觉。
当然只是错觉。
一别多年,三年前好不容易见着一面,话都没说上几句,秦之墨就又是一个失踪。
细细算下来,他们已经分开9年。
从形影不离到形同陌路。很爱很爱她的人,怎么会晾着她九年?
很爱很爱她的人怎么可能无视约定,丢她一个人在面馆等他近三个小时?
“走了。”
张芷青突然冷了脸,刚才那个热情似火的人仿佛不是她。
秦之墨对她的小情绪很包容:“好。”
她又回过头来质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
秦之墨:“为什么?”
张芷青:“就不告诉你!”
秦之墨:“没关系。”
张芷青:“……”
她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个男人,她不想要了!
“什么叫没关系?我跟你说对不起了吗?”张芷青步子很快,边往外走边发脾气:“国外待几年连中文日常用语都不会使用了?”
秦之墨认真回答:“你生气的点应该不是我不会使用日常用语。”
“哦是吗,这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