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
“……”
持续的沉默之后,蝴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苏真,嘴唇哆嗦了一阵,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你……它……你……它同意了?”
“嗯。”苏真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蝴蝶再次看向厉鬼,厉鬼已经不复之前的狂躁,它平静下来,杂乱头发之后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真。
蝴蝶倒吸一口凉气,“厉鬼也有感情?不,不对。”
他很快想明白了,先不说厉鬼有没有见了鬼的感情,苏真会向厉鬼求婚这本就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而且她的动作是如此的熟练,对于接过没有任何的意外,这充分说明苏真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你有一个这方面的灵异物品?”蝴蝶双眼发亮的看着苏真,“不论向谁求婚都能成功?”
不知蝴蝶想到了什么,语气中竟然蕴含着期待,苏真没有隐瞒他,她道:“这是我自己的能力。”
蝴蝶:“?”
“我获得过许愿星,这个你是知道的。”苏真道。
蝴蝶恍然大悟,随后他表情古怪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需求,你竟然会许这种愿望?你是许愿没有人能拒绝你的求婚吗?”
苏真沉默了一下,没有说出真相。时至今日,她已经感觉自己当初的那个愿望有多么傻了。先不说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那样完美的男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个完美的男人还不如一个强大的厉鬼更符合她的需求。
想到这里苏真不由悲从中来,想我苏真青春年少,正处于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她看向面前可怕的厉鬼,又看了一眼精神状态堪忧的蝴蝶,她竟然在这最好的年华里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我准备解开厉鬼的封印。”苏真对蝴蝶道:“然后我要做法,在法事结束之前你要确保厉鬼伤害不到我,也不会逃跑。”
蝴蝶以为这就是苏真要他帮的忙,他扯了扯嘴角,眼中有幽蓝的光芒一闪而过。
“交给我吧。”蝴蝶一边扭脖子一边道:“不过你最好速度快点。”
虽然捆住厉鬼的铁链很粗,但是再粗的铁链都不能限制厉鬼,真正将厉鬼封印在这里的,是铁链上的符文,是墙壁上用辟邪材料绘制的符文。
所以想要厉鬼脱困很简单,那就是毁掉那些符文。而毁掉这些符文的方法也很简单,苏真从长案上拿起一壶液体,这是提前准备好的黑狗血。
黑狗血属于污秽之物,对灵异有影响,所以民间传说里都有用黑狗血驱邪的方法。但黑狗血和符文影响灵异的原理不同,符文是利用灵异来对抗灵异,黑狗血是扰乱灵异。
符文也是灵异的一种,同样受黑狗血的影响。
苏真打开盖子,就准备把狗血泼厉鬼身上去。她犹豫了一下,把黑狗血递给了蝴蝶,“你来。”
之后她赶紧躲到长案后边去,蝴蝶摆开架势,抬手一泼,被封印在墙上的厉鬼立刻狗血淋头。与此同时铁链包括周围墙壁上的符文同时发出赤红色的光芒,已经安静下来的厉鬼再次陷入了狂躁,疯狂的挣扎起来。
蝴蝶动作不停,继续往周围的墙上泼狗血。
狗血很有效果,很快两人就听见清脆的金属崩裂的声音。
蝴蝶立刻后退一步,苏真拿起早已写好的黄表纸放在香烛上焚烧。
随着第一根铁链的崩裂,接下来地宫里就像是燃放鞭炮一样,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所有的封印铁链全部断裂。
苏真心说没法后悔了,这次她一定要成功!
随着封印损坏,厉鬼彻底脱困,地宫里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几十度。即便苏真不惧寒冷,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
整个地宫的地面,墙壁,包括苏真和蝴蝶,以及长案和长案上的物品表面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香烛上的火焰瞬间黯淡下去,并且开始疯狂摇晃闪烁。
苏真屏住呼吸,心说稳住。她保持着镇定,将黄纸放在火焰上燃烧。可是这里的温度太低,黄纸居然迟迟无法点燃。
一双赤裸的脚踩在了地面上,厉鬼缓缓抬头,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真。瞬间,苏真眼前的场景变了。
……
“厉鬼脱困了。”地宫的入口外面,柳儿严肃地道。
这个厉鬼实在强大,即便依然被关在地宫里,外面的人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站在最后面的几个年轻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而是从地宫里逸散出来的气息令他们控制不住的发抖。
张灿灵沉默的盯着入口处,苏真承诺过她一定不会有事,所以应该相信她的,但他还是捏紧了双手。
……
“把符箓都贴上了吗?”
“贴上了。”
“好,不能给他饭吃……”
苏真趴在地上,她感觉浑身都在剧痛,手脚完全不能动弹,稍微动一下,就会痛到浑身抽搐。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血液在缓缓离开身体。然而身体上的痛苦,并不能缓解内心痛苦的万一。
因为打算她的四肢,将她像条死狗一样丢在柴房里的正是她的父母。
“看好他,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外面说话的人还在继续,“师父说了,要让他长时间的被折磨,在极端的痛苦中死去,这样变成的厉鬼才足够强大。”
另外一个人似乎不忍,“师父怎么这样?他可是师父的亲生骨肉啊。”
“你的道术都学狗肚子里去了?师父怎么教你的?厉鬼会对血亲有感应,血亲收服厉鬼要比一般人收服厉鬼容易得多得多。”
“可这也太……”
苏真闭了闭眼睛,她不能说话,因为舌头已经被割去。她非常不想,但却止不住的怨恨。怨恨父母,居然这样对她。怨恨这个世界,居然让她生在这样的家里。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外面很安静。
随着一阵脚步声接近,柴房的门被推开,一对拿着灯笼的中年夫妇走进来。
昏暗的灯光映照在夫妻俩的脸上,明暗交错中,夫妻俩的脸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开始吧。”说话的是左边那个穿着华丽道袍的男人,他蹲在苏真面前,苏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对了,看着我。”男人冷漠的道:“憎恨吧,越憎恨越好……”
一旁的妇人终于还是受不了,掩面哭道:“儿呀,我们也是没办法呀,你爹的葫芦仙死了。他没有葫芦仙还怎么立足啊……”
说着两人一起把苏真抬起来,放到了旁边的磨盘上。
夫妻俩一起推动石磨,从苏真的脚开始,一点一点的碾碎她的血肉骨骼。撕裂灵魂般的痛苦让她忍不住放声大叫,然而她失去了舌头,一点也叫不出声。
这让的疼痛足以让她痛昏迷过去,然而每当她要昏迷的时候,那位妇人就会一边哭一边往她嘴里塞东西。那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人保持清醒,即便再痛也无法昏迷。
就这样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被碾碎,从双脚开始,到膝盖,到大腿,到髋骨,到内脏……
啊!
苏真猛地睁开眼睛,刚才的痛苦还在影响着她,让她忍不住抽搐起来。
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浑身剧痛,舌头被割去,外面有人在说话。
“把符箓都贴上了吗?”
“贴上了。”
“好,不能给他饭吃……”
她满头冷汗的想,这些对话她好像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