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秦之墨捧起她的脚,盯着她细白脚趾,上面涂着鲜艳的指甲油,红与白极致的视觉碰撞,他目光幽沉,低头亲了亲她薄白的脚背。
“喜欢。”
张芷青侧躺着看他高挺的鼻梁,那张俊脸一如当年,秦之墨的颜值跟高三颜值巅峰比起毫不逊色,桀骜少年添了些成熟男人独有的欲,真的很能蛊人。
“某些时候你好变态,但我很喜欢。”
“美。”
秦之墨冷着一张脸,毫无感情的说出对她的称赞。
“谁美?”张芷青故意问。
秦之墨:“张芷青。”
“张芷青是谁?”她孜孜不倦地调戏他。
秦之墨将她的小脚握在大掌中,答:“我宝宝。”
张芷青非常满意,继续问:“你最喜欢谁?”
秦之墨面无表情:“宝宝。”
张芷青笑:“宝宝是谁?”
秦之墨抬眸:“你。”
张芷青心满意足。
秦之墨很少碰酒,也很难喝醉,他上一次醉酒还是三年前。想听秦之墨说情话,怕是又要等上很久。张芷青甚至开始打主意,往他菜里倒酒,把他灌醉。
她扭头,秦之墨躺在旁边,已经睡熟。
他酒品很好,喝醉就夸她,夸完倒头就睡,非常安静。
起风了,院子里发出碰碰的声响,大门没关。
张芷青抓起睡袍披上,出去关好门,回来时顺手把窗户带上。
秦之墨是个念旧的人,除了婚床,其他家具都没换,张芷青小时候爱往他家红木衣柜里钻,现在是钻不进去了,不过他的床她是睡到了。
她扭头看窗台,隔着玻璃,窗台上的君子兰绿叶在风中微荡,花盆还是她搬来那只青花瓷。那是爷爷收藏的古董,被她抱过来送给秦之墨种花。
书桌上那对玉狮子也是她拿来的,母狮是她,公狮是秦之墨,狮脚下有她用水彩笔写的她和秦之墨的名字。那年张芷青六岁,写的字一笔一划。
那对玉狮子剔透润泽,应该是经常擦拭,秦之墨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桌布没换,还是缀着小碎花,连窗帘款式都保留她为他挑选那种色调。
看着书架上的笔筒跟相框,秦之墨跟她并排坐着写作业的场景在脑海浮现。照片是秦之墨的外婆拍的,那年她三年级,秦之墨比她高一级,正在辅导她功课。
她烦透了他严肃的语气给她讲题,咬着笔头嘟起嘴,斜着一双大眼睛瞪他,画面正好被院子里拍照的秦外婆抓拍到。
那时哪里能想到,多年后她和闷葫芦会成为夫妻。
张芷青停止回忆,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躺好。她翻身,贴到秦之墨身上,抓起他的手放到脑袋上,将头枕在他臂弯,再轻轻环住他的腰。
他呼吸平稳,睡得很沉,睫毛轻轻覆在脸颊上,高鼻梁直挺挺的,骨相优越,侧脸下颌弧线绝美,轮廓依旧锋利。
多少年了,她都没再好好看过他。
这才是真实、不再活在她回忆里的秦之墨。
这一刻,张芷青忽然很想跟秦之墨痛快爱一场。
无关颜值,无关旧怨,跟他破镜重圆。
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跌进来几朵光圈。
卧室静谧,床上的人呼吸清浅,女生的发丝顺着床单滑下, 连空气都浮香。
被子下的人动了下,坠在床单上的乌发被一只冷白大手捞起,被窝里的两人默契相拥。
张芷青睁着眼,嘴角上扬,目光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这张俊脸。
“之墨哥哥, 你醒啦。”
他们一起长大,但像这样一睁开眼就看到对方, 还是第一次经历。
秦之墨眼睫半垂, 对上她的眼睛,几秒后挪到她脸上,凝眸注视她的眉眼。
情窦初开起, 在秦之墨面前,张芷青几乎没素颜过。她认为漂亮的妆容才称得上对他喜欢的尊重, 她顶着一张明艳但不属于那个年龄的脸,每天假装偶遇突然出现在秦之墨面前。
秦之墨从来不夸她。
张芷青问过很多次:“我美吗?”
秦之墨的答案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
他说:“丑。”
她从小美到大,他是第一个说她丑的。她还嫌他小时候丑呢!张芷青开始苦练化妆技术, 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熬了好几个通宵, 蓬头散发的等秦之墨给她讲题。
她感觉要丢脸了, 却听见他说:“今天很漂亮。”
她终于理解,秦之墨说的“丑”, 指的是不学习的人。
努力学习的样子才是漂亮。
秦之墨说:“你天生聪明, 不要因为懒惰浪费才华。”
那是张芷青头一回听人说她聪明。
似乎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不需要拿“才华”这种不算特别突出的优点来夸奖。
她有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没人提醒过她,女孩子也需要拥有才华。没有思想的完美,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花瓶,而人需要魅力。
从那以后,张芷青刻苦学习,把留级后跟她同班的温宁晗甩得老远,超常发挥,考上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名校。
可惜,欣赏她才华的少年不见了。
看到眼前的秦之墨,张芷青觉得自己很幸运。
幸好他回来了,否则,她这辈子都会留有遗憾。
听她叫“哥哥”,秦之墨收紧手臂揽过她,将她拥在怀里搂得更紧。他低头,下巴抵在她发顶,初醒时的嗓音格外好听:“想要什么?”
有需要就叫他“之墨哥哥”心情不好就喊“秦之墨”,这是张芷青的基本操作。
张芷青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鼻尖轻轻一点,抿唇笑:“看手机。”
秦之墨看了看她,扭头,目光巡视一周,在床头柜上找到他的手机。微信有一条来自张芷青的未读消息,发信时间是昨晚11点。
他点开大图。
是张芷青给他做的考核记录。
一觉睡醒,他的考核分高达99。
秦之墨摁灭手机,托起张芷青的脑袋,低头与她额头相碰,眼眸幽深:“我昨晚贿赂你了?”
张芷青环抱住他的脖子跟他贴贴,嘴角根本下不来:“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呀?”
“只是想知道。”秦之墨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轻啄一下:“怎么做,才能让你喜欢到这程度。”
他的意思是要保持?张芷青试探道:“没有考核分,你也愿意那么做?”
秦之墨答:“愿意。”
张芷青对上他的眼睛,端详几秒,不确定道:“判断你的喜欢程度真的好难。”
确实。
秦之墨从小没被爱过,也不懂怎么去爱别人。他天生冷漠,感情方面更是迟钝,他只知道要保护张芷青。
在他的认知里,为张芷青冲进火场,豁出性命,都是下意识反应。从小他就会那样做。但他能肯定,小时候对张芷青的感情算不上爱情。这不能作为参考。
当事件无法作参考的时候,他不知道如何准确回答这个问题。张芷青想要答案,他只能从数值上分析:“我给你的情绪价值是正向的么?”
张芷青点头:“嗯呐。”
秦之墨又问:“跟我在一起,开心多还是伤心多?”
“这还用问。”张芷青的嘴角就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