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祝意调整了一个习惯入睡的姿势。
“你真没有要说的?”他后背贴着北开源温热的胸膛,“那我可真的睡觉了。”
北开源装够好人了。
“有一个,”他很快地说,“你以后有需求就约我,别…尽量别自己解决了,不然我,觉得委屈。提前预约我也接受。”
“行,”祝意笑了笑,“那我提前预约一下,明天你有时间吗?”
“当然,”北开源明天有例会,但那不重要,“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月初,你有例会吧?”祝意说。
“什么会也不能开二十四小时,”北开源撑起身看着他,催促道,“你先说。”
祝意想说明晚,但是按照北开源的个性说不定会硬一整天。
“不然明早吧。”他说。
北开源心道那不得硬个通宵吗?
“几点算明早?”
对于祝意来说,睡醒了才算明早。
但是他赖床。
不仅赖床,还有起床气。
北开源早晨一般不敢轻易招惹他。
果然,祝意说:“睡醒算。”
北开源叹了口气,躺回去平复心情。
随即他发现祝意又在闷笑。
“笑吧,”北开源生无可恋地说,高高顶着那一块被子,“没关系,我脸皮厚,你随便笑。”
祝意清了清嗓子,勉强收了笑。
“我睡醒了。”他说。
“你睡着了吗,这才几点?”北开源顺嘴问,随即抬头去看时间的动作猛地一顿,“什、什么?”
祝意伸手摸了一下被子尖。
北开源差点哼出声。
下一刻,他转身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几个盒子来,递到祝意手里:“选。”
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人也的确很急:“选自己喜欢的味道,快。”
祝意挑了一个,问:“链子呢?”
北开源一顿,没反应过来。
祝意看着他。
北开源伸手从脱下来的衣服里抽出来一条领带,匆匆系脖子上,把另一端塞祝意手里。
“下次肯定准备好,”他拉着祝意的手拽了一下领带,有点松,又系紧了点,“这次委屈你,先用领带。”
祝意微微一笑,眼神在黑夜里晦暗难明。
下一刻,他坐起身靠在床头,手里拽着领带,伸出脚踩在北开源肩头:“跪好。”
周叔宴约北开源吃饭约了几次, 北开源都不去。实在是被他上回中邪一样准备的特殊节目搞怕了。
周叔宴也有点急了,挑了一天找上门,要蹭北开源家的午饭。
这天路评章也在, 跟他商量过几天去上海拍卖会拍一块小叶桢楠老料。
周叔宴提着礼品堂而皇之进来,北开源在他银行里有业务往来, 也不好直接赶他走。
三个人又加一个卢煦, 组了个牌局, 在花架下头打牌。
卢煦是个纯牌架子,凑手用, 除了供应茶水点心,只需要注意别给他们点炮。
北开源胡了两把,洗牌机哗啦啦响, 周叔宴才说:“商业街起来的太快了,听说学校已经竣工, 开始招生啦?九月份是不是都入学了?”
洗牌机停下声响, 把码放整齐的牌推出来,北开源摇骰子, 开始摸牌。
“一年了, 算慢的。”他看一眼手里的牌, 几乎不动手码放,赶着一排走,“周行长当初可是跟我说好了不催债,不会这个节骨眼也找我还钱吧?”
周叔宴不说是还是不是,笑着打出牌去,看向路评章:“老路评评理, 贷款的时候跟我叫老哥,还款的时候避而不见就算了, 坐一桌上还叫我周行长,他像话吗?”
路评章跟着微微一笑,屈尊降贵似的:“他是没钱,过年的时候从我这里还借了一批。”
他摆明了要替北开源讲话,周叔宴不反驳,也不揭穿。
高校落地,不提收上来的学费,单是周边底商就卖到天价。
北开源旁边并肩站着路评章做他的后盾,路氏过了最开始风雨飘摇的时候,起死回生,重回巅峰。
后续项目有了保障,北开源招商引资动作大,资金回流不成问题。
但是北开源说没钱。有着之前许下的店面之情,刚逾期一个月,也不好硬逼着他还。
周叔宴拿出烟来,卢煦自觉替他们点火,到了北开源这里,他摆手不要,还要开玩笑:“别熏着我的花。”
路评章和周叔宴一起抬头看花架,上头爬满了雪山玫瑰,干净的犹如一捧捧细盐。
“你养的?”周叔宴早知他戒烟,不在意他抽不抽,朝旁边吐了口白烟,“还是祝老师养的?”
北开源笑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花匠养的。”
周叔宴点评道:“不错。”
路评章沉默寡言,手指上夹着烟,另一手放了张废牌出去。
北开源摸了牌,脑子里还在想祝意,一旦开了头,就不容易停下来。
祝意调去研究院任职,一天班都没来得及上,先休了六个月的病假。
问题不大,因为他后台够硬。
跟那处陈旧小区的两居比起来,玫瑰园距离研究院更近,因此北开源不费什么力就说服了他搬来这边常住。
祝意搬的很痛快,几乎没有犹豫。他遵循距离最近原则,又是个寡情不恋旧的人,已经很久不去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