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二)
第一次见到苏郁,他潜伏进当地武装暴徒组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作为地下黑市拳王,被组织首脑看中,是件很容易的事。他们不过是新组建的暴徒分子,鱼龙混杂,在那时的f国首都是很常见的事。
本来是与国内无关,可他们的买卖做的过于广了,广到敢在国内做起买卖人口的勾当。
裴厉那时虽然才二十五岁,可自幼便是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军政世家的太子爷,本来也用不到裴厉这种级别的军人出手,可这事麻烦就麻烦在,国内军方查下去,却偏偏受到了来自高层的重重阻力。
无疑,军方有内鬼。位置么,只高不低。
那时的裴厉,家世相貌,能力手腕,样样上乘。
加上年轻气盛,身为过来人的裴老爷子便有心磋磨他的性子。裴家这一代,最负盛名的小辈,未来裴家的掌权人,总得知道,何谓刚则易折。
加之时任总统,又抱着敲打某些人的心思,不打到七寸,总归是难长记性。裴厉的军功与能力在那摆着,派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这项任务就落在了裴厉的身上。
暴徒首脑alex是个中年人,身材是欧美人的魁梧,浅金色的头发一股脑被扎到脑后, 高挺的眉骨下是深深的抬头纹,鹰隼样的眼睛尽是侵略性,虬结的胡须一直蔓延到耳前,同头发混在一处。
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模样,如果,裴厉没有亲眼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扭断叛徒的脖子的话。
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alex显然是深谙其道。于是,裴厉就被安排在f国都城的心理咨询室做心理医生。
他会不会心理治疗是一码事,alex需要他为他们发动偷袭的时候做掩护又是另一码事。
只是,没人想得到,最大的武装力量还没动手,余下的两个规模稍小的团体倒是先发生内讧,当街交火。这件事打了alex一个措手不及,于是原本安排好的行动时间不得不推迟,为了避开当地政府的严防死守。
那时的裴厉还不知道,这场枪战,把原本两个平行线般的人置于同一时空。
还不知道,他一生顺遂,却偏偏只求一个苏郁。
进入那家心理咨询室的第一天,裴厉对整理档案一类的事,全然不感兴趣。咨询师组长分给他的任务是,先根据档案了解一下该治疗室的治疗特色,治疗的事倒是不急。
对于裴厉来说,有关心理学,他所知寥寥。不过是在军校时学到的犯罪心理学和微表情管理,为了执行任务服务。
可治疗别人,他对此一无所知。
alex的假档案再真,也填补不了他在此领域的空白。
没打算接待患者的,反正实习期内咨询室又不会解聘他,一个月,他完全可以完成任务,然后归国。
躺在催眠室角落里的床上,他暗自感慨,蓝色调的装修果然可以助眠。
身为特种兵,裴厉的听觉要远远胜过常人。所以在听到门外传来走路声的一刹那,他利落地翻身下床,闪身到隔断后面。
他倒是不怕被人看见,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能拿任务做赌注,哪怕万分之一的风险,他也不愿意冒。
距离不远,他甚至能听清,墙上挂钟走动的声,很奇怪,房间里的气氛倒变得压抑,他是刀尖舔血的人,对这些最敏感。
直到他看见一抹女孩的白纱裙角迤逦着落地,堆在实木地板上,脆生生的脚趾都不安的绷紧,他才知晓,这位长相英俊的男性心理医生,是在做些什么勾当。
感受到塔罗牌擦过脖颈的那一抹刺疼时,那位道貌岸然咨询师组长,手正贴在少女单薄的脊背上,欲要解开她的内衣搭扣。
很可惜,他反应太慢。回过身时,只剩下漫天的塔罗牌纷纷扬扬落下,日光照进这间屋子,裴厉逆光站着,像制裁他的神祇。
愣愣地站在那,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颈侧,大片的血争先恐后地向外涌,他一瞬间几近眩晕。
“再晚个五分钟,你或许要去跟上帝忏悔罪行了。”
急匆匆地夺门而出,那位咨询师组长连胸前的领口都大敞着,来不及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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