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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宋巅觉得腹部丝丝拉拉的疼似乎减轻了,飞扬深邃的眉眼就带了玩味,“可有请柬?”

林水怜觉得天要塌下来,一张嘴就说了没有两个字,说完又后悔,想再说有又张不开嘴。

“哦?那你去讨张吧,我记得她的字还挺隽秀。”宋巅拄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看她。

林水怜只能点头答应。正欲出去,就听得身后低沉的语调,“算了,你去沏壶茶。”陡然得到新生,差不点虚脱坐到地上,一步步如踩在棉花上,闫峰进来看见她这样子,皱了下眉,直接进了暖阁和宋巅说什么,不一会儿接了一位中年人进去,复又出来,让林水怜端热水拿毛巾进去,宋巅这伤口极深,冬日里又处理不当有些红肿发炎,他自己不当回事,身旁的大夫却一直唠叨,“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身子不是铁打的,非得等到肉烂发炎”

宋巅亦是疼痛难忍,闭着眼睛喝令他闭嘴。那大夫也是做惯了,不计较他,一把闪亮银制小刀在他手里四下翻飞,伤口约半寸,周围都已青紫腐烂,刀尖在油灯上方热了,示意闫峰按住侯爷,出手迅速果断,只听着侯爷闷哼一声,接下来类似切肉的声音,一钝一钝的,令人毛骨悚然。

周大夫洗了手,回头跟说,“切记不可沾水,膳食不可太过油腻,不可练武。”

宋巅挥挥手,无力搭理他,闫峰恭敬的送他出去,回来见林水怜雪白着张脸侧立一旁,想是被吓傻了,“取件衣服给爷换了。”

林水怜这才缓过神儿,捏捏手心,去壁橱里拿了一件灰色夹棉长袍,走进了,见宋巅已经光着膀子盘坐,面无表情的盯着炭盆子,“爷,衣服放这了。”

宋巅算是意志坚定之人,这般挖肉刮骨,还能坐的安稳,腰背挺直,闻言瞥了一眼她,不耐烦的轰她出去。

这段时日,林水怜已经摸清了这位爷的脾性,要不是这苍戈院实在广阔,还真不需要奴才伺候。出门见那两个丫鬟已经不见了,转身回屋里坐在窗前缝补衣裳,借着日头的亮光赶在傍晚前做出来,手指有两处冻伤,摩擦间疼痒难耐,举到嘴边吹了吹,脑子里竟莫名的闪现那人苍白面容和闷哼的那声强韧。

太阳西斜,伴着阵阵冷意,林水怜揉揉酸涩的眼睛,看看手里完工的成品,很是高兴,突地想起侯爷受伤,大厨房不知道是否知晓,别又做了重荤。

等去了才知道闫峰已经通告了,还有每日需要喝的汤药,一并随着她去。

宋巅晚间睡眠不好,白日里有时就迷瞪一小会儿,听得外间有声响,起身椅在靠枕上,林水怜进来先点了蜡烛,端着靠近床榻,见他醒了,“爷,可是要起?”

沙哑的应了声,“去把软榻上的书拿来。”

林水怜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上,挑了挑灯芯,盖上玻璃罩子,递了书给他,见床前地砖上有血迹,拿了浸水帕子跪下擦地,差不多了,直起腰看向宋巅,入目是一张威严俊朗的脸,鬓若刀裁,冷酷无情。

宋巅自然忽略不了那花痴的目光,头偏向她,冷厉的紧锁住她的眼睛,“胆子不小。”

“奴婢不敢。”林水怜跪的端正,她一向是惧怕恐慌的,今个儿却异常的平和,概因着女人可能都对弱病者有着天生的爱怜和心疼。

宋巅理了理衣袍,起身坐到花厅里,膳食都是装在食盒里,下面有层碳火温热着,拿出来还冒着热气,他只扫了一眼,全然没有胃口,“都撤了吧。”

“爷,还是用些吧,好喝药。”林水怜声音本就婉转,这会子又带着些哄骗的意味,使得那方坐着的男人陡然一僵,听得清浅的脚步声近前来,才回头看她。

林水怜过去把汤药再拿回盒子里温着,回身又站到他身后,宋巅意味不明的看她,到底伸了筷子。

一夜无事,第二日寅时,林水怜掀了帘子进去,就见宋巅仅穿着里衣往浴室里去,顾不上凉气未散,快走到浴室门口挡住他,“爷,大夫吩咐不可沾水。”

“出去。”宋巅一向惜字如金。

“奴婢伺候您沐浴吧。”林水怜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抽风了,反正说完这句话,明显感受到一股凉风袭来。

“我不喜废话,出去。”宋巅紧抿着唇,昨个梦里一直是一个女人不断的咿咿呀呀,他烦躁的要命。

没办法,林水怜只能退出去,真是执拗。

白日里,闫峰进去说,西府老太太告诉让明天去过小年,宋巅唤林水怜进来,去库房选点礼物明天送过去。

林水怜进到私库,差点被闪瞎眼,字画珠宝,各种夜明珠和首饰,还有一整个屋子的兵器,还有几箱子金元宝,金灿灿的发着光,估计这私库比外头那个湖还要大两倍,她走了这么会儿,就累的有些喘,仔细的挑了几套首饰,又拿了两幅画,后又拿了两个镶着宝石的匕首回去复命了。

宋巅正准备脱了衣服换药,就见她拿了东西进来,“爷,这两幅画,您看看,还有几套首饰,嗯,这个”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两把匕首,托在手心里。

“把匕首送回去,再拿两个夜明珠。”宋巅看了她一眼,又说,“兵器不准动。”

林水怜办完事已经下午了,拿着补好的长袍给闫峰送去,见他不在,就交给小厮转送,想着还是告知一声清萍,侯爷明天去西府,也不知道表姑娘能不能开怀。

西府之人

清萍喜上眉梢,以一种梧桐苑大丫鬟的姿态训斥了一番懒散的,才进屋里,窗前坐着一美人,素手纤纤,拨弄着琴弦,隐隐带着愁思,“姑娘,侯爷明天来,而且还特意准备了礼物送给姑娘。”

正一脸惆怅的美人瞬间容光四射,拉着清萍的手叠声问,“真的吗,你确定啊?”见对面的丫鬟狠命的点头,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哎呀,那我明天穿那身行吗,原本没想到他能,能”

她这一副思春的模样让清萍更加有奔头,马上又说,“可是听说侯爷已经与郑国公家嫡女定亲了,而且有番情意。”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她曾受邀去过几场赏花宴,均没见过这位,但那些贵女都不吝赞美之词,她也心慌的很。

“不若让老太太给出个主意?”清萍看着她脸色出主意。

梁听蓉惯没有主意,她自身的两个大丫鬟一来就被清萍和秀萍给挤走了,清萍又尤为伶俐贴心,秀萍只能在一旁暗暗咬牙。

梁听蓉披了一件深红色狐狸毛披风,带了兜帽,领着两个丫鬟去老太太居住的荣安堂,平原侯府坐北向南,中间一个人工湖隔开,前方是宋巅的苍戈院,后面自然就是所谓的西府了,寒冬料峭,园子里只有梅花绽放,余下的都是青松,这几日日头足,晒的积雪有些融化,小厮们起早贪黑的给运出去,唯恐惹了主子不高兴,一个罪过赐下来。西府管事名赵山,以前跟着老侯爷出生入死,有一番傲骨,见了梁听蓉,只是点点头示意,转身继续指挥。

梁听蓉却觉得这奴才没规矩,只是没法说,老太太看重的人连大夫人都无可奈何,她只一个小小表姑娘,还是办要紧事。

荣安堂端的大气磅礴,门口两个雄狮坐看,里面两个温室棚子,里面各色花卉,里头是老太太居住寝室,梁听蓉随着老妈妈脱了厚重袄子,换了轻巧的薄衣进里间侍奉,还未进,就传来欢声笑语,她暗了暗神色,一侧的老妈妈怜惜她,笑着安慰,“表姑娘快进去吧,老太太刚还念叨您呢。”

“听蓉给姑奶奶请安。”梁听蓉朝着上首端坐的老妇人行礼,听得慈爱的声音叫起,又转身给大夫人行礼问安,坐在一侧的是位美妇人,此时连忙起身拉着她,含笑着说,“这孩子真是乖巧,可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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