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师徒两个扒在书格上往里看,果然,内有乾坤。
芳夏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往里照去,只见里面墙上挂着一幅比横版a4纸略大,不知道是牛皮还是牛皮纸的佛像。
有点像弥勒佛,牛皮上的佛像金灿灿的,看起来非常贵重。
“这是古董!”雨半程想伸手进去,又不敢,“要戴手套吧?会不会氧化啊?”
芳夏说了他一句:“你文盲啊!本来就裸露在空气里的。”
哪有氧化一说?
她伸出手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幅佛像,质地是皮的,不是纸。
佛像挂轴用铁扣固定在墙上,非常牢固,她不敢太用力,怕损坏了画像。
雨半程看着师父徒手生掰,毫不“怜香惜玉”,不免小声提醒:“师父,螺丝刀。”
说着他想把螺丝刀递进去。
“不用。”
随着“咔哒”一声响,芳夏把铁扣硬掰下来了,还没来得及欣赏金灿灿的佛像,他们的视线已经被取下佛像后,露出来的空洞吸引过去。
原来看似尊贵的佛像也就是个“布帘子”的作用。
墙洞里黑漆漆的放着个什么东西。
手电筒往里一照——
看清了,是个黑漆木盒。
芳夏踮脚伸手去取盒子,不重,老式的黑漆雕花方盒,做工精致考究。
放在那么隐秘地方的盒子,却没有上锁,显然是等着她来取的。
雨半程眼睛都亮了:“这是你外婆留给你的宝贝啊?”
芳夏不确定这木盒里装的是什么,不确定的事,她不想让雨半程过多参与进来,便拿着雕花木盒和佛像跳下书桌。
“小雨你把这儿收拾好,把书都归位。”
看师父抱着宝贝准备下楼,满是好奇心的雨半程急了:“师父,里面装的是什么?让我看看呗!”
芳夏没理会,径直下楼回房。
回到房间,迫不及待打开木盒,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更为精致的墨绿色小锦盒,锦盒底下有一本书籍。
不是书籍,是笔记本,因为她看到了封皮上的“手札”两个字。
手札前面还有字被小锦盒挡住了。
她挪开锦盒,盒子底下压着的是三个字“芳碧华”。
“芳碧华手札”,清秀的钢笔字静静落款在封皮正下方。
是她外婆的笔记。
她的心嘭嘭嘭跳跃而起,她把小锦盒拿出来放一边,然后捧出手札,想先看看外婆在手札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当年外婆走的突然,没给她们母女留下片言只语,这一直是芳夏心头的一大憾事。
怀着忐忑的心轻轻翻开第一页,眉头不由蹙起,越往下越是迷茫。
这本手札对她来说,大概只能用天书来形容,因为里面的文字,她一个都不认识。从头翻到尾,有三十多页,她就只认出了“1、2、3、4”这几个罗马数字。
这是哪国文字?在她的知识范畴里,哪国文字都不像,更像是古代的楔形文字。
外婆是药理学家,不是语言学家,这手札让芳夏糊涂了,她又看了眼封皮,从字迹的一致性上,这是外婆亲笔无误。
手札分了两部分,第一部 分应该是药物研究笔记,而第二部分是从最后一页倒着往上写的,每一页都只有寥寥数语,无法推测写的是什么。
芳夏想起中午跟康城聊天的内容,这些楔形文字是属于他们那个特殊群体的?
把手札放回原处,芳夏终于拿起被她冷落在旁的锦盒,锦盒虽小,但很沉,小心翼翼翻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同款墨绿色绒布。
掀开一层层绒布,里面安静躺着一条金属项链——白色链子黑色吊坠。
她拿起项链仔细端量,链子应该是白金的,吊坠则是贵重的黑金。
黑金吊坠比一元硬币大一些厚一些,双面花纹都是银白色相扣的太极阴阳鱼。
这阴阳鱼吊坠看起来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起来了,许冬也有一枚!!
她清楚记得,许冬对他的阴阳鱼项链视若珍宝,他说那是他爸妈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但他从来不戴,只在初中的时候偷偷给她看过。
芳夏给许冬发去微信。
【你的黑金项链还在吗?】
这次许冬是秒回。
【在,怎么了?】
芳夏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小时,她才回他。
【明天见个面。】
清晨的青云街,石板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穿着体面的李继才在江记买了2个茶叶蛋,边走边吃,快到街口的时候,看到许冬走来了。
他打招呼:“嘿!小子!”
许冬一看是芳夏父亲,忙问好:“李叔,早!出去啊?”
李继才爱面子,不愿意说自己是出门载客赚钱,只说:“去上班。你怎么那么早?芳夏不知道起来没有。”
许冬解释:“她让我来的。”
李继才一脸狡猾的笑,“快去吧,我看她妈妈一早出去了。”
他那微笑着的、意味深长的表情,好像在说,他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爱的疯狂。
许冬也没解释,只微笑着点头:“李叔再见。”
他往前走,快到芳家小院的时候,遇见了张黎兄妹去上班,兄妹俩盯着他,像看怪物似的。
许冬心里装着事情,没留意路人,直接走过去了。
张敏低声跟她哥哥嘀咕:“我们制药厂的小太子爷,前两天在芳夏那里过夜……”
张黎大踏步往外走,他对这类的八卦不感兴趣。
张敏小跑着追上去,“吃醋了?哥你这木头似的,早没机会了。”
“谁吃醋?胡说八道什么!”张黎一肚子火,他早就知道自己跟芳夏是不可能的,他最讨厌的就是,明明他早就退出了,别人还一个劲地说,是你不争气,不然你能追到手的。
他爸是这样,他妹也是这样。没点眼力见!
能追到手,他早追了。
芳家院门没上锁,许冬推门而入,到了大门口,刚想敲门,发现大门也没锁,一进去,底层光线不好,除了门口的光亮,屋里一片漆黑。
他把大门关上,瞬间就像置身黑漆漆的地窖,可能是周围窗帘都拉上的缘故,外面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不对劲。
果然,耳边有风袭来,他反应极快,忙闪身弯腰,手护住大门把手,还没来得及飞身反击,脖子下一片冰凉,寒气四起。
如果他没猜错,一把尖刀,抵在他下颌了。
他轻轻唤了一声:“芳夏!”
“说吧!为什么突然回来找我。”芳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冬:“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不要装傻,我不是问今天。”
许冬闭了闭眼,柔声道:“不是突然,我一直想回来找你。”
芳夏心底湿漉漉的,她想相信,但现实由不得她相信:“你有什么目的?是你给我下的药,是吗?下了两次药!”
“不是。”他否认。
“还想狡辩!北城ktv,你在我饮料里下药;前几天在派出所,你在给我的矿泉水瓶里做了手脚,然后再装神弄鬼,给我发短信,提醒我月圆了,是不是?”芳夏的声音就在他耳边震荡,“许冬……你信不信,我把你撕了喂狗!”
黑暗中,他手轻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