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腋下随后一紧,扶着他的顾筠力气忽然加大,掐的他死疼。
但卫峯没顾上理他,继续争取侍寝机会:“我怕我会失控。姜涛那小身板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那你牙缝儿可真大。”常宁吐槽。
“行不行?”卫峯加紧步子,追问。
大概他步伐忽然加快,顾筠没能适应,没扶住他,“砰”的一声,卫峯跌倒在路边野草丛里,二次受伤,疼得险些骂娘。
常宁回头,顾筠正闷声不响把他扶起来,还细心地帮他掸了掸身上沾的野草,画面十分和谐友爱,就是卫峯龇牙咧嘴,面目有些狰狞。
常宁就犹豫了下:“咱俩行动都不方便,还是算了。等会儿你多喝个血包,早点儿睡。”
还要提醒姜涛把麻醉针准备好,他想。
他做了决定,卫峯只有服从安排。
换往日,或许还要软磨硬泡再争取一会儿,可今天卫峯心里乱糟糟的,想看着他,真看着他,又有点儿慌,说话行动都不像自己了,魂儿好像在天上飘着……
领过晚餐匆匆吃掉,顾筠钻进帐篷里。
常宁坐在地上,刚脱掉上衣,正单手翻找自己背包里的替换衣服。
顾筠进来,一眼看到他赤裸的后背,线条紧致,肌肤白皙,靡颜腻理。
顾筠下意识撇开头,不知为何,心头如有鹿撞,慌乱难以自持。
常宁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筠哥你回来正好,帮我一下。”
受伤的那只手臂不方便,他想让顾筠帮他套上t恤。
顾筠目不斜视,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要帮他穿时,迟疑了下:“你不擦洗一下吗?”
末世之中,常宁没那么多讲究。
但他知道顾筠爱干净,作为舍友,他一直尽量照顾到他的感受,让自己不那么邋遢,可今天,常宁实在没那个心力了,只想躺平。
“我帮你。”似乎看出常宁疲乏委顿,顾筠主动开口。
“行吧……谢谢。”
常宁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抛在脑后:
反正是为了不熏着他,他受累些也是应该的……吧?
他坐在原地,等着顾筠浸湿毛巾的功夫,越发困乏,头一下一下点着地。
顾筠拧好毛巾,踟蹰了下,才坐到他身边:“有点凉,忍着点儿。”水本来就少,何况野外生火难,热水是稀缺资源。
不过身为进化者,常宁对冷热早没那么敏感。凉丝丝的毛巾贴到背上,他反而觉得挺舒服,闭着眼睛,自在地享受“服务”。
顾筠却一点儿也不自在,脸红的像血在烧。
他目不斜视,迅速帮他擦完上半身,又看了眼他的裤子,手指抬了抬,没敢动。
他的裤子被剪掉了一大块,狰狞的伤口直接裸露在外,要脱裤子,难免会剐蹭到。
“裤子不换了,直接睡吧。”
“嗯。”常宁获得许可,松了口气,在顾筠帮助下穿好上衣,就地躺下来。不知是否进化者的特长,明明疼痛难忍,躺下后,他却没用几分钟,就睡着了……
顾筠动作小心地帮他把腿放平,在他旁边缓缓躺下,听着他均匀舒缓的呼吸,良久,忍耐不住,手臂动了动,仿佛无意间,手指贴上他的手背。
头顶上,露营灯散发着晦暗的冷光,除此外,天地静默,万籁无声。
但顾筠仿佛听到自己体内,海沸江翻,暗潮如涌。
进化者伤势复原的确快,三天时间,常宁和卫峯的伤已经大为好转,基本不影响行动。
第三天傍晚,卫峯终于把半路“捡”来的拐杖扔掉:
真是孽缘,他行动不方便,就在荒郊野外捡到一只登山杖,本来是好事儿,别扭就别扭在这登山杖它特么是粉色的,死亡芭比粉……
直播间里,观众看着他蛋疼的表情,乐不可支。
快乐果然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呢……
安营后,佟恬过来做客,手上居然又拎着它:
“卫峯,你东西掉了。”
卫峯牙疼:“没有,认错了,不是我的。”
佟恬笑嘻嘻:“那我可就留着了?”
卫峯看它一眼都难受:“快收走!”
“过河拆桥可还行?”姜涛一脸戏谑地讥笑。
“拆你妹!”卫峯随手捡起地上的砖头作势要丢。
姜涛忙躲到常宁背后:“宁哥救我!”
常宁没搭理他,正色问佟恬:“恬姐,你过来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是看看你们。”佟恬笑眯眯看着他,“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多了。”
“那就好。”佟恬说着,看了眼打闹在一处的卫峯和姜涛,悄摸摸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血包,塞到常宁手上:“拿着,姐姐省给你的。”
“不用,恬姐!”常宁忙拒绝,“这东西我不缺。”
“怎么不缺,现在全队的血包已经告急,按人头限量供应,一天只有一袋。”佟恬嗔了他一眼。“你伤势恢复期能量消耗快,血供不上可不行。”
“可是我真的——”
常宁还要再说,佟恬却不想再听,眼神向四周瞟了瞟,打断他:“怎么少了一个,顾筠呢?”
“换物资去了。”常宁思路果然被带走,下意识答。
“哦。”佟恬应了声,反正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可常宁却怔了怔,缓缓皱起眉头……
今夜探险队比较幸运,找到一家废弃的工厂过夜。工厂里有一栋职工宿舍楼,条件简陋,却又比帐篷强出很多。
宿舍数量不少,不过为了安全,大家还是两两合住,互相有个照应。
顾筠进屋时,常宁抱臂倚站在宿舍内唯一一张桌子前,听见他推门,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平时没有的锋芒。
“怎么了?”顾筠合上门,下意识问。
常宁不说话,仍旧看着他。
他脸色真苍白啊,先前他竟没注意。
“饿了?”顾筠察觉他有些反常,但没太当回事。
通常,他饿了时反应是会比较迟缓。
所以他走过来,从怀里摸出一只血包,丢给他。
常宁接过来,闻了闻,眼神幽幽:
“根本不是领来的。”
顾筠愣了下:“什么?”
“你给我喝的根本不是领来的血!”
顾筠眼神躲闪了下:“你在说什么——”
常宁却不容他争辩,抬手握住他手腕,把他衣袖往上撸,果然在肘窝内看到明显的针眼。
他犹不知足,放下这只手臂,又去抓他另外一只手臂。
顾筠竭力躲闪,却被他抓住衣领,一把按在架子床的床柱上。
常宁身高比顾筠略高,此时居高临下逼视着他,眼神里有躁怒,但更多是慌乱。
“你有多少血够给我喝?!”
“你冷静下,常宁——”
常宁冷静不了。在逼近顾筠的同时他就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潜藏在顾筠体内,此时透过他血管和皮肤喷薄出来,不容忽视,无可逃脱。
他们没说错,受伤后,他的身体对血液的渴求强烈到贪婪,求索无厌。
即使顾筠努力投喂,他还是很饿很饿,一直很饿,饿到看见他皮肤下任何一处血管,都感觉受尽折磨……
“我不要——”他明明还在愤怒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