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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人别似花离

 

“你知道七宗罪吗?”

难得的阴天,灰蒙蒙的天空压着城市。落地窗前,姜似晨在躺椅上看书,洛孟璋趴在床上,单手撑着脸庞,意味深长的笑容逐渐僵硬。

“姜显琴女士现在也会去教堂吗?每逢礼拜日,她家小辈会去教堂弹钢琴,有时也在唱诗班里,可那个人润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钢琴也落了灰。”

“傲慢。”

“我想想,柳棠溪某个去世的堂兄弟,也可能是表兄弟,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啃老,家庭条件很差,却连份工作都不找,浑浑噩噩终于疾病缠身,突然有一天就没了。”

“懒惰。”

“这些你清楚,姜似晨。”

“算了,还是我比你更了解他们。”

洛孟璋一一点评,都是和姜似晨多多少少能攀上点关系的人。寒假的最后一天,她想清了很多事情,包括如何杀死他拿回属于自己的心脏,从此摆脱人类身体的限制。

她住在塔楼的时候,求神拜佛的人们不多,不知谁传的说她很灵,在坟头摆上贡品并磕上几个响头,愿望准能实现。心诚则灵,有人求财,有人求子。

她的墓前,那两年内陆陆续续来了七对夫妻,虔诚祭拜,无一例外都是求子。

其中就包括姜似晨的二姐。

——柳玉兰。

这个如兰花一样的高雅淡泊女子,那一年二十六岁,跟着她的丈夫洛平秋,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被叁两句甜蜜话迷惑,拜了一个不知道的“神”。

夜深,林也密。年轻的夫妻迷了路,不知不觉走到了塔楼入口,邪了门竟齐刷刷栽进去。

洛孟璋在睡觉,小夫妻掉下来没摔出个好歹,洛平秋先照顾老婆,一瘸一拐搀扶着对方,寻找出去的路,找着找着就走进了墓室。

……

后来他们毫发无伤离开这里,走的时候还顺了点洛孟璋的陪葬品,说孩子满月带过来看看,洛孟璋眼睛被缝住了啥也看不见,只当听个乐呵。作为老祖也没什么好送的,几对黄金手镯和耳饰就当做心意,文物价值没有,但是出去以后可以熔了做别的首饰。

几乎是连推带赶,洛孟璋想起去年来的六对夫妻,业绩一夜就冲上来了。

七个分身,七个崭新的生命,从她体内分出去的七宗罪。

每一个死亡的,无论多远,跨越重洋也会回到她的身体,灵魂与思想一点一点补全。

如今还剩下两个,嫉妒与暴食。

有些事情姜似晨并不知道,她也不想说,一想到自己的后辈给“自己”安排个娃娃亲,想想就头大。虽然男方挺不错的,但是洛孟璋真的不想余生和他将就,人间的生活很操蛋,不如回去逍遥快活。

有了挂念,就会牵制,无中生有的软肋,洛孟璋在下面早就体会过了。少爷多有趣啊,等了几十年,她出来不久就碰到转世,处成好闺蜜也终于圆了梦。

……要去见姜似晨的家人们了。

瞒不住了,总归真相大白。

首先是姜显琴女士,自己的亲外孙女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认亲、改户口、回家,然后就是订婚,吗的洛平秋要是还在,她非得给这小子两棒槌,我拿你当孙,你拿我当儿?身为人父不表态甚至支持下嫁?柳玉兰怎么没骂死你呢!

想想还是觉得亏——姜似晨花的钱,他家欣欣向荣的变化,源头都来自洛孟璋,另一种意义上的吃软饭,想刀人的举动压不住了!

夺了她的气运,又心安理得。谁能不气?

可是再见了家长,姜似晨要是突然死了?这就不好办了啊……

好办啊!怎么不好办?不见家长不就得了?让所有人都继续相信洛柳夫妇的双生子早就死了,这样她就不会和姜似晨结婚,就不会被拿捏。

所以,她提出了分手。

听到这个消息,姜似晨没有预想中的震惊,他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暴躁质问,也没有立刻要死要活以命相逼的一哭二闹叁上吊。他只是合上书本,闭目养神。

“璋璋,别闹了,明天报道,你不想上学也是必须要去的。”

“我没有闹,姜似晨,我说我们分手。”

“我每个月都给你打钱……”

“和那没关系,我不爱你的钱,我也不爱你。”

阳台上的花儿们垂头枯萎,白里透黄的花瓣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由外而内纷纷坠落,似乎为他凋零的爱情殉葬。

姜似晨睁开眼睛,一瞬的阴翳,眼底的乌云扩散,直勾勾盯着洛孟璋。

“你骗我。”

“从来没有喔~我不爱你,所以我不会关注你的生活,你和谁应酬,你的兴趣爱好你的一切,我都不会主动了解。啊!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吃的东西喝的饮料喜欢的作者,我一概不知。”

假的——他喜欢吃麦门,喝肥宅快乐水,喜欢莎士比亚和鲁迅。

听到她的回答,洛孟璋第一次看到他脸上这种异样的神情。恍惚间悲伤猛烈,落寞绝望从微红的眼眶凝结晶莹。

为什么?他真的以为两情相悦,一直存在的怀疑总是被他刻意打消,原来从未消失。

牛郎藏起织女的羽衣,逼迫她为自己生儿育女,神仙之所以是神仙,又怎会受制于一件衣服?

“好。”

良久的沉默,他开口答应,不舍溢满心头。

姜似晨感受自己剧烈的心跳,想到了什么,他虽然不是牛郎,但那也不是羽衣。

“好个屁啊!洛孟璋你翅膀硬了是吧!分手分手我哪做的不好能让你分手?你开什么玩笑!离了我你打算怎么活?给你吃给你穿给你睡我到底哪点不如你意?怎么着我委屈你了是吧哎呦我擦嘞——”姜似晨抹了把泪,情绪激动从躺椅上滚下来,“你说过你爱我!做那么多次你敢说你没说过?你现在说不爱了哈哈……你骗鬼呢?!”

“姜先生,我说分手呢是通知,不是要求征得你同意的。我自己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你送给我的化妆品还有一些没拆封,啊——你可以留给下一任哈哈。”

她翻滚起身,抱走床头叁个小可爱公仔,姜似晨托一位在日本上学的朋友代购来的,璋璋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一二抱吉伊宝宝,叁四抱小八宝宝,五六抱乌萨奇宝宝,周日自己回房睡,叁个宝宝就留在姜似晨的卧室。一到周日他嫉妒到大眼瞪小眼,越看越觉得卡↘哇↗伊↘捏——然后跑去和璋璋一起挤单人床。

“我不同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你说清楚啊!还是说……你看上别人了?不行!不可以!你这是出轨!出轨!”

急火攻心,姜似晨爬起来,已经开始破防,他冲到洛孟璋的面前,不相信她说的一切,哪怕这种若即若离的感受明知故问,他还是故意骗自己。

她爱我,她不爱我。

情窦初开之时,甜蜜滋味拨乱人心弦,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时时刻刻都挑动心窝子最柔软的那一块。花园里的月季绚丽绽放,有几支遭了殃,零落成泥,纷纷扬扬,破碎的花瓣最后一句是“她不爱我”。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即使我说过,那都是假话,只是敷衍你。至于为什么?我喜欢成熟点的,你太幼稚了,我和你在一起,根本看不到未来。”

姜似晨心里堵,愤怒、悲伤,他逼着自己冷静。

“我幼稚?”他指着自己,或许是燥热,顺势解开领口的两枚扣子,“我不成熟?你多大我多大?现在你说你喜欢成熟的!我青春都给你了,吃干抹净不认账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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